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站在岩石上，俯視著下方一片惶恐不安的哥布林。他們竊竊私語，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不安。解放人類女性的決定顯然動搖了部落的根基，讓這些綠皮生物陷入了對未來的恐慌。
"安靜！"楊浩高聲喊道，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哥布林們立刻噤若寒蟬。
他深吸一口氣，這次不再用破碎的哥布林語，而是流利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沒有人類女性，我們的繁衍會面臨危機。但抓捕女性、強迫她們生育，這種方式不會讓我們的部落真正強大。"
咕嚕小心翼翼地舉起手︰"可是首領，我們別無選擇啊！帝國和其他種族都視我們為害蟲，誰會願意和我們和平共處？"
楊浩堅定地回答︰"那是因為我們一直以掠奪為生。從今天開始，我們將改變這一點。我向你們保證，在我的帶領下，部落會找到新的生存之道，而且會比現在過得更好。但前提是——絕對不能再去抓女人。明白嗎？"
哥布林們面面相覷，但最終都低下頭表示服從。楊浩看著這一幕，心中默默下定決心︰既然命運讓他重生為哥布林，他就要在這個世界留下自己的痕跡，哪怕是以這副綠色的皮囊。
莉娜站在一旁，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她從小听著哥布林是凶殘野蠻、只會掠奪殺戮的故事長大，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听到一個哥布林談論和平與尊重。
夜晚，楊浩在自己的營帳中輾轉反側。獸皮帳篷內部比想象中要干淨，但仍然充滿了野獸的氣味。地面鋪著厚厚的干草，角落里堆放著一些武器和戰利品。這就是哥布林首領的住所——簡陋但在這個原始部落中已算奢華。
莉娜被安排在隔壁的小帳篷，有兩個哥布林守衛保護她。不是監視，而是保護，楊浩特意強調了這一點。
我真的能改變這個部落嗎？楊浩望著帳篷頂部的一個小洞，透過那里可以看到星空。這具身體雖然是哥布林，但我的思想依然是人類。也許...這就是機會？
帶著這個念頭，他終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楊浩早早起床，召集了部落中的幾個長老級哥布林。他需要了解更多關于部落的生存方式。
老卡克撓著下巴說道︰"首領，除了...呃，搶掠，我們也有其他生存方式。年輕的戰士會在森林里狩獵，老弱的會采集漿果和藥草。"
"這里的資源豐富嗎？"楊浩問道。
"非常豐富！"一個名叫格倫的老哥布林興奮地說，"正因為我們哥布林住在這里，那些人類獵人和樵夫都不敢靠近，所以森林里的動物繁多，藥草茂盛。"
"甚至還有鐵礦，"老卡克補充道，指向山的另一側，"但我們不會提煉，只能用撿到的或搶來的武器。"
楊浩眼前一亮︰"鐵礦？"
"是的，"格倫點點頭，"山那邊的洞穴里有黑色的石頭，敲開會看到閃亮的東西。人類很喜歡那些石頭，會用來制造武器和工具。"
這是一個巨大的優勢！楊浩心想。鐵礦意味著交易的籌碼，意味著可以發展冶煉技術，意味著部落可以擁有自己的鐵器而不必依賴掠奪。
"還有什麼我應該知道的？"楊浩問道。
咕嚕擠到前面來︰"首領，我們在周圍幾公里都設有暗哨，主要是監視道路上的商隊行動。以前我們就是根據哨兵的情報來伏擊商隊的。"
這個情報系統讓楊浩產生了新的想法。
"從今天開始，暗哨的任務變了，"他宣布道，"不再尋找伏擊目標，而是收集情報。我要知道哪些商隊經常路過，他們交易什麼貨物，來自哪里，去往何方。"
哥布林們疑惑地看著他。
"為什麼，首領？"老卡克大著膽子問。
楊浩微微一笑︰"因為我們要和他們交易，而不是搶劫。"
嘩然之聲在帳篷中爆發。
"交易？和人類？"
"他們會殺了我們的！"
"沒有人類會和哥布林做生意！"
"安靜！"楊浩拍了拍手，"我們有鐵礦，有豐富的獸皮，有森林中的藥草和漿果。這些都是商人們需要的，我們可以用這些換取我們需要的東西，雖然都是基礎的產品沒什麼利潤，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首領，利潤是什麼意思？”
楊浩听到這種問題差點兩眼一黑,
格倫不確定地說︰"但首領，人類一看到哥布林就會拔劍相向..."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中間人，"楊浩看向帳篷外，莉娜正在幫助一名受傷的哥布林包扎傷口，"一個能代表我們與人類交流的人。"
哥布林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
楊浩笑了笑︰"這只是個開始。我們要改變哥布林的生存方式，讓所有種族都不得不尊重我們。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我們的價值。"
莉娜小心翼翼地將浸滿藥汁的布條纏繞在哥布林傷口上，她的手指微微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哥布林，而且不是作為敵人，而是作為治療者。那個叫咕里的哥布林在她踫到傷口時發出低沉的嘶嘶聲，莉娜嚇得差點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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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動，我快好了。"她強迫自己保持專注，盡管內心依然不安。
哥布林的皮膚摸起來和想象中不同——不是粘膩的，而是粗糙而干燥，像是老樹皮的觸感。傷口周圍的綠色皮膚已經變成了深褐色，但傷口本身看起來很干淨，沒有感染的跡象。
"你做得很好。"
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莉娜轉身看到哥布林首領站在那里，他的身高比其他哥布林要高出不少，肌肉更為發達，眼神中閃爍著不同于其他哥布林的智慧光芒。
"謝、謝謝。"莉娜結結巴巴地回答，系好最後一個結，然後迅速站起身，下意識地和哥布林保持距離。
咕里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對莉娜點點頭，然後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昨晚睡得怎麼樣？"楊浩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溫和些。說真的，哥布林的聲帶就不是為友好交流設計的。
"還...可以。"莉娜猶豫了一下，"那個帳篷比我想象中要干淨，雖然有點...味道。"
楊浩忍不住笑了︰"是獸皮的氣味。哥布林嗅習慣了，所以他們不太在意。早餐吃得習慣嗎？"
提到食物，莉娜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說實話...那個...烤肉還算能吃，但是..."
"沒有鹽和調料？"楊浩猜測道。
莉娜驚訝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昨天也吃了那玩意，簡直是對文明人味蕾的折磨。楊浩內心吐槽，但他只是聳聳肩︰"我也覺得味道...單調。"
莉娜忍不住微微一笑，這是楊浩第一次看到她放松下來的表情。
"你知道嗎，"楊浩繼續說，"哥布林其實不是人們想象中那種只吃生肉的野獸。他們會燒火做飯，也會烤肉煮湯，只是..."
"只是他們對味道的要求很低？"莉娜接過話茬。
"確切地說，是沒有什麼講究。"楊浩點點頭，"對他們來說，能填飽肚子就行。"
說起來，這具哥布林身體對食物的要求也比我人類時低多了，昨天那塊差點沒熟的肉吃下去居然沒有任何不適。楊浩暗自驚訝于自己的適應力。
"那森林里有什麼可以當調料的植物嗎？"楊浩問道，"你不是學過草藥嗎？應該對這些很了解吧？"
莉娜的眼楮一亮︰"當然有！森林里有野生的迷迭香和百里香，還有一種叫山姜的植物，根部磨成粉可以做調料。還有野蔥和野蒜..."她突然停下來，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
"太好了！"楊浩拍拍手，"我們去采集一些吧！改善一下營地的伙食。"
莉娜睜大了眼楮︰"我們？你是說...你和我一起去？"
"有問題嗎？"
"但你是...首領，"莉娜困惑地說，"你不應該派其他哥布林跟我去嗎？"
楊浩搖搖頭︰"我想了解更多關于森林的事，而且..."他壓低聲音，"坦白說，我比其他哥布林更有耐心听你解釋那些植物。"
而且我可不敢讓你單獨和其他哥布林出去，即使我下了命令，誰知道那些家伙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
莉娜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點點頭︰"好吧，我需要帶上我的藥袋和一把小刀。"
"沒問題，我來幫你拿。"
半小時後，楊浩和莉娜走在森林的小路上。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點，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莉娜走在前面，時不時停下來查看路邊的植物。
"這是蛇莓，"她指著一叢小小的紅色漿果說，"味道甜酸，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做成醬料。"
楊浩好奇地摘了一顆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立刻在舌尖爆開。"不錯！比我想象中好吃多了。"
莉娜露出一絲笑意︰"森林里的食物比你想象的豐富得多。人們總是低估大自然的慷慨。"
"就像人們低估哥布林的智慧一樣？"楊浩半開玩笑地說。
莉娜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我...不知道。我從小听到的故事里，哥布林總是邪惡的掠奪者。但這兩天我看到的..."
"我知道那些故事，"楊浩嘆了口氣，"我不會說哥布林是無辜的。確實，很多部落以搶劫和綁架為生。但這也是因為其他種族從不給哥布林融入社會的機會。"
說得好像我研究過哥布林社會學似的。楊浩在心里嘲笑自己，但這確實是很多幻想小說的老套路了。
"那邊！"莉娜突然指向一片開闊地，"那里有野蒜！"
他們走到那片長滿細長綠葉植物的地方，莉娜蹲下來，熟練地用小刀挖出幾個球睫。
"小心點，"她說，"挖的時候不要弄斷睫部，這樣可以保存得更久。"
楊浩學著她的樣子，小心地挖掘。但他那粗大的哥布林手指顯然不適合這種精細工作，沒兩下就把一個球睫捏得稀巴爛，汁水四溢，散發出強烈的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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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莉娜忍不住笑出聲，然後趕緊捂住嘴。
楊浩尷尬地看著自己沾滿蒜汁的綠色大手，無奈地搖搖頭︰"看來精細活不適合我這雙爪子。"
"讓我來吧，"莉娜不再那麼拘謹，"你可以幫我拿著袋子。"
從驚恐到能笑出聲，這丫頭適應得還挺快。楊浩默默觀察著莉娜，心中松了口氣。
他們繼續在森林中穿行，莉娜的緊張感逐漸消散，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各種植物的用途。楊浩則負責提袋子和保護安全，偶爾也會問一些問題。
"這種蘑菇有毒嗎？"楊浩指著一叢長在樹樁上的蘑菇問道。
"當然有毒，"莉娜立刻回答，"看見它帽子上的斑點了嗎？踫都不要踫。"
"那這種呢？"他指向另一種顏色鮮艷的蘑菇。
"那更毒，"莉娜嚴肅地說，"一小塊就能讓一個成年人腹瀉三天。"
"那哪種蘑菇能吃？"
莉娜蹲下身，從一塊倒木下小心地采下幾朵褐色的蘑菇︰"這種可以，清炖或者烤著吃都很香。"
"你知道得真多，"楊浩由衷地贊嘆，"你師父一定教了你很多東西。"
提到師父，莉娜的表情黯淡下來︰"是的...她是個好老師。她..." 莉娜的聲音哽咽了。
楊浩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只能站在一旁等她平復情緒。
"對不起，"莉娜擦了擦眼角，"我們繼續吧。"
他們又走了一會兒，來到一條小溪邊。莉娜指著岸邊生長的一種植物︰"看，這就是山姜，它的根部可以磨成粉，是很好的調料。"
楊浩幫她挖出幾株山姜，這次他特別小心，沒有再捏爛任何一個。
"你知道嗎，"莉娜一邊清洗山姜一邊說，"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一個哥布林一起采集草藥，而且還是為了改善哥布林營地的伙食。"
楊浩笑了笑︰"我也沒想過。生活總是充滿驚喜，不是嗎？"
特別是莫名其妙穿越成哥布林這種驚喜。
"昨天...謝謝你救了我，"莉娜突然說，"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她沒有說完，但兩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不用謝，"楊浩輕輕說道，"我只是做了正確的事。"
莉娜抬頭看著他，眼神中的恐懼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好奇和敬意︰"你真的很特別，一點都不像人們傳說中的哥布林。"
那是因為我內心其實是個上班族肥宅啊！楊浩在心里大叫，但他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每個種族都有不同的個體，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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