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好了。”司蓉听得很激動。
許杰淺笑道，“今天你們好好休息，咱們明天去見。”
他臨走前，交代的很細致，“師母，冰箱里放著新鮮水果，廚房里有礦泉水還有燒水壺，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
“好，麻煩你了。”
江騁把他送到樓梯口處，許杰硬把他推回了屋里，不許他送。
回到房間，江騁跟媳婦並肩坐在沙發上，“以前許杰這個家伙性格跳脫，每次都帶頭違反軍紀，我處罰他是最多的。”
而張林森正好相反。
果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江騁再一次因自己戴著有色眼鏡看人而心存愧疚。
來之前覺得能指望上的如滿腦子只有金錢。
覺得指望不上的反而倒盡力幫他們轉圜。
雖說事情尚未辦成，卻可以看出許杰的上心。
“他是個好孩子。”司蓉只能這麼寬慰他一句，“我教出來的學生也是這樣，在學校里關照的那些好學生，離校後再遇到都假裝沒認出我來。”
“反倒是那些經常批評的搗蛋鬼，逢年過節會來家里看看我。”
“師生一場，我們盡了我們應盡的義務，其余的就是他們的心了。”
江騁點頭，夫婦倆相擁一夜無夢。
第二天，許杰提著早餐進門，耐心等他們吃完早飯後帶著他們去見地震研究所的柳如雪。
路上，在許杰車里，江騁還是決定把這次川市即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他。
“您老現在不開飛行機，改研究地質了？”
許杰開了個玩笑，見江騁很嚴肅自己神色也跟著端正了些，“老師，我錯了。”
江騁︰……
“你沒錯，老師腦子也很清楚，你師娘她平日里喜歡研究地質，這是她預測出來的。”
這也是夫妻倆人前天商議出來的，畢竟若是平白編出來一個人後面很難收場。
“好，我不太懂這個，等會你們見見我那位朋友，她比較專業，我就安心給你們當保鏢吧！”
“不用，”年輕人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江騁不想太麻煩他，“你該去上班就去上班，不用光陪著我們。”
“老頭兒還是這麼倔！”許杰嘟囔了一句。
“你在說什麼？”江騁皺眉。
“沒什麼，夸您是個帥老頭兒，”許杰清了清嗓子，“我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你們要是嫌棄我這司機，那我就只能回家躺著睡大覺了。”
江騁︰……
眼看他眼楮又要瞪起來，司蓉忙拍了拍他的胳膊，“好了好了，小許，那我們倆個就麻煩你照顧了。”
等他們事情辦好，臨走好好感激一下這個小伙子才是正理。
心意最是難能可貴。
地震研究所在川市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甚至連牌匾都被門口一根柱子擋住了。
畢竟地震不經常發生，可以想見這個部門里平時多被忽視。
跟隨許杰上樓後，發現辦公室內並沒有幾個工作人員。
僅有的幾個不是在看報紙，就是在把玩手機。
只有許杰所說的柳如雪在看書。
見到許杰她很驚訝，“你怎麼來了？”
“今天中午想請嫂子你吃飯，”許杰笑嘻嘻道，“這是我的老師和師母。”
柳如雪便是明白這是有事找自己。
其實剛跟自家男人結婚的時候，她挺討厭老公這群狐朋狗友的。
不過後來孩子得了一場病，沒想到由這個許杰帶頭，一群狐朋狗友不到半個小時在醫院里就給孩子湊夠了十幾萬的手術費。
從那以後她就對這群朋友改觀了，尤其是這個許杰挺靠譜的。
孩子出院後還認了許杰當干爹。
她不覺得麻煩，只要自己能幫上忙就行。
“老師，師母，那咱們等會中午見。”
柳如雪不到十一點就到了約定好的飯店。
“這麼早下班啊？”許杰打趣道，“弄的我都想到你們這上班了。”
柳如雪爽朗一笑，“行，回頭咱倆換換。”
司蓉點了一桌菜，都是川市口味。
但上菜的時候發現口味做的還算清淡，服務員進來包廂詢問飯菜口味她才知，許杰是個心細的，讓飯店把飯菜口味都做淡了。
包廂門關上，就剩他們幾個，許杰才跟柳如雪說了他們的來意。
柳如雪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司蓉理解，還未發生的事無論現在去跟誰說，都會被當成神經病胡言亂語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相信，但是……”
柳如雪打斷她，“師母，我相信您。”
她打開門又關上，才謹慎開口，“事實上，近期我跟另外一個同事已經預測出了一個月後大概率會發生地震，但是具體地點不太清晰，我們上報了組織，可是組織並未下達轉移命令。”
也就是說他們的預測結果並未被信任。
那位同事感覺十分痛苦，不知道目前他們堅守在這個崗位上有什麼意義。
現在已經跟別的同事一樣，遲到早退，按時點卯。
“川市北部的一個小縣，”司蓉立刻道，“我覺得會是那里。”
柳如雪深深看了她一眼，苦笑了下，“就算是，以我們之力又有什麼辦法呢，或許如領導們覺得，不過是一場小地震而已，不會影響日常生活。”
受她感染，司蓉也感到了一種無力感，“不是小地震，一個小縣城這麼多人，怎麼辦？”
“繼續上報！”江騁在部隊成長多年，他相信領導隊伍之中一定有干實事真切關注民生的。
只要繼續上報，肯定會受到重視的。
柳如雪點了點頭，她覺察出面前這個男人氣度不凡，自己坐在他對面，不自覺的就會听從他所言。
她回去後又重新寫了一份報告呈上去。
兩天後，卻被領導訓斥了一番。
這份由她一個普通工作人員發出去的報告，如果沒有領導同意，連川省都出不了。
轉眼就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了，這段時間已經動用了江家和司家所有能動用的關系。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們的報告無一能進入京市。
司蓉嘴角長出了一串的水泡。
夜里，她驚叫一聲醒來，又做噩夢了。
夢里，發生了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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