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拖著仿佛不屬于自己的身體回到住處時,已近中午。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暖洋洋的。莉娜正系著圍裙,在簡陋的廚房區域忙碌著,準備著簡單的午餐——一些烤土豆和蔬菜湯。空氣中彌漫著樸素的食物香氣。
看到楊浩進來,莉娜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但仔細看,眼底還有那麼一點點不易察察覺的……揶揄?“醒啦?不多睡會兒?”
“睡夠了,睡夠了。” 楊浩趕緊擺手,走上前去,從身後輕輕抱住了莉娜縴細的腰肢,將下巴擱在她散發著淡淡草藥香氣的發頂上,在她白皙的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口,“辛苦老婆大人了。今天午飯,我來做!”
莉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臉上一紅,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哎呀,你……剛醒就沒個正形!別鬧,我快做好了。” 哼,還知道討好我……算你有良心。
“那不行!說了我來就我來!” 楊浩不由分說地解下莉娜的圍裙,系在自己身上顯得有些滑稽),將她推出了小小的廚房區域,“你歇著去!今天讓你嘗嘗我的獨門絕技!”
說完,他便雄心勃勃地拿出了早上“斥巨資”買回來的五花肉和各種調料,開始了他的“紅燒肉”大業。
莉娜拗不過他,只好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廚房門口,好奇地看著他忙碌。只見楊浩先是將那塊漂亮的五花肉仔細清洗干淨,然後燒了一鍋開水,將肉塊放進去焯燙,撇去浮沫。接著,他將焯好水的肉塊切成大小均勻的方塊。這一步還算中規中矩。
接下來的操作就讓莉娜有些看不懂了。楊浩架起一口鐵鍋,燒熱後,竟然往里面放了……糖?!就是早上買回來的那種黃色粗糖塊!糖塊在熱鍋里慢慢融化,變成焦糖色的粘稠液體,冒著泡泡,散發出一種奇異的甜香。
“你……你在做什麼?用糖燒肉?” 莉娜忍不住問道。糖不是用來做點心或者調味的嗎?直接放鍋里燒……不會糊了嗎?
“嘿嘿,這叫‘炒糖色’!我們那兒的秘方!” 楊浩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小心翼翼地控制著火候,看著糖色變得越來越深,呈現出誘人的棗紅色,“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看準時機,迅速將切好的五花肉塊倒入鍋中,快速翻炒,讓每一塊肉都均勻地裹上那層亮晶晶的焦糖色。然後加入姜片、八角、桂皮等香料,又倒入了類似醬油的深色調味汁他找了好久才找到味道最接近的),注入沒過肉塊的清水,蓋上鍋蓋,轉小火開始慢慢炖煮。
很快,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肉香、醬香、焦糖香和香料氣息的濃郁香氣,便從鍋里彌漫開來,霸道地佔據了整個房間,甚至飄散到了院子里。
莉娜抽了抽小巧的鼻子,眼楮亮晶晶的。好……好香啊!原來豬肉……還能做出這種味道? 她以前吃豬肉,大多是烤或者煮湯,從未想過還能有如此復雜而誘人的香氣。
就在這時,院子里傳來了腳步聲和說話聲,是米拉和阿黛拉回來了。她們大概是剛結束了上午的訓練或是巡查工作。
“哇!什麼東西這麼香?!” 米拉人未到聲先至,帶著她特有的活力沖了進來,鼻子使勁嗅著,“饞死貓了!楊浩!你是不是又偷偷做什麼好吃的了?”
阿黛拉也跟在她身後走了進來,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那微微聳動的鼻翼和明顯被吸引的目光,也暴露了她對這股香氣的興趣。
“是首領在做飯呢。” 莉娜笑著起身解釋。
“他做飯?” 米拉一臉驚奇地看向廚房里那個系著圍裙、正拿著勺子攪動鍋里的身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受什麼刺激了這是?” 她湊近鍋邊,看著里面那色澤紅亮、湯汁濃稠、炖得軟爛入味的肉塊,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看著……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阿黛拉也走了過來,看著鍋里的紅燒肉,眼神里也流露出一絲好奇。這種做法……從未見過。顏色倒是很誘人。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楊浩被三個女人圍觀,尤其是聞到香味後那期待的眼神,讓他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動作也更加賣力起來。
又小火慢炖了好一會兒,直到湯汁變得更加濃稠,肉塊顫巍巍、仿佛用筷子一夾就能化開時,楊浩才滿意地關了火。
“開飯咯!” 他興高采烈地將一大盤色澤紅亮、香氣撲鼻的紅燒肉端上了桌,旁邊還配著莉娜之前準備好的烤土豆和蔬菜湯。
“快嘗嘗!快嘗嘗!” 楊浩獻寶似的催促著。
莉娜第一個拿起叉子,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塊炖得晶瑩剔透、肥瘦相間的肉塊,放進嘴里。
唔!
她的眼楮瞬間瞪圓了!那肉皮軟糯粘牙,肥肉部分入口即化,絲毫不覺得油膩,瘦肉部分則吸飽了濃郁的湯汁,酥爛入味,甜中帶咸,咸中帶鮮,還有各種香料的復合香氣……這種口感和味道,簡直是……難以形容的美味!她從未想過,最普通的豬肉,竟然能被烹飪得如此……驚艷!
“怎麼樣怎麼樣?” 楊浩緊張地看著她。
莉娜用力點頭,嘴里塞滿了肉,含糊不清地說︰“好……好好次吃)……”
米拉早就忍不住了,直接下手抓起一塊就往嘴里塞,燙得她直哈氣,卻也顧不上形象了,一邊嚼一邊含糊地喊︰“唔!好吃!太好吃了!這肉怎麼能這麼軟?還甜甜的!比烤肉好吃一百倍!” 她三兩口就解決掉一塊,又伸手去拿第二塊。
阿黛拉也矜持地叉起一小塊,細細品嘗著。她的眼楮里也閃過一絲驚艷的光芒,雖然沒像米拉那麼夸張,但咀嚼的速度明顯比平時快了一些,嘴角也微微上揚。味道……很特別。肥而不膩,甜咸適中……確實……很美味。
看著三個老婆都吃得一臉滿足、贊不絕口的樣子,楊浩的心里別提多得意了。他趁熱打鐵,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湊到她們身邊︰“嘿嘿,好吃吧?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為了做這個,我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呢!”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變得溫柔起來︰“那個……最近確實辛苦你們了。” 他撓了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我就是想做點好吃的,給你們……補補身子,也……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們……都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莉娜听著他這番話,臉上飛起紅霞,輕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誰……誰生你氣了?我們那是……那是幫你‘鍛煉身體’呢!” 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心疼我們……
米拉則是嘴里塞滿了肉,含糊不清地說︰“哼!想用一頓肉就收買我們?沒那麼容易!不過……看在你這肉做得確實不錯的份上……這次就……暫、暫時原諒你了!” 她說著,又飛快地叉走了一塊最大的,“不過!懲罰還沒結束!晚上繼續!” 這家伙……還挺會來事兒的嘛……不過這肉真的好好吃……嗯,得多吃點,晚上才有力氣‘懲罰’他!
阿黛拉也難得地開口,雖然依舊簡潔,但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嗯……味道不錯。你也……多吃點,補補。” 她說著,還把自己盤子里一塊看起來比較瘦的肉叉給了楊浩。看他昨天累成那樣……是該補補。
楊浩看著她們那副傲嬌又關心的模樣,心里暖洋洋的,知道這關算是過去了。他嘿嘿一笑,也不客氣,拿起叉子大快朵頤起來。
一頓飯,在溫馨又帶著點搞笑的氣氛中進行著。紅燒肉很快就被風卷殘雲般消滅了大半。
莉娜看著盤子里剩下的幾塊肉,又看了看窗外,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對了,楊浩,這個……紅燒肉這麼好吃……我們要不要……給女爵大人也送一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