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出神良久,方才徐徐問道︰“五弟,你覺得嫻妃性子如何?”
弘晝不曾想皇帝如此驟然發問,一時怔了好半晌,方才答道︰“嫻妃娘娘從小性子剛烈果敢,古靈精怪,格外不受拘束。”
“剛烈果敢?”皇帝烏沉沉的瞳孔燃起一絲冷銳之色,“如今看來,她所謂的剛烈果敢,卻是如同刺一樣,冷不防便要對朕刺出那樣尖銳的稜角。”
弘晝心底一陣唇齒發寒,卻故作輕松道︰“皇兄和嫻妃娘娘之間的事,那是男女之事。
臣弟從未喜歡過任何人,也不曾經歷男女之事,臣弟不敢說,怕哪兒說錯了,皇兄怪罪。”
皇帝輕輕一笑,掌心覆上弘晝的肩膀拍了拍︰“無妨,你直說便是,在這個宮里,也只有你,曾與青櫻熟絡一些。”
弘晝笑道︰“那臣弟可得好好問問,皇兄與嫻妃娘娘之間,又發生什麼何事了?”
皇帝徐徐輕嘆,而後便將自己與如懿發生的這件事一一告訴弘晝。
弘晝听罷,搔了一下後腦勺,笑盈盈道︰”原來是這等小事啊,其實,嫻妃娘娘對皇上使小性子。
無非是將您當成夫君,愛人,親近之人,而並非一國之君,才會如此。
臣弟覺得,皇兄應該高興才是,因為在這宮中,滿宮的嬪妃都把您當做一國之君。
可嫻妃娘娘卻不一樣,她把您當做夫君,枕畔之人,才會如此。
況且,嫻妃娘娘的性子倔強,皇兄您也不是頭一天知道了。皇兄曾經喜歡的,不也正是這樣的嫻妃娘娘嗎?”
皇帝不覺笑出聲來︰“你倒是為她說話,也不怕朕生氣?”
“臣弟與皇兄,兄弟多年,若是皇兄想要和臣弟,來兄友弟恭那一套,臣弟自然也是可以的。
往後,一定對皇兄恪守規矩,謹言慎行,恭恭敬敬。”
皇帝神色稍緩,指著弘晝道︰“你啊,朕真是拿你沒辦法。弘晝,其實,你說的朕何嘗不懂?
只是,嫻妃有時,未免有些太不知分寸了。
朕是皇帝,不只是她的枕畔之人。
朕想要的,是心愛女子的理解和懂得,她這樣,頗有些目無尊上了。”
弘晝努力掩去內心的酸楚︰“皇兄所言,臣弟明白了,所以哪怕是皇兄心愛的女人,也得明白君臣之分的道理。
臣弟想著,給小嫂子一些時間,她總會想通的,皇兄也切勿太過著急。”
皇帝听罷,亦是嘆息︰“這個道理你明白,可嫻妃不明白。自從嫻妃的容貌受損,她便對朕頗為怨懟。
朕不過是冷了她幾個月,她便這副模樣。看來,是朕如今待她太好,才讓她又開始這般不知分寸。”
“皇兄和嫻妃娘娘之間的事情,臣弟倒也不懂,也不敢發表太多言論。
臣弟還沒成家,不懂男歡女愛之苦。
往後啊,臣弟也只想孤寡一輩子,省得和皇兄一樣,為女人煩憂啊。”
听得弘晝這話,皇帝也忍不住一笑︰“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
弘晝撇了撇嘴︰“臣弟是沒出息,但有皇兄這個好兄弟罩著,也能好好的在王府里過一輩子了。”
皇帝听著弘晝這些話,倒頗為欣慰。
身為一國之君,最喜弘晝吊兒郎當,玩世不恭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若是他變得和之前的弘時那般,他而要擔憂弘晝,是不是會覬覦他的皇位了。
思緒流轉間,皇帝似是想到了什麼,抬眼看一眼這個已經長大了許多的弟弟。
“五弟,有一件事情你不著急,朕倒是想替你著急起來了。”
弘晝好奇道︰“皇兄說的是何事啊?”
“你如今也到成婚的年紀了,卻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也不像話,你若有喜歡的女子,朕可以給你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