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瑛一听紀洛雲也會加入這個所謂的計劃。
他欣喜想道,這不就意味著他每日都能與洛雲見面了嗎?
他立馬一口應了下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劉山和紀洛雲兩人平日里要念書,督促他的人只剩下仇鈺一個,還陷在美好的幻想當中。
他想法簡單,只要能常與紀洛雲見面,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劉山見他這副樣子,覺得他多半是喜歡紀洛雲。只不過,他想著,夏之瑛也是一個閹人,應該成不了什麼氣候。
加上紀洛雲對“改造夏之瑛”這件事極為感興趣,便沒有說什麼。
事情定下後,紀洛雲興致盎然,她雙手捧臉,對劉山道︰“大哥,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開始練膽吧。”
她滿臉興奮,眼里閃爍著激動的光。
劉山點了點頭,“可以。”這個時間也去不了什麼地方玩。
而且看紀洛雲這麼高興,他也不好掃興。
劉山問夏之瑛,“你怕什麼?”
“蛇。我之前在紀府看到過有一條兩米多長的蟒蛇,差點兒被咬了。”
說起這個,夏之瑛臉上滿是惶恐,好似回到了那一天,與一條長著血盆大口的蟒蛇對上。
他當場就嚇暈了過去,醒來後就見紀洛雲坐在他身邊,關切地問他怎麼會躺在地上。
“蛇?”劉山疑惑道,“我怎麼不知道家里有蛇?”
紀洛雲心虛地用手指繞著自己的發梢,她之前實在想念阿黃,偷偷把阿黃帶回紀府。
沒想到那麼剛好會被夏之瑛撞見,當天她就遺憾地將阿黃重新放回師父那里。
師父說了,京城里的女子不會總是跟蛇一塊兒玩,家里人肯定也不會樂意讓阿黃跟她待在一塊兒。
這麼想著,她不免有些失落。阿黃與她從小一起長大,從小小一條蛇被她養得那麼大。
現在因為要念書,也沒法三五天就去見一次。原本她今日想趁著休假去見一見,只是師父回信說她今日不在。
“洛雲,怎麼了?”注意到紀洛雲情緒有些低落,劉山忙問道。
紀洛雲看向劉山。
她不免想到,以前在鄉下時,因為她總是和阿黃待在一起,其他人都躲她躲得遠遠的。
其實,紀洛雲也不在意別人。只是,她現在在紀府過得很開心。每天吃香喝辣,大哥也變得願意親近她。他們喜好相近,口味相近。大哥還總是會問她有沒有想做的事,然後陪她一起去做。
如果大哥知道她整天和一條蛇待在一起,會不會也像其他人一樣離她遠遠的?
看著劉山臉上的關切,她忽然想要賭一把。
紀洛雲湊到劉山耳邊,悄聲道︰“大哥,那是我養的蛇,叫阿黃。”
劉山一听,面上一喜,“這不巧了嗎?他怕蛇,你又有蛇。不過,你把蛇養在哪里?我怎麼一次也沒見到過?”
他去過紀洛雲院子那麼多回,居然一次都沒看到過,這藏得也太深了吧?
紀洛雲一愣,“大哥,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養蛇?”
“只要不是養小白臉,養什麼都行。”劉山不在意道,“等等,夏之瑛怎麼見過?他是不是偷偷跑去你院子了?”
劉山想到這個可能性,看夏之瑛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變態。
夏之瑛不知道他們兄妹倆說了什麼,但隱約間覺得自己好像被冤枉了,連忙擺手道︰“我什麼都沒做。”
紀洛雲見夏之瑛這麼膽小模樣,頓時笑出聲來,她拉了拉劉山的衣角,“沒有,大哥。是有一回我帶阿黃回家,結果它偷跑出來,正好撞上了夏公子。”
那時候她為了遮掩,特地將阿黃裝在一個蓋上開孔的箱子里搬回來。
結果回院子的路上時,阿黃偷偷將蓋子頂開,企圖跑出來。
它一轉頭就和出來散步的夏之瑛撞上。
紀洛雲還記得,夏之瑛驚叫一聲後,直挺挺地暈倒過去。她連忙把阿黃關進房里,然後折返回來,想看看夏之瑛暈過去前有沒有看到過她。
好在夏之瑛沒有注意到,她當時就追在後面。她院子里的下人早就被她管得服服帖帖,不會去外面嚼舌根。因而除了她院子的人,紀府其他人都不知曉她將阿黃帶回來過。
劉山一听,松了口氣,他又問,“那你現在是把阿黃放在哪里?”
“在師父家里,就是我養母。”紀洛雲試探地問道︰“大哥,那我能把阿黃給帶回家嗎?”
“這得問爺爺了。”劉山沒有立馬應下來,“你也知道,家里是爺爺做主。不過,”他想到一個主意,在紀洛雲耳邊細細說了一遍。
紀洛雲眼前一亮,“太好了,我今天回去就給師父寫信,問她什麼時候有在。”
劉山笑應下來。
接著他看向夏之瑛,“除了蛇之外,你還怕什麼?”
夏之瑛又說了幾樣東西。
劉山一听,這小子膽子其實還可以,怕的都是些不常見的猛獸,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畏畏縮縮的。
看樣子,練膽還是得等紀洛雲的阿黃來。
于是,劉山覺得從最基本的體力開始。
仇鈺教給夏之瑛的都是如何去處理國師的相關事務,至于體力等其他方面,是一點兒都沒管。
劉山先是教夏之瑛熱身。紀洛雲看著有趣,也加入進來。
熱身結束後,劉山讓夏之瑛繞著院子跑幾圈。
只是他跑姿透著一股扭捏,像是完全放不開一樣,沒跑兩圈就開始喘氣,直接倒在地上。
劉山連連嘆氣。
任重道遠啊。
一整個下午,劉山都在糾正夏之瑛的跑步姿勢,還讓紀洛雲給夏之瑛做個示範。
紀洛雲跑姿颯爽,即便穿著衣裙也靈活得像只小豹子。
夏之瑛看著她的身影,只覺得心里漲漲的,仿佛世間只剩下她一個人。
“好看嗎?”耳邊傳來一道聲音,夏之瑛也沒仔細分辨,下意識地回答道,“好看。”
說完,他忽然反應過來,扭頭就看到眉頭緊皺的劉山,頓時眼神閃爍起來,“我、我……”
劉山冷哼一聲,倒也沒多說什麼,反正夏之瑛自己就能腦補了。
至于夏之瑛和紀洛雲的事,他也不好管。總歸是他們兩人自己的事。
更何況,萬一他一插手,紀洛雲反而起了逆反心理可就不好了。
所以還是順其自然吧。
這麼想著,劉山用枝條在夏之瑛背上輕抽了一下,“跑起來,追不上洛雲,今晚不用吃飯了。”
等夏之瑛開始跑起來後,劉山一轉身就看到亭子里的仇鈺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左手手臂還在滴血。
劉山扶額,怎麼又開始犯病?
他也沒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