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黑風谷的路比想象中難走。青禾所說的近路,實則是一條隱匿在懸崖峭壁間的窄道,路面僅容一人通過,外側便是深不見底的山谷,風裹著沙礫呼嘯而過,刮得人臉頰生疼。
莫離走在最前面,不時用匕首撥開垂落的荊棘,回頭提醒︰“大家抓穩旁邊的藤蔓,這路段上個月剛塌過一塊,小心腳下碎石。”阿石緊隨其後,龍淵劍斜挎在身側,劍身偶爾發出微弱的嗡鳴,似在預警前方的危險。陳雲則護在青禾身邊,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的密林——自從離開山中小屋,他總覺得有視線在暗中窺視。
“不對勁。”陳雲突然停下腳步,折扇“唰”地展開,金色符文在扇面上流轉,“這一路太安靜了,連鳥獸的叫聲都沒有。”話音剛落,青禾突然捂住左臂的傷口,臉色驟變︰“是‘追蹤蠱’!墨老在我身上下了蠱,他肯定跟上來了!”
不等眾人反應,兩側密林中突然射出數十支涂著黑油的弩箭,箭尖泛著幽綠的光,顯然淬了劇毒。“小心!”阿石揮劍格擋,龍淵劍的白光暴漲,將襲來的弩箭盡數斬落,箭桿落地時發出“滋滋”的聲響,地面竟被腐蝕出細小的坑洞。
七八名身穿黑袍、戴銀面具的人從林中躍出,手中短刃裹挾著黑氣,直撲四人。為首的面具人身材高大,短刃上的黑氣比旁人更濃,招招都朝著青禾的方向刺去——顯然是沖著赤蛇玉佩來的。
“你們纏住其他人,我來對付他!”阿石大喝一聲,提劍迎向為首的面具人。龍淵劍的正氣與短刃的黑氣踫撞,震得兩人都後退半步。阿石趁機揮劍橫掃,劍尖擦過對方的面具,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面具人悶哼一聲,反手刺向阿石的小腹,招式狠辣。
另一邊,陳雲用折扇抵擋兩名面具人的攻擊,金色光刃不斷從扇面射出,卻被對方的黑氣一一化解。“這些人的邪力比上次在靜心寺遇到的更強!”陳雲一邊躲閃,一邊喊道,“莫離,用清蠱液!”
莫離立刻從陶罐中倒出清蠱液,灑向圍攻他的面具人。清蠱液觸踫到黑氣的瞬間,發出“嗤嗤”的聲響,黑氣竟像冰雪遇熱般消融。面具人見狀,動作明顯遲滯,莫離趁機用匕首劃破對方的衣袖,露出手臂上與墨老相似的黑色紋路。
“他們和墨老是一伙的!”莫離高聲提醒,同時注意到青禾正被一名面具人逼到懸崖邊,情況危急。他剛要上前相助,卻被另一名面具人攔住去路,短刃直逼咽喉。
就在這時,阿石一劍逼退為首的面具人,轉身朝著青禾的方向疾沖。龍淵劍的白光劃破空氣,精準地斬向圍攻青禾的面具人後背。面具人倉促轉身格擋,卻被阿石一劍挑飛短刃,緊接著劍尖抵住了他的咽喉。
“說!墨老在哪?”阿石厲聲喝問,劍身的白光愈發熾烈,逼得面具人渾身發抖。可對方只是冷笑一聲,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的符紙,不等阿石反應,符紙便化作一團黑霧,將自身包裹其中。黑霧散去時,面具人已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上一灘黑色的水漬。
其余的面具人見勢不妙,也紛紛掏出符紙,化作黑霧逃離。阿石想去追,卻被陳雲拉住︰“別追了,他們的目的是拖延時間,墨老恐怕已經提前去黑風谷布置了。”
青禾捂著流血的傷口,臉色蒼白︰“剛才那個為首的,是墨老的得力手下‘黑刃’,他的短刃上淬了‘腐骨蠱’,一旦被劃傷,半個時辰內就會全身潰爛。”莫離立刻上前,用清蠱液幫青禾清洗傷口︰“幸好只是擦傷,清蠱液能暫時壓制蠱毒,到了黑風谷再找徹底解毒的辦法。”
四人稍作休整,阿石望著黑風谷的方向,眉頭緊鎖︰“看來墨老早就料到我們會來,這一路恐怕還有更多埋伏。”陳雲收起折扇,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就算有再多埋伏,我們也必須走下去。一旦讓噬魂陣開啟,後果不堪設想。”
片刻後,四人再次啟程,腳步比之前更快,也更警惕。風越來越大,黑風谷的輪廓在遠處漸漸清晰,而空氣中的邪氣,也愈發濃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