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分布在祭台四處各個節點上的大乘合體修士，林月深探了口氣。
她不是很想來這里，這界中修士看不出她的秘密，並不代表仙界的不能看出。
但不得不來，她沒有拒絕的底氣。
林月停在幾個大乘旁側，拿著七色蓮燈發出柔和的光芒，化作一個透明光球將她包裹。
祭潭中沉紅的潭水滾動冒泡，形成詭異的旋渦，好似下方有什麼神秘巨物在來回游動，引得從龍頭伸出的鎖鏈不停顫動。
潭水燒開，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絲絲灼熱，如山之重重疊疊壓在林月身上，壓在心口處，令她喘不過氣來。
忽然，一股獸吟從潭中朝外溢，沉紅的灘水下隱約出現一雙野獸之瞳，接著一個包含威壓的聲音開口。
“又來擾我清夢，你們煩不煩？別做這些無用之事了，我早晚會出來將你們這些螻蟻吃掉。”
現場靜默，沒有人回答它。
“嗯？天道的氣息？”
聲波中的威壓透過護罩仍是令林月抓著七彩蓮燈的手一緊，當全部集中落身上，又令她呼吸一滯，滲出了冷汗。
“你們人族是沒人了？讓一個小娃娃來，臉都嚇白了。”它的聲音帶著譏諷。
林月抿唇輕笑，“讓凶獸大人見笑了，我說話好听，前輩們讓我下來陪您聊聊天。”
“小家伙聞起來味道不錯，身上如此重的氣運，不如讓我吃了你。”
林月挑眉，“我身上這麼重的氣運，你卻只想吃了我，怎麼不利用我回仙界？”
“呵呵，修為低口氣倒不小，我自有本事回去。”
“我自是相信凶獸大人，那凶獸大人下來之時應是有本事回去才對，即便受了傷，前輩們飛升之時仙門打開，大人亦可趁機離去，還是我們人族將大人強留了下來？”
“你們也配？”
“想來我人族也沒有這個本事，不然也不會只能把您困在這里了，看來是凶獸大人不想回去了，上界打得不可開交嗎？”
“你們不配知道。”
“我只想單純和您聊聊，畢竟十萬年過去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說不定我還能幫到您。”林月面露真摯。
“你？哈哈哈！真是笑話，想幫我，來做我的口中餐吧！”
燒紅的潭水隨著笑聲劇烈翻涌，似乎也跟著笑了起來。
林月緩緩搖頭，“大人還是別吃我了，我不夠塞牙縫，不如收我做您屬下，我有氣運加身，得天眷顧，讓我飛升上界為大人效犬馬之勞。”打不過就加入。
在場大乘合體一听這話，有的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倒打得一手好算盤，那男人的劍上有你的氣息，你們的道相近，你來這里不就是想和他一樣帶領人族打敗我？”
“凶獸大人說笑了，我修為淺薄怎麼能帶領他們打敗您？今日來只是來陪您聊天解悶而已。”
“呵，難道是人族沒有本事阻止我出來，想臣服于我，不好撇下臉來，派你一個小輩來求饒？”
林月挑眉，趕緊道出了前世經典語句，“大人這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我可沒這麼說，本人在此鄭重聲明，以上純屬我個人行為，與人族無關。”
“哈哈哈，當真有趣！”
禍斗放肆一笑，潭水跟著血騰翻涌，甚至濺出來，在場大乘合體無不面色嚴肅，因著林月的話和禍斗的譏笑，某些修士眼中敵意更甚。
“凶獸大人一直待在下界也沒什麼意思，這里無資源供您修煉，若是想回仙界了，我們可以送大人回去。”
“怕了吧？你們這群惺惺作態的人類！”
“大人作為籠中之鳥何出此言？”林月言語放肆起來，翻臉比翻書還快，“我人族有先輩留下對付您的法子，打起來未必會輸！”
“再且，大人能被自己口中的螻蟻俘獲，在仙界戰力應也不怎麼樣，仙也有壽元限制，十萬年于大人來說也應是漫長的一段時間，且下界沒有仙靈之氣供大人修行，您實力亦不比從前，壽元也會有所縮減。”
“若是再關個幾萬年，大人說不定再也回不了仙界了。”
大乘兩萬余壽，沒道理飛升了就立馬長生了，壽元可能因能量本質的改變而加倍，十萬，二十萬，三十萬，不管怎麼說，十萬年不是一個小數目。
林月能明顯得感覺到紅潭中的氣息波動得厲害。
“哈哈哈，笑話！當年我只不過受傷過重，本想著吃點人類療傷，結果被你們算計了。”
“我的實力不管在仙界如何，將你們挫骨揚灰綽綽有余，我自有辦法回去，但放過你們我這十萬年的罪不就白受了？”
“這樣吧，空口無憑，來點誠意，你聞起來很好吃，很獨特的味道，先給我嘗嘗我再考慮考慮。”
听到這個吃唐僧肉的要求林月瞪了瞪眼，玩笑道，“大人換個條件吧，我有毒，吃了會躺板板。”
它沉聲道︰“本獸就愛吃毒物。”
“既然如此我倒是沒問題，只要凶獸大人發道誓，離開此界，不得傷我人族。”
“貪婪！能成為我的一部分是你的榮幸！”
沉默了會，林月眼眸半掀，緩了語氣︰“大人當真有信心突破這封印？”
“你們以前殺不了我，如今還能翻得起什麼風浪。”
“可是我今日來，是想告訴大人一件事。”
林月露出善意的笑容，“凶獸大人許久不出門興許不知道，這事已經在我們圈子傳開了。”
“十萬年前，我人族的慧空禪師預言，十萬年後您將要試圖突破封印，我們都覺得不太可能，因為十萬年間有很多可能導致這件事提前發生。”
“但這個預言卻靈驗了，大乘修士怎麼可能做得到？起碼是一名仙人吧，我猜想，應是有人針對您布了一個局。”
“布下的局當然要有一個結局，您覺得最後的贏家會是誰？”
潭水瞬間安靜下來，那股威壓也收斂了幾分，潭中之獸輕哼了聲，“撒謊。”
“在場人都可作證，而且是在這把劍認主之後的一千年，到如今差不多過了七百年，也就是說大人再有個兩三百年就可以試著掙脫封印。”
“凶獸大人是否也有這個想法？”
它咬著牙笑了，“如果對方實力比我強，怎麼不親自來殺我？而是等十萬年。”
“小家伙慣會虛張聲勢，等我出去第一個吃了你。”
林月沒有反駁，“凶獸大人說的是，這個人不親自來殺你，或許他修為不夠，或許他也要死了，但不管如何他都干涉了因果，給我們留下了封印您的方法，如今，我們有六成把握再度封印您。”
听到林月隨口而出的六四開理論，不少人神色異樣，有六成？反過來他們都不敢保證。
“即便是凶獸大人您，也不能預言十萬年後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