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
烏雲散去，天邊出現一道彩虹。
過了良久林月才回過神來，看向下方，河水汩汩流淌，綠意新生。
奚青和殷荀早已完成任務，在林中打坐拌嘴。
林月靜靜地看了會，回想起方才，若她的域大到覆蓋整片天地，萬物皆由她掌控，那麼她是不是就是新的天道呢……
或許，這些世界便是如此形成。
“在上面待了半天，在干什麼，悟道嗎？”
林月飛落地面，殷荀立馬湊了過來，跟著鳥似的圍在身邊嘰嘰喳喳，後方的奚青臉色比平時冷了半分，看來剛才兩人吵架了。
“悟道哪有那麼簡單，在偷懶，你們呢。”
“在看你偷懶呢！”殷荀唇角一抿，笑得和春風柳絮一般。
“是嗎，那你們方才是因為這個拌嘴？”
林月御劍趕往下一個地方，殷荀和奚青跟了上來。
“嗯，奚青他非要打擾你，我不肯就吵起來了。”
“吵多了傷和氣，還是不吵了吧。”
林月拿出兩個果子，一人遞一個，殷荀接過笑著應下，接著問道。
“好，那以後叫還是不叫你？”
林月衡量了下拳頭大小，客觀地說了句，“奚青想叫便叫吧，我偷會懶就夠了。”
“听你的……”
地面忽然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地龍翻身，林月看向玄霄宗的方向，沉默不語。
原本預計要一年時間才能撲滅的孽火僅是花了半年便大功告成，在王執事帶頭下，眾人吃了頓大餐偷會懶才去交任務。
一老道長忽然出現，發布了超高難度任務。
據古籍記載，傳說有一鎮水神獸名為玄海馱山鰲，生于玄海，背可載州，足可定波，其壽與天地齊，凡海動山搖，皆鰲轉身耳。
幾萬年前南海出現過一次不知何因的海動山搖，或許是馱山鰲緣故。
人族引西海之水布陣，若是有一頭鎮水神獸相助，可大大提高效率。
眾所周知，在修仙界，傳說，一般是真的。
林月一听便知道人族是想借助妖族的力量讓它出手幫忙，同時也借助這次機會加深與妖族關系，綁定妖族。
但南海那麼大，幾萬年過去，如今獸又在哪里？
“或許成了一座島，或許是一片大陸，貧道也不知在哪里。”
“那它可有什麼喜好，或者獨特之處？”林月試圖尋找相關信息。
“哈哈！和人一樣，愛睡懶覺！你們往南去，往南去！”
老道長如神棍般仰天一笑，拂塵一掃，極其不負責任的消失了，留下三人呆呆立在風中，你看我我看你。
“你們可有听過？”
一人發問，二人搖頭，三臉茫然。
林月做過神棍，知曉神棍都喜歡夸大其詞，就像九重天上的仙桃釀一樣。
如果任務是真的，那應該就是去南海找馱山鰲，海島般大小，大乘合體期修為，一只或者一群，以西海引水鎮水之用，免得海水肆虐淹了大陸。
只是南海在南域之南，對于元嬰境的林月來說，忒遠了些，坐飛舟也要不少時間。
要不點劍宗的包郵七日達？
林月看向奚青，奚青會意，化身為龍，頓時碩大的龍頭橫在面前。
青金色豎瞳偏黃，青鱗偏深，血統並非純正，龍瞳大得跟全身鏡似的，林月在鏡中看到了自己。
那雙黑眸深沉寂然，帶著威懾壓下了青色的鮮活靈動，整個人嵇康竹立，看著有反派大佬之姿。
林月坐在龍頭上，青龍調轉方向朝南而去。
“哎，我還沒上去呢！”
殷荀飛了過來，欲要上來，青龍撇過了臉，避開了不要臉的殷荀，林月直直看著前方，兩耳不聞身外事。
“小氣。”
殷荀見狀直接化為小鳥落在了龍角上，林月偏頭掃了眼，鳥翎羽宛若烈日長虹，冠似火焰升騰，喙如赤玉、爪似金鉤。
沒有雜毛，看起來挺純的。
鳳凰愛美，大多族內婚配，是以血脈純粹居多。
“好看吧？”小鳥扇了扇翅膀，火焰紋在翅膀上如水光流轉，十分華美。
“好看。”林月回了句，忽然想起了狐狸，以前毛發金色，貴得不行，如今帶上火紅色，又騷得不行。
它的血脈不大好，根本沒有飛升潛質，有時間得給它找些高階狐妖精血煉化，不然小青蛟有它沒有，又要鬧了。
時間緊迫，還是快些完成任務回去吧。
“在鳳族中除了我姐姐，我的羽毛是最好看的。”火鳳打理著羽毛道。
“哎？”
見林月出神，火鳳扇了下翅膀，頓時暖風拂面，帶著類似燒紅的琥珀碎塊的氣味，甜暖中帶著金石的凜冽，讓聞者丹田不自覺發熱。
“和我說話怎麼總是走神？”
林月想裝死，實在不想理這只鳥，老是聊這種話題，抿唇笑了笑，“想起家里的狐狸了。”
“狐狸？狐狸比我好看？”
“它一只狐狸打理家中產業，著實不容易。”
“回答我問題。”
“你們並非同一物種，莫要糾結這個問題。”林月想起那只青鳳對小青蛟的評價。
“我倒要親眼瞧瞧那只狐狸，誰更好看。”
“作為一只獸，看別的獸不能只看外表……”
“我們妖獸和你們人類不同，你們修行潛力看的是靈根，而我們靠的是血統，毛色純，長得好看的血統一般更純正，實力天賦和上限也會比雜毛的更好，為了維持種族血統的純正，我們很少看其他的。”
好比凡人王公貴族通婚，為了維持家族榮耀，選擇並不多。
說的有道理，但——
“同鳥族比也便算了，你怎麼還和走獸比？”
“同樣是看毛發，為何不能比？”
林月張了張口，無心辯駁，“以我們人類視角來看，火鳳高貴華麗，火狐多妖魅，各有千秋。”
“你覺得火鳳好看，還是狐狸好看？”
“都好。”林月麻木回應。
“選一個。”
“別幼稚了。”林月不選。
火鳳一听展開了翅膀，火焰紋流淌，林月感覺熱浪灼灼，似乎若是回答不好，火鳳就沖上來。
若論感情，自然是狐狸，好在她懂人情世故，會轉移矛盾。
“奚青，青龍火鳳和狐狸你覺得哪個好看？”
“別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