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皮顫動著，像是蝴蝶掙扎著從繭中破出。當她終于睜開眼楮，看清眼前一圈綠皮膚、獠牙外露的怪物時，她的瞳孔瞬間收縮，身體本能地向後縮去。
"啊啊啊啊！別、別殺我！"她嘶啞地尖叫著，雙手胡亂揮舞，試圖驅趕那些在她眼中如同惡魔般的生物。
周圍的哥布林發出一陣怪笑，有幾個甚至伸出了骯髒的爪子，向她靠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興奮感。
"嘿嘿，雌性醒了！"
"好香啊，比上次抓的那個村姑還香！"
"首領，這個能給我玩玩不？我會輕點的！"
楊浩感到一陣惡心。他知道如果不阻止，這群哥布林會對這個可憐的女孩做出什麼。即使他現在是個哥布林首領，但他的靈魂和道德觀念仍然是現代人類的。
"都給我住手！"楊浩怒吼一聲，聲音中的威嚴讓所有哥布林都愣住了。
一個特別興奮的哥布林還不死心，繼續向少女伸出爪子。楊浩二話不說，一把抓住那哥布林的頭，用力敲了一下。
"咚！"
綠皮哥布林的腦袋發出一聲悶響，它眼冒金星地栽倒在地。
"呃…首領打我…"哥布林可憐巴巴地呻吟著，捂著腦袋在地上打滾。
楊浩環視一圈，其他哥布林立刻噤若寒蟬，乖乖退後三步。
這感覺…還挺爽的。楊浩暗自思忖，至少我在這個部落有絕對的話語權。
他轉向依然瑟瑟發抖的少女，盡量放緩聲音︰"別…怕。不傷…你。"
說話間，楊浩才意識到自己的發音有多麼困難。哥布林的口腔構造與人類差異很大，加上那對突出的獠牙，吐字清晰成了一項挑戰。
少女驚恐地盯著他，眼神中的恐懼絲毫未減︰"你、你們是哥布林…你們會吃人的！"
"不吃你。"楊浩努力組織語言，"你…安全。"
少女顯然不相信，她的目光飛快地掃視周圍，似乎在尋找逃跑的路線。
"首領，"一旁的小哥布林咕嚕湊了過來，"她不信任我們，要不我們先把她綁起來？"
楊浩瞪了咕嚕一眼︰"閉嘴。"
咕嚕立刻縮了縮脖子，退到一邊。
楊浩慢慢蹲下身，與少女平視。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嚇人極了，但他必須嘗試溝通。
"我…不同…其他哥布林。"他艱難地說道，"你…名字？"
少女眼角含淚，但似乎意識到了自己別無選擇，只能嘗試交流︰"…莉娜。我叫莉娜。"
"莉…娜。"楊浩重復道，這個名字在他的哥布林嘴里變得古怪而陌生，"你…為什麼在戰場？"
莉娜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是從安德村來的草藥學徒…我師父教我認識草藥、制作藥劑…"她的聲音哽咽了，"前天，一隊帝國士兵來到村子，強行征用村民當輜重兵。我師父反對…他們就…就…"
她沒能說完，淚水奪眶而出。
"他們殺了你師父？"楊浩小心翼翼地問。
莉娜點點頭︰"然後他們發現我懂一些醫術，就把我帶來當軍醫…我不想來的！那些士兵，他們對我們村的人…"
"首領，"咕嚕又湊了過來，這次聲音低沉了許多，"帝國狗就是這樣。他們把邊境村莊的人當成消耗品。反正這些村子明天可能就會被伊爾森帝國搶走，不如自己先榨干最後一滴價值。"
"伊爾森帝國？"楊浩問道。
咕嚕恭敬地解釋︰"就是東邊那個人類國家。首領，您該不會連這個都忘了吧？我們夾在卡林迪亞帝國和伊爾森帝國之間，兩邊都把我們當害蟲。"
"就是這個道理。"一個老哥布林點點頭，黃色的眼楮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們管這叫"戰略考量"，我們管這叫"人類的虛偽"。"
楊浩恍然大悟。這是一個典型的奇幻世界設定︰兩個人類帝國之間的緩沖地帶，生活著被視為低等生物的種族。在這種地方，無論是哥布林還是邊境村民，都是強權政治下的犧牲品。
他重新看向莉娜，少女的恐懼似乎減輕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你…不像其他哥布林。"她小聲說道，"你…更高大，說話也更清楚。"
楊浩暗自慶幸自己穿越成了哥布林首領而不是普通雜兵。
"我…特別。"楊浩支吾道，"莉娜，你…現在沒處去？"
少女的眼神黯淡下來︰"村子回不去了…師父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楊浩頓時感到一陣同病相憐。他和這個少女，都是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
他朝莉娜伸出了手。那只粗糙、長滿老繭的綠色大手與少女白皙縴細的手形成鮮明對比。
"跟我。"楊浩說，"我…保護你。"
莉娜望著那只綠手，眼中閃過無數復雜的情緒。恐懼、猶豫、絕望…最終，一絲微弱的希望佔了上風。
回去又能怎樣呢？她想，被帝國士兵抓回去當奴隸？還是在野外被野獸吃掉？至少這個奇怪的哥布林首領看起來…不像要吃我或者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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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莉娜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搭在了楊浩粗大的手掌上。
"如果你騙我…"她的聲音依然顫抖，但多了一絲堅定，"我寧願死也不會讓你好過。"
楊浩忍不住笑了，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勇敢…小草藥師。"
"首領！"咕嚕在一旁急得直跳腳，"您不能這樣！她是人類！我們是哥布林！我們應該把她囚禁起來！然後利用她繁殖！"
"听好，"楊浩提高音量，對所有哥布林宣布，"從今天開始，我們要改變生活方式了，明白？"
哥布林們疑惑不解，但沒有一個敢提出異議。
楊浩彎腰，小心翼翼地將莉娜扶起。少女的身體輕得像片羽毛，她站起來後剛到楊浩的胸口。
"走…回營地。"楊浩下令，然後低頭看著莉娜，"你…會醫術？"
莉娜猶豫地點點頭︰"一些基礎的…"
"好。"楊浩說，"我們…缺醫師。你幫忙…我保護你。"
莉娜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虎視眈眈的哥布林，又仰頭看了看這個奇怪的哥布林首領。最終，她輕輕點了點頭。
這大概是史上最詭異的契約了。楊浩想，一個穿越者哥布林首領和一個人類草藥學徒。
他看著莉娜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身邊，心中不禁啞然失笑。
穿越小說的主角哪個不是開局就有神器美女傍身？我倒好，不僅變成了綠皮怪物，還得靠自己的獠牙利爪保護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這劇本寫得也太離譜了吧？
然而，當他看到莉娜眼中那一絲對未來的期待時，楊浩突然感覺，或許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麼糟糕。
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ps︰請各位讀者相信我，故事越往後越有趣！真的，作者不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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