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兜的精心治療,再加上初代火影那股奇異查克拉的助力,佐助身上的傷口愈合了大半。
原本深可見骨的猙獰傷痕,此刻已結痂泛白,隱隱能看出新生皮肉的輪廓。
他站在臨時基地的入口,望著遠處陰沉的天空,眼神銳利如刀——是時候計劃擺脫大蛇丸了。
說真的,佐助並非一心想要親手殺掉大蛇丸。
一來,無論大蛇丸最初的目的多麼陰暗,是為了奪取他的身體,還是為了培養一件完美的“容器”,這些年他的確傾囊相授,將畢生所學揉碎了教給他。
那些忍術的精要、戰斗的技巧、對查克拉的極致運用……
大蛇丸的教導嚴苛到近乎殘酷,卻也讓他的實力在短時間內突飛猛進。
論跡不論心,單從“老師”這個身份的功能性來說,大蛇丸算得上相當出色。
二來,他不想徹底淪為殺戮的傀儡。從滅族之夜起,仇恨就像毒藤般纏繞著他的心髒,可他心里始終有個聲音在提醒︰
以殺止殺,終究是飲鴆止渴。殺掉大蛇丸,或許能解一時之恨,卻只會讓自己在復仇的泥沼里陷得更深,最終變成和那些仇人一樣的存在。這不是他想要的。
原本,他設想的計劃只有七成勝算,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自從開啟萬花筒寫輪眼後,那雙猩紅的瞳眸里蘊藏的力量,讓他的底氣憑空多了幾分,勝算也隨之攀升。
剛回到基地的房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門外就傳來了大蛇丸的親信的聲音,說大蛇丸要見他。
佐助皺了皺眉,換上一身干淨的黑色勁裝,轉身走到房間角落的水盆邊。水面平靜如鏡,映出他此刻的模樣。
眉眼間褪去了少年的青澀,線條愈發冷硬,那雙黑眸深處藏著不易察覺的疲憊,更藏著與年齡不符的狠厲。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覺得有些陌生。這副軀體里,到底還剩下多少當初那個宇智波少年?
大蛇丸的房間一如既往地彌漫著淡淡的藥味和蛇類特有的腥氣。
此刻,他正坐在那張鋪著暗紋錦緞的座椅上,身形比上次見面時更顯佝僂,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顯然這具臨時軀體的衰弱已經到了臨界點。
在見到佐助推門而入的一剎那,大蛇丸那雙狹長的金色豎瞳驟然收縮,隨即又緩緩眯起,眼底閃過毫不掩飾的痴迷與貪婪。
他的目光像黏膩的蛇信,從佐助的頭頂掃到腳底,細細描摹著他挺拔的身形、緊實的肌肉線條,以及那雙看似平靜卻暗藏洶涌的眼楮。
“佐助……”大蛇丸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病態的沙啞,卻又透著難以言喻的興奮,“這段時間,你可是干了很多大事啊。”
他頓了頓,舌尖輕輕舔了舔唇角,像是在欣賞一件即將到手的稀世珍寶,“在戰場上的表現,連我都有些意外呢。”
大蛇丸的身體像沒有骨頭般,以一種詭異而柔軟的姿態從座椅上滑下來,赤著腳,一步步繞著佐助緩慢踱步。
他的長袍拖在地上,發出細碎的摩擦聲,像某種冷血動物在草叢中游走。
“木葉的偽裝……”他的聲音貼著佐助的耳廓飄過,帶著黏膩的氣息,
“這下終于看透了吧?他們那群人,嘴上永遠掛著‘大義’‘守護’,說得比誰都動听,可背地里呢?
干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為了所謂的‘和平’,可以犧牲同伴;為了穩固地位,可以抹殺異己……”
佐助猛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眉頭擰得死緊。很多時候,他真的無法理解大蛇丸。
這個人似乎總喜歡用這種令人不適的方式說話,語氣里的陰鷙和嘲諷像毒蛇的獠牙,恨不得將一切美好都撕得粉碎。
“如果你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佐助的聲音冷得像冰,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厭煩,“那真是無聊透頂。”
他抬眼看向大蛇丸,黑眸里沒有絲毫波瀾︰“木葉如何,與我無關。他們的虛偽,他們的算計,我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頓了頓,他加重了語氣,“我也早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了。”
對他而言,木葉早已不是那個需要回去的家,那里的人和事,不過是他復仇路上必須踏過的塵埃。大蛇丸這番挑撥,實在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