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山一聲不吭,謝行微微揚眉,“怎麼,這麼快就跟我生分了?”
劉山心里嘀咕,他在謝家也就待了四個月,離開謝家差不多六個月。這小半年也沒再聯系過,生分也是正常的吧。
心里這麼想,話肯定不能這麼說,他開口道︰“沒有,有什麼事嗎?”
謝行沒回答,而是反問道︰“吃飯了嗎?”
劉山搖頭,“正要出去吃。”
謝行微微頷首,“走吧,我請客。”
劉山正打算回絕,然而謝行看出他的意圖,率先說道︰“我可不接受任何否定的回答。”
劉山︰“……好吧。”
他鎖好門,跟在謝行後頭。
謝行的車就停在路口,還是黑色的車,只是型號不一樣。
車子外形流暢,劉山不知道是什麼型號,這型號在他原本的世界可沒見到過。他覺得很漂亮,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上了車,坐在謝行旁邊,劉山保持著沉默。
謝行盯著劉山看,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關注過劉山的消息了。
這回也是有事過來。原本事情辦完打算回去了,結果透過車窗遙遙看見一個小孩坐在單車上吃著冰棍。
謝行看著覺得眼熟,一時半會兒卻沒想起來是誰。那小孩一看就經常往外跑,膚色黝黑,但是不難看,反倒很健康。
謝行頓時很想把人撿回家養。
他讓司機跟上那孩子。
恰好,張助理說了一句劉山就住在附近,他這才想起這孩子。
沒想到還是同一個人。
他把人忘了的同時對方也把他給忘了。
他倒也沒產生任何不悅或是別的什麼想法,打量了劉山一番後,發現對方變化的確很大。
當初瘦巴巴的時候就能看出劉山的五官還行,要不然謝行也不會盯上他。
謝行“撿”孩子的第一準則就是要樣貌好。丑孩子他可養不下手。
這會兒近距離看,這孩子模樣看上去更不錯了。
謝行贊賞道︰“你把自己養得挺好。”
劉山側頭看他,謝行懶懶散散地靠在椅背上,臉上的表情也是懶洋洋的,看不出太多情緒。
“多虧了您。”劉山說道,用的都是當初謝行給的錢。
結果他直接把謝行給忘了,確實有點不應該。
聞言,謝行忍俊不禁,“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怕是早就忘了我了。”
劉山咧嘴笑,“我可沒這麼說。”
陽光又健康。
謝行看得心癢癢,他現在養的小孩對他又驚又怕,也有想要親近他的,然而動作表情都太過夸張,不夠自然。謝行也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養一段時間就沒了新鮮感。
他又伸手想去捏劉山的臉,被躲了過去。
謝行偏偏要跟劉山做對,把人抓進懷里,不讓他躲,把他的臉一陣揉搓,把臉都給搓紅了,這才心滿意足地撒開手。
劉山︰“……”真是有病。
見他一臉無語,謝行開懷大笑。
謝行又抓著劉山的左手,看了眼他掌心上的印記,明知故問道︰“心髒?”
劉山︰“嗯。”
“為什麼?”
劉山莫名地看他,“什麼為什麼?”
謝行也知道自己有點沒話找話,他就像是找到了新玩具一樣,對劉山怎麼看怎麼稀罕。
他心想,等回去後去看看以前那些被他送走的孩子,說不定又能找到新鮮感了。
車子行進的速度很快,在一家酒店門口停下。
酒店裝修得很豪華,用金碧輝煌來形容都不為過。
劉山每回看到這些建築,第一個想法都是這要是被異獸給壓垮了,還能恢復得一模一樣嗎?
他現在住的地方被異獸壓垮過幾次,雖然能被修復得完好如初,但放在樓上的東西壞了只能自己重新置辦。所以後來他都是在晚上時,把放在樓上的東西收回空間里,需要用到時再拿出來。
劉山跟在謝行身後,坐上電梯去了四樓。
兩人來到一個包廂,謝行雖然一度忘記了劉山這人,但見面後又想起了之前相處時的畫面,對于劉山的口味也有些了解。
他向來喜歡掌控別人的一切,這會兒裝模作樣地問了劉山想吃什麼。
劉山也想起謝行的德行,知道自己點了對方也不一定會讓他如願,干脆道︰“你點就行。”
要是沒一樣他喜歡的,等和謝行分道揚鑣的時候,他自己再去吃別的。
謝行對于他的回答很滿意,等上菜期間,他就跟一位家長一樣問了劉山期末考的成績,有沒有要好的朋友,暑假作業做完了沒有之類的問題。
劉山都回答了。
謝行又問,“我在街上看到你騎自行車,干嘛去了?”
“去游泳。”
“難怪黑了不少。”謝行說這話倒沒別的意思,單純是在陳述事實,又關心道︰“別曬傷了。”
劉山“嗯”了一聲。
謝行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跟劉山說起他離開後自己又養過哪幾個孩子,“我收養了一個跟你一樣也是在外流浪的孩子,只不過。和你不一樣,那孩子很拘謹很膽小,我花了些時間才讓他對我放下警惕,開始信任我依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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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山饒有興趣地听著,謝行繼續說道︰“他對我說,遇到我是他最幸運的事,希望能一直做我的孩子。”
他嘴角上揚,笑容有些惡劣,“很可惜的是,我對他失去了興趣,把他送走了。那天他還在問我,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事,所以我才拋棄了他。我讓他自己去想。”
劉山由衷道︰“……他真是倒霉,遇上你這麼個混蛋。”
謝行不以為然地捏住他的向外翹的頭發,“我這個混蛋可是給了一筆撫養費,還給他找了戶人家領養他。”他扯著嘴角似笑非笑,“可惜的是,他更想當我的孩子。”
劉山無言以對,只希望菜快點上。
“說起來,你們倆年齡相仿。只不過,你有時候看著不太像個孩子呢。”謝行收回手,轉而托腮看著他。
劉山神情不變︰“我早熟。”
謝行被他逗笑。
笑過之後,謝行故作憂愁道︰“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這麼久了連一句爸爸都不肯叫了。”
劉山裝作忙碌地搬弄著面前的碗筷,沒指名道姓,肯定不是在說他。
謝行幽幽說道︰“叫一聲爸爸,給一萬。”
劉山心動了,他挪了下屁股,還是忍了下來,抬頭看著天花板的玻璃吊燈,“這燈真漂亮,以前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
謝行挑眉︰“像以前一樣,二十萬。”
劉山︰“……”
至于嗎?不就是想听一句“爸爸”嗎?他這就滿足!
劉山拿出全身的演技,抱住謝行的腰,聲情並茂地大喊一聲,“爸爸!”
這都是他在謝家四個月總結出來的經驗,謝行就喜歡這種黏糊的。
“爸爸,我好想你。”
系統︰“……劉山,你——”
劉山︰“別吵,我在給自己掙生活費。”
謝行拍拍他的頭,勾唇道︰“乖。”
劉山期待地問道︰“這錢怎麼支付?”
“什麼錢?”謝行低頭看他,笑眯眯地反問,“誰說給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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