從橡樹谷返回鐵岩城的第三天,冬末的寒意還未完全消散,但王宮的議事廳側殿內卻溫暖如春。剛剛結束了一場冗長會議的艾格尼絲正端著一杯熱茶,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莉娜、米拉和阿黛拉便聯袂闖了進來,臉上都帶著一種混合著疲憊和興奮的奇特表情。
“我的女王陛下,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米拉人未到聲先至,她夸張地往艾格尼絲對面的長沙發上一倒,火紅色的長發散開在天鵝絨的靠墊上,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我們辛辛苦苦在外面幫你男人打理那個什麼度假村,他倒好,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勾勾搭搭,眉來眼去的!”
莉娜跟在她身後,臉上帶著無奈的笑意,她輕輕拉了一下米拉的胳膊“米拉,別說得那麼難听,楊浩他不是那樣的人。我們只是回來跟姐姐分享一下這次的見聞,順便發發牢騷而已。”她轉向艾格尼絲,語氣溫和了許多,“姐姐,橡樹谷的經營確實已經完全走上正軌了,春花節辦得非常成功,游客數量遠超預期,收入也相當可觀,只是楊浩那家伙確實招惹了一些不必要的桃花。”
艾格尼絲放下茶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們三個,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哦?說來听听,我們的北境親王又怎麼招蜂引蝶了?是哪個不長眼的女人,敢打我們四個姐妹共同男人的主意?”
阿黛拉安靜地在角落的單人沙發坐下,擦拭著自己的短劍,聞言冷冷地補充了一句“一個來自伊爾森的貴族夫人,自稱安娜。在春花節的舞會上,主動邀請楊浩跳舞,還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親了他。”她說話的語調平直無波,卻精準地概括了事件的核心,讓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
“親了?!”艾格尼絲故作驚訝地挑高了眉毛,藍色的眼眸里閃爍著看好戲的光芒,“我們的楊浩大人艷福不淺嘛。那後來呢?他有沒有半推半就,順水推舟?”
“天地良心!我當時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楊浩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端著一個盛滿了水果的托盤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明確告訴她,我家里有四位貌美如花、賢良淑德的夫人,對別的女人沒有任何興趣。你們怎麼能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他將果盤放在桌上,拿起一顆紫色的葡萄遞到艾格尼絲嘴邊,像是在討好家里的最高掌權者“女王陛下,您可要明察秋毫,不能听信她們的一面之詞。我為了北境的旅游事業殫精竭慮,她們卻在背後編排我的不是。”
米拉從沙發上坐起來,毫不客氣地抓起一把水果“編排?我們說的可都是親眼所見的事實!那個叫安娜的女人看你的眼神,簡直像要把你生吞活剝了一樣,就差沒直接跟你回房間了。”她咬了一口隻果,含糊不清地補充道,“要不是我們及時出現,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莉娜也拿起一顆草莓,細細品嘗著,溫和地幫楊浩解圍“其實也不能全怪楊浩,那個安娜夫人確實很主動。而且我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看楊浩的眼神里除了愛慕,還有一種很深的悲傷。”
“喲,我們善良的莉娜院長又開始同情心泛濫了。”米拉調侃道,“再悲傷也不能搶別人的丈夫吧?這可是原則問題。”
艾格尼絲優雅地吃下楊浩喂的葡萄,然後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目光在四人之間流轉,最後落在楊浩身上,帶著幾分戲謔“這麼說來,我們的親王殿下不僅為北境開拓了新的財源,還順便拯救了一位失足的異國貴婦?這功勞可不小,我是不是該給你頒發一枚"婦女之友"勛章?”
楊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奈地攤開手“你們就合起伙來欺負我吧。反正事實就是,我堅守住了底線,維護了我們家庭的和諧與穩定,這總沒錯吧?”
就在眾人嬉笑打鬧之際,議事廳的門被輕輕敲響,伊莎貝拉和索菲亞表情嚴肅地走了進來。她們的出現讓房間里輕松的氣氛瞬間凝固,所有人都意識到來的是正事。
“女王陛下,楊浩親王。”伊莎貝拉率先躬身行禮,她今天穿著一身干練的深色套裙,金色的長發盤在腦後,但美麗的臉龐上卻帶著明顯的憂慮和羞愧,“很抱歉打擾各位,但是南方的貿易出現了一些緊急情況,必須向您匯報。”
艾格尼絲立刻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恢復了女王的威嚴,她示意兩人坐下“說吧,伊莎貝拉,出什麼事了?看你的臉色很不好。”
伊莎貝拉深吸一口氣,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是關于魔法石的采購問題。那些南方的貴族…他們開始坐地起價了。”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他們以卡林迪亞王室加強管制、莫納公國產量下降為借口,將魔法石的價格提高了整整三成。而且態度非常強硬,說這是我們北境必須接受的條件。”
索菲亞在一旁補充道,她的語氣更加冷靜客觀“我們分析過,這只是他們的托詞。真實原因是他們看準了我們對魔法石的依賴,想要借此攫取暴利。而且根據我們的情報,這些南方貴族已經形成了一個價格同盟,我們很難從其他渠道獲得更便宜的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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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貝拉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中充滿了自責“對不起,姐姐…陛下。您把這麼重要的商務工作交給我,我卻連那些曾經的同僚都壓制不住,讓他們如此猖狂地勒索我們…是我太無能了。”
看到伊莎貝拉這副模樣,艾格尼絲心中一軟。她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伊莎貝拉身邊,輕輕將她攬入懷中,像安撫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妹妹。
“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呢?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艾格尼絲的聲音溫柔而充滿力量,“這不是你的無能,而是他們的貪婪。你忘了那些貴族的嘴臉了嗎?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連自己的國王都敢出賣,更何況是我們。”
艾格尼絲的安慰像一股暖流,讓伊莎貝拉緊繃的身體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眼中的愧疚依然沒有散去。她靠在艾格尼絲的懷里,小聲說道“可是…價格提高了三成,這是一筆巨大的開銷,會嚴重影響我們後續的財政預算…”
“錢的問題,從來都不是問題。”
一個沉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憂慮。眾人尋聲望去,只見楊浩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他臉上的輕松神色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加價就加價,他們要多少,我們就給多少。”楊浩走到議事桌前,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沉穩的節奏,“索菲亞,你立刻去辦。告訴那些貴族,他們的條件我們接受了,讓他們盡快把貨送來,有多少我們要多少。”
這個決定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艾格尼絲。伊莎貝拉更是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楊浩“可是…親王殿下,這樣會助長他們的囂張氣焰,以後他們會更加得寸進尺的!”
“讓他們得寸進尺好了。”楊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東西拿到手。至于那些跳梁小丑,秋後算賬的日子還長著呢。對于我們北境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根本不算是問題。”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強大的自信,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氣魄瞬間鎮住了場面。索菲亞和伊莎貝拉對視一眼,然後恭敬地領命退下。房間里只剩下了楊浩和他的四個妻子。
會議結束後,艾格尼絲屏退了所有人,單獨留下了楊浩。她親自為他倒了一杯茶,然後坐到他對面,藍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困惑。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輕聲問道,沒有了女王的威嚴,只是一個妻子對丈夫的好奇,“我們的倉庫里已經堆滿了魔法石,儲備量足夠我們用上好幾年。為什麼還要不計成本地繼續采購?這不符合你的行事風格。”
楊浩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然後迎上她的目光,認真地說道“艾格尼絲,你覺得我們和卡林迪亞之間,還有和平的可能嗎?”
艾格尼絲沉默了。離婚儀式上的那支弩箭,已經宣告了兩國關系的徹底破裂。
“既然遲早要撕破臉,那我們就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楊浩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有力,“魔法石是我們目前最大的軟肋。在我們徹底解決穩定供電的技術難題之前,整個北境的無線電通訊系統,我們所有的遠程指揮和信息傳遞,全都要依賴它。這東西,就是我們新時代的命脈。”
他放下茶杯,眼中閃爍著戰略家的光芒“現在他們只是坐地起價,想多賺點錢。可一旦戰爭爆發,這東西必然會成為第一批被禁運的戰略物資。到那個時候,就算我們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一顆。所以,趁現在還能買到,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地囤積。反正我們的貿易順差巨大,這點錢,我們虧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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