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早就先走一步的二夫人和三少爺此時也是愁眉不展。
二夫人氣急敗壞“好不容易,這麼多年小心努力的抓住了他專車司機家人的一點把柄。打算逼他合作,現在突然計劃提前,我們安排的人如此倉促的頂過去,萬一被查爾斯那個老狐狸發現一點不對。整個計劃都要完蛋。”
說著二夫人抓住三少爺的手“你二姐現在被他趕去了非洲,我們二房如今就只剩我和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想想辦法。這件事一定要成功。”
三少爺抬眸微笑“你放心,我曉得,這次他們一起出發,倒省的我再動腦子殺蒙奇了。一起除掉正好。我們抓著那司機弟弟的不法罪證。他不敢不听話。計劃突然提前,確實有點麻煩。不過沒事,我們讓他弟弟加緊熟悉資料就是了。”
二夫人看到三夫人胸有成竹的樣子,也就不那麼慌張了。
可惜了,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戴紐爾那家伙喜歡女人的證據,白白浪費了那麼多的錢財。她這個人,忒無趣。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健身房。要麼就是圖書館。
二夫人平時只關注美妝和衣服,是個特別會享受生活的人。戴紐爾的日常在她看來就是酷刑加身一樣的存在。在半個月前她就停止了對戴紐爾性向的調查。因為那些照片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三少爺對此毫不在意,“她這邊先放一放,只要這次除掉那一老一少,大姐根本不足為慮。”
二夫人皺眉“什麼一老一少,那是一老一少再加一個賤人。那個賤人一定要死,你去通知那些人,我要他們把三夫人那個賤人切割成碎塊。記住了,是碎塊。”
二夫人眼里的恨意和嫉妒已經達到了頂峰。這些年的所有負面情緒似乎都找到了宣泄口。
三少爺嘴角微抽,一慣裝的很是溫和的面容有一瞬間崩碎。不過他很快的恢復了過來。
好,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來安排,保證讓你滿意。二夫人看他這麼乖巧听話,就臉上多了許多笑容。拿著浴袍去了浴室。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三夫人死,他的死亡選項里就沒有三夫人這個名字。這個家里誰都可以死。大小姐可以死。二夫人和查爾斯更加該死。甚至是他,如有必要,他也可以去死。只有三夫人,那個溫柔善良,像一個降落人間的天使。他舍不得她死。
他的生母是個不入流的小演員,為了脫貧致富,用盡手段懷了孕。為了生下他這個搖錢樹,死在了產房。後來媽媽的朋友把他交給了查爾斯,查爾斯沒有帶他進莊園。而是雇佣了保姆把他養在了外面,直到他已經學會走路,要入幼稚園的時候才把他扔給了二夫人撫養。
他的無間地獄生活就此開始。二夫人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加在了他的身上。挨餓成了家常便飯。表面上二夫人裝的賢良淑德,背後的折磨她是深諳其道。雖然二夫人從來不打他。可對他的精神肉體的傷害從來沒有停止過。
那個時候他年紀小,什麼都不懂,他不懂為什麼二姐和二夫人那麼討厭他。他只是拼命的討好二夫人,希望能得她喜歡。可後來發現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他變得敏感又陰郁。他恨二房,他更恨查爾斯。
那個時候家里還沒有三夫人。他的爸爸查爾斯花天酒地的玩。二夫人失去了疼愛,越發的陰晴難測。他每天都活在恐懼里。
二夫人只要心情不好,就會讓他挨餓。通常就只許他吃一口,就趕他去睡覺,他餓的睡不著,就不停的喝水。要不就是偷偷的去廚房揀廚余垃圾吃。他還經常在二夫人心情好的時候,多拿一些吃的藏起來。自備以後的挨餓吃食。
他清楚的記得,有一次二姐玩游戲,心情不美好,就一下把他推進了泳池里。站在泳池邊看他在水里掙扎撲騰。要不是查爾斯說過,如果他死在了二房,二夫人和二小姐就會失去他們擁有的所有一切。估計他就真的要死在泳池了。這也是早年二房會折磨他,卻不敢弄死他的主要原因。
可他從來都沒有因此感激過查爾斯。他對他的保護只是不讓他死。他把他一直當做一個可以時時刻刻給二夫人添堵的工具人。所以這個工具人不能死。僅此而已。他的保護動機從來不是因為他是他的兒子,而是他是個很好的工具人。
查爾斯從來不愛他,他是知道的,在外面養他的那幾年,他看他的次數寥寥無幾。經常陪伴他的是保姆。他不喜歡自己,因為他的媽媽違背了他的意志,用盡心機懷了自己。他惱恨媽媽,所以也不喜歡他。這也是後來他慢慢長大才想明白的事情。
後來三夫人進了查爾莊園。做了爸爸的私人醫生。那個時候三夫人還不是爸爸的女人。可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她是個天使。
有一次他放學回家,踫到了要出門的三夫人。因為二夫人自從失寵以後就和查爾斯分居了,一樓是查爾斯的歡樂窩,經常叫美女和帥哥和他一起胡玩。二夫人就搬到了二樓。後來實在受不了查爾斯和那些男女制造的魔音,又在莊園挑了一棟樓偶爾也會去住。當時他們就住在另一棟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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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夫人迎面對上了剛放學的他,也許是三夫人驚訝于他的瘦小和局促。很是溫柔的把手伸進口袋,放到他手心里好多糖果和巧克力。
因為二姐討厭他,所以從來不和他坐同一輛車上學。所以他的這把糖果保存了下來。他細細的數著日子過。一星期才吃一個。其余的都藏起來。
後來每次遇到三夫人,她都會對他笑。在查爾莊園,沒人對他笑。
她的笑容讓他覺得有個太陽在溫暖照耀著他。他也咧嘴對她笑。還鼓起勇氣問她要零食糖果。他記得當時三夫人還奇怪的問他,“你這麼喜歡吃零食糖果,你媽媽不給你吃嗎?是怕你牙壞掉嗎?”
他當時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三夫人是好人,應該相信她。就告訴三夫人,他不是二夫人的親生兒子,是查爾斯從外邊領回來的私生子。並不得查爾莊園里的人喜歡。二夫人也從來不給他買這些。
自那以後,他每次遇到三夫人,她都會給他帶好吃的。各種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小玩具,也會買給他。甚至有時候還給他帶口袋蛋糕給他吃。
在他的那段時光里,她就是天使,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後來她成了爸爸的女人,二夫人氣的想殺人,可沒人知道,在莊園里除了查爾斯還有他同樣的開心的不得了。他開心這個人要常常住在查爾莊園了,這樣他就可以常常見到她了。他高興的晚上做夢都在笑。
雖然二房的人從來不打他,可會經常制造事故讓他受傷。比如讓他撞在桌子上,磕到踫到他。他經常受傷。就算告訴查爾斯,二夫人也經常拿倆小孩玩鬧,不小心磕到了為由打發掉。
也不給他上藥,就讓他自己長好,可三夫人看到以後會拉著他問怎麼回事,還會經常給他包扎上藥。還囑咐他離他二姐遠點。
那語氣那神情都透露著心疼和關心。他不知道有媽媽是什麼感覺,他生下來就沒媽媽。他也從來不承認二夫人是他媽媽。可當時在他的心里,三夫人就是他的媽媽。她滿足了一切他對媽媽這個角色的幻想。
後來,可能是三夫人的原因,查爾斯難得的良心發現了一回。帶著他去了趟醫院。給他做了一個全身體檢。然後帶著體檢報告,沖到二夫人的屋里連續給了她好幾個大耳光。還把她臭罵了一頓。
然後就把他交給了三夫人,三夫人對他很好,每天好吃的,好玩的供著他。可是那個時候她懷孕了。反應太厲害,最後甚至嚴重到要臥床掛營養液的地步,實在照顧不到他。
後來二夫人和二姐又來認錯,只希望查爾斯不要再生氣,更不要收回她們手里的股份和資產。還信誓旦旦的保證以後絕對會把他照顧好。每個月都會拿他的體檢報告給查爾斯看。
查爾斯問他的意見,他當時實在不忍心待在三夫人身邊給她添負擔。又實在想回二房監視二夫人,防止她又出什麼壞主意傷害三夫人。就又點頭跟二夫人走了。
從那以後二房的這倆人果然再也不敢餓著他,二姐那個欺軟怕硬的也不再制造意外傷害他。可令他也沒想到的是,二夫人心里對查爾斯的怨恨太過于強烈。等他幾年以後直接勾引他,和他上了床,只為了報復他的丈夫查爾斯。
他不後悔重新回到二房,不是因為他從此以後不再痛苦,而是他在二房是真的能保護他想保護的人。他此生唯一想保護的人就是三夫人。為了她。讓他去死,他都會毫不猶豫。她是他陰冷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和熱。
二夫人不止一次想害死三夫人,都是他通過各種渠道通知查爾斯,然後三夫人才有了這麼多年的平安。這世上誰都可以死,就她不行。這是他的底線。
多年前,為了自己的私心,他並沒有救蒙奇脫困。眼睜睜看著他被人迷暈帶走。然後他就看到了三夫人好好的一個鮮活的人,變得憔悴不堪,形容枯槁。每天流淚,像個行尸走肉一樣的活著。他痛恨自己的自私,害的三夫人那麼痛苦。
這次的計劃是二夫人一個人策劃。他想讓查爾斯死。可他不能讓三夫人死,也不能讓蒙奇死。但是又不能讓蒙奇威脅到他的將來。所以這段時間他每天都在冥思苦想怎麼才能保護三夫人不受傷害。
他這些年和二夫人同床共枕,也算是徹底摸透了她的脾氣和做事手段。他不論心里有多少自己的主意,表面上都要事事听她的指揮。
他甩甩頭,讓自己的頭腦再清晰一些,這個時候二夫人已經從浴室走了出來。
二夫人臉色很是不好,他看到她的臉色就問她怎麼了。以往經驗來看,二夫人這個時候應該是要和他盤腸大戰的時候。
二夫人听到他的問話,有一瞬間的失神,隨即就恢復了過來。“沒事,在想你二姐。也不知她這個時候在那里過的怎麼樣?”
說著邊擦頭邊往沙發上坐。神色還是有點心不在焉。三少爺有感她的異常。只好安慰她“你給她打款那麼多錢,她過的應該不錯。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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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定定的看著三少爺“這些年,我們在一起,雖然是為了報復那老家伙。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年確實是因為有你,我才這麼快樂,而不是被他拋在一邊天天獨守空房。我心里有恨,早年對你不好,我知道那個時候你是吃了許多苦。你要是怨我也是正常。”
三少爺眉毛抖動了幾下,不理解她突然為什麼要說這些。只是不說話,看著她。
二夫人嘆口氣接著說“當時,是他答應我,只要幫他除了大夫人,他就立刻讓我做查爾莊園的女主人。我為了他,殺了當時的大少爺,逼死了那個女人。”
想著我們終于有了美好的將來了。當時我還懷著你那沒出生的弟弟。在家喜等他兌現他的承諾。
二夫人蒼涼一笑,話鋒斗轉“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我等到的是他的質問,是他的咆哮和憤怒,他指責我殺了他辛苦培養的大兒子,還拿著我的殺人證據威脅我。讓我以後在他面前夾著尾巴做人。”
我當時就好像被一記重錘砸在了心口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我肚子里的兒子就沒了。我痛失愛子,正是傷心欲絕的時候。他領著你進門了。
他告訴我,你是他的私生子,以後就由我來養。算是賠給我一個兒子。哈哈哈哈,二夫人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他害死了我的兒子,還拿外面的私生子來刺激我。我每當看到你,就會想起他說的每一句話。痛徹心扉,我承認我讓你做了我的出氣筒。我找不到發泄的出口,只能通過你來撒氣。
三少爺好奇的問“怎麼突然說這些?你到底怎麼了?”
二夫人擦掉眼淚,搖搖頭“就是特別想你二姐,和那個沒出生的孩子。今天我要自己睡,先走了。”說著拉開門就走了。
三少爺看著二夫人的背影感覺實在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沒有過多去想。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這邊的二夫人回到自己的屋里,躺在床上,手不自覺的摸著自己的肚子。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她懷疑她懷孕了,今天洗澡突然想起來,她的月事沒來。她的月經期一向很準。可這次居然沒來。她先是恐慌,後是驚訝。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還會懷孕。當年的流產,她的身子受到了大傷害。醫生說,她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再當媽媽了。
她沒想到她居然還有再懷孕的這一天,好死不死這孩子的爸爸是他的養子。
她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她不想生下這個孩子。可作為一個女人,一個媽媽,還是一個曾經痛失愛子的媽媽。她有太久沒有感覺到孕育的體驗了。她知道這個小家伙活不成,可依然不自覺的想多撫摸它。就好像當初她撫摸他的那個孩子一樣。
她轉頭看著外面大亮的天。找出外出服飾穿上,直接走出去開車去了藥店。她想確認一下她的猜測。
很快她拿了五個測孕棒。找了一個廁所,等待測試結果。不一會,驗孕棒上面的結果告訴她,她確實懷孕了。
她一下子把所有的驗孕棒摔進了垃圾桶里。呆坐在馬桶蓋上久久的不說話。過了幾分鐘,她突然沖出來,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找了一個面生的醫生,又讓他做了進一步的檢查。結果依然是懷孕。醫生告訴她,孩子發育的很好。
她問醫生這個孩子能不能立刻做掉。醫生說,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容易懷孕。這個孩子來的很不容易。如果真的不要,到她死的那一天,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醫生讓她慎重做決定。免得將來後悔。
二夫人本來已經堅定的心又動搖了。她痛失愛子以後,就心里一直有個遺憾。她一直都想再有個孩子。
現在上帝賜她一個孩子,她心里的遺憾好不容易可以補全了。可偏偏這個孩子和他的爸爸不能見人。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猶豫不決,她開著車往家走。路上看到一個媽媽懷里抱著一個嬰兒。笑容很是幸福。
她腳踩剎車停在路邊,靜靜的看著那個媽媽溫柔的看著懷里的孩子,不停的說話,微笑。她心里又開始舍不得了。
她突然想到差查爾斯就要死了,他掛了那不是更好。到時候她就說這個孩子是他的。孩子名分這不就有了。
她又想起還有個戴紐爾,想要這個孩子名正言順,戴紐爾也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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