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到老沈，我不放心。”
戈迪安深吸一口氣，壓下對呂誠展現出的非人能力的震驚。
呂誠微微挑眉。
這個名字勾起了他在東淮城的記憶︰“我有點懷念他的手藝，不得不說，他加了蜂蜜的拉面豚骨拉面真是一絕，我讓人弄了幾次也沒復刻出他的味道。”
“......”
戈迪安訕笑一聲。
老沈上了點科技與狠活，你能復刻得出來才有鬼呢。
“他現在在蘭徹斯特開了家居酒屋，就在下町舊工業區邊緣。”他說。
“帶路吧。”
呂誠點了點頭說︰“我也想見見沈師傅，看看他的手藝是不是老樣子。”
他看出了戈迪安的不安。
由于自己的出現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導致對方仍無法完全相信他。
這個戈迪安，畢竟不是那個跟自己聯絡了一年的人......
蘭徹斯特的下町區，是城市擴張時遺留下的老工業區。
如今被改造成了一片混雜著倉庫、廉價公寓和小型商業的灰色地帶。
霓虹招牌在狹窄的街道上空交織，投射下變幻的光影。
“鶴鳴居酒屋”的招牌並不顯眼，一盞素淨的燈籠在門口散發著溫暖的橙光。
兩人推開移門。
風鈴發出清脆的叮當聲。
店內空間不大，陳設簡潔卻極有韻味。
原木吧台，幾張矮桌，牆上掛著幾幅意境悠遠的浮世繪仿制品。
暖黃的燈光下。
只有寥寥幾位熟客安靜地用餐或小酌。
吧台後。
一個穿著深藍色料理服的身影正在專注地處理食材。
正是老沈。
比起在東淮城時，他看起來清瘦了些。
但動作依舊行雲流水。
老沈正用一把厚背廚刀處理一條來自養殖場的鯛魚。
刀光如雪。
片片魚肉薄如蟬翼，精準地落在冰盤上，瞬間拼成一幅盛開的菊花圖案。
“老沈！”
戈迪安快步走到吧台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他又切換回了自己的樣子。
沈鶴年聞聲抬頭，看到戈迪安略顯狼狽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怎麼搞成這樣？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戈迪安身後的呂誠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呂誠收斂了所有氣息。
此刻就像一個普通的醫學院學生，安靜無害。
他目光同時也在打量老沈。
讓呂誠感到意外的是。
再次見面。
老沈那雙無情鐵手，竟然還能隱隱傳來威脅之感。
他到底有什麼本事？
竟然能對如今的自己造成威脅？
“說來話長。”
戈迪安壓低聲音，語速極快︰“老沈，出大事了。我被栽贓叛國，現在全城都在通緝我！委員會那群蠢貨……”
他急切地想要解釋現狀，尋求老沈的庇護和判斷。
然而。
就在他提到叛國的瞬間，老沈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叛國這個詞，太重了。”
他沉聲問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身後這個人，又是誰？為什麼帶他來我這里？”
老沈的目光轉向呂誠，帶著深深的戒備。
戈迪安此刻通緝犯的身份，加上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足以觸動他最敏感的神經。
“沈師傅，好久不見。東淮城一別，沒想到在蘭徹斯特重逢。戈迪安沒有叛國，他是被人陷害了。”
呂誠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我是克拉克，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戈迪安急切地想解釋。
但呂誠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師傅，”
他說︰“戈迪安沒有叛國。他被人陷害了。”
“一個技術高超的黑客，在過去近一年的時間里，完美地偽裝成戈迪安與我保持聯系。”
“同時，就在今晚，又偽裝成他，將一份包含西西亞斯私密黑料的機密文件散布了出去。戈迪安，成了替罪羊。”
老沈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他銳利的目光在呂誠和戈迪安之間來回掃視。
“偽裝一年？散布領袖黑料？”
老沈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懷疑︰“克拉克，這件事也太扯淡了，比你是東淮城最年輕的傳奇還要扯淡！”
“離奇與否，取決于認知的邊界。”
呂誠緩緩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過去一年時間，那名黑客幫助淮安集團弄出了內網。”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了幾下，調出一個界面。
然後將手機屏幕轉向老沈，同時也讓戈迪安能清晰看到。
屏幕上展現的網絡結構圖線條交錯，節點密集。
“戈迪安。”
呂誠將手機直接遞給了戈迪安︰“你是專家，你覺得這個東西是普通黑客能做得出來的嗎？”
“我看看......”
戈迪安接過手機。
手指如飛地在虛擬鍵盤上操作起來。
他眼中精光一閃，所有疲憊一掃而空，神情絕對專注。
戈迪安調用了自己植入在個人神經處理器里的最高級別掃描工具。
幾秒鐘後。
他的表情凝固了。
“這不可能！”
戈迪安的眼楮越瞪越大，嘴巴無意識地微微張開︰“ss\ts 握手協議被魔改過，防火牆規則在自我進化！後台響應邏輯甚至能預判我的掃描意圖進行動態偽裝和誤導？！”
“這……這已經不是防火牆了，這他媽是活的電子長城！”
他頓了頓罵道︰“操了，繭房在它面前，就是原始人用樹枝搭的窩棚！”
“有這麼夸張？”
老沈雖然不懂那些術語，但戈迪安的反應是做不了假的。
他從未見過戈迪安如此失態。
“我不懂技術。”
呂誠撓頭說︰“不過淮安接入內網後，還沒有遇到過網絡攻擊行為。”
“這玩意真是人類能創造出來的東西？”戈迪安驚了。
他立刻想到了什麼，看向呂誠問道︰“你記得在核爆之前，我們最後一次在居酒屋見面時，說了什麼嗎？”
“超級ai人工智能程序，篡改了你攻擊軍事基地的代碼？”呂誠若有所思說︰“你的意思是，一直冒充你跟我聯系的人，是ai？”
“淮安的內網如果交給我來做，至少八十年起步。”戈迪安說︰“除了超級ai之外，我想象不到，還有誰能做得出這個東西。”
就在眾人若有所思之際。
呂誠的電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
正是戈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