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林迪亞王都的議事廳內，阿拉里克二世坐在高大的王座上，手中的權杖被握得咯咯作響。他肥胖的臉龐漲得通紅，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整個大廳里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
"失敗！又是失敗！"國王的咆哮聲在空曠的廳堂中回蕩，"我的軍隊敗了，我的外交敗了，連暗殺都敗了！卡林迪亞的威嚴何在？"
弗安林公爵站在王座下方三步遠的地方，這位年過六旬的老政客低著頭，臉上的表情異常復雜。作為國王的叔叔，他本應享有長輩的尊重，但此刻卻像個犯錯的學生一樣接受著責罵。
"阿拉里克，當時的情況你也知道，"弗安林努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那個環境下，任何激進行動都是自尋死路。"
"自尋死路？"國王憤怒地站了起來，王袍在他急促的動作下擺動，"你當時就該把奧斯頓那個廢物留在那里！讓刺客把他殺了，讓他死在那兒！至少能換回點把柄，讓我們在道德上佔據制高點！"
這句話讓弗安林的臉色變得蒼白。他抬起頭"那好歹是你的佷子…不然我真想過這個主意…"
為了政治利益，連血親都可以犧牲。這就是王室的殘酷現實。
"佷子？"國王冷笑一聲，"那個連女人都征服不了的廢物，配做我的佷子嗎？如果他死在北境，我們至少可以說是被野蠻人殺害的王室成員，激起民眾的憤怒！現在呢？現在全天下都知道他是個無能的陽痿！"
議事廳的大門這時被推開，幾個身著華麗服飾的南方貴族魚貫而入。為首的是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胸前佩戴著金光閃閃的貴族徽章。
"陛下，"那人快步走上前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我們南方貴族聯盟要求解釋！我們在北方投了大量的錢，現在為什麼會搞成這樣？"
國王看到這群人，臉上的憤怒更加強烈了。他重重地坐回王座，權杖在地面上敲擊得邦邦作響。
"解釋？你們還好意思要解釋？"國王的聲音低沉而危險，"赫爾曼公爵之前可是你們南方的代表！討伐北境死了好幾萬人，我還沒找他算賬呢！他以為辭去職務我就不追究了？"
南方貴族們面面相覷，他們顯然沒想到國王會把矛頭指向他們。胖貴族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陛下，赫爾曼公爵的失誤，不能代表我們整個南方…"
"不能代表？"國王打斷了他的話，"是誰推薦他擔任討伐軍統帥的？是誰在王廷上拍著胸脯保證一定能拿下北境的？現在出了事，你們就想撇清關系？"
弗安林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場爭吵，心中暗自搖頭。這些蠢貨，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互相推卸責任。難怪卡林迪亞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與此同時，在距離王都數百里外的南方，赫爾曼公爵的私人莊園內。
碧綠的湖水如鏡子般平靜，柳條在微風中輕擺。一個身材魁梧但略顯蒼老的男人坐在湖邊的涼亭里，手中握著一根簡單的釣竿。他就是曾經威風八面的赫爾曼公爵，如今卻像個普通的退休老人一樣在這里釣魚。
"公爵大人，"一個身著便服的中年男人走進涼亭，恭敬地向赫爾曼匯報，"北境又有新消息了。"
赫爾曼沒有轉頭，依然專注地盯著湖面上的浮漂"說吧，又發生了什麼？"
"據可靠消息，卡林迪亞的外交使團徹底失敗，還差點發生刺殺事件，"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說道，"現在朝廷上下都在尋找替罪羊。"
"替罪羊？"赫爾曼苦笑一聲，"我這個已經下野的老頭子，還不夠他們當替罪羊的？"
"公爵大人，您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赫爾曼終于轉過頭來，那雙曾經威嚴的眼楮里現在只有疲憊和無奈"怎麼辦？繼續和北境作對，等著被他們越來越先進的武器碾壓？還是龜縮在南方，等著帝國慢慢腐朽？"
中年男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靜靜地等待。
赫爾曼放下釣竿，望向北方"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打過無數場仗，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敵人。"
"怎麼說？"
"他們不按常理出牌，"赫爾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敬佩，"傳統的軍事理論在他們面前完全失效。那些妖術，那些戰術，那種鋼鐵巨獸，那種組織能力…如果給他們更多時間發展，卡林迪亞遲早要被他們吞並。"
中年男人震驚地看著自己的主人"公爵大人，您的意思是…"
"打，打不過。拖，拖不起，"赫爾曼站起身來，負手而立，"放任不管的話，以北境那種可怕的生產力發展速度，帝國的末日是可以預見的。"
"那我們能做什麼？"
赫爾曼沉默了很久，然後緩緩說道"也許…不如繞過帝國，直接和北境溝通？"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讓中年男人目瞪口呆"公爵大人，您這是…"
"我這是務實，"赫爾曼轉身看著他，"與其等著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尋求出路。艾格尼絲那個女人雖然可恨，但她確實有眼光。如果能夠在北境的新秩序中找到我們南方的位置…"
王都的議事廳內，爭吵還在繼續。
"陛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胖貴族努力爭辯道，"關鍵是怎麼挽回局面！"
"挽回？"國王狠狠瞪著他，"你告訴我怎麼挽回？軍事手段失敗了，外交手段失敗了，暗殺手段也失敗了！你還有什麼好主意？"
弗安林這時開口了"陛下，或許我們應該考慮長遠一些。"
"什麼意思？"國王轉向他。
"北境現在確實強大，但他們也需要時間鞏固，"弗安林分析道，"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整合內部力量，尋找新的機會。"
"新的機會？"一個年輕的南方貴族不屑地說道，"您老是說得輕松，可我們的損失怎麼辦？投入的資金怎麼辦？"
弗安林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年輕人，政治不是做生意。有時候損失是必要的代價。"
"代價？"年輕貴族憤怒地站了起來，"那是我們的家族財產！不是您的！"
"夠了！"國王猛地一拍扶手，"都給我閉嘴！"
議事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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