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陽,那是什麼?
能當碳烤魷魚絲吃嗎?
灑在文相府的書案上,怕是連灰塵都懶得動一下。
林清梧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望向遠方……怕不是在想中午吃什麼。
七日後“禮制大典”?呵呵,大型行為藝術現場罷了。
她緩緩起身,走到窗前,輕輕撫摸著窗外那株傲然挺立的寒梅。
這梅花,怕不是被她的官威震懾,不得不硬著頭皮開的。
“花開堪折直須折……”那是,不折難道等著謝了嗎?多浪費啊!
林清梧一襲素色官袍,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掃過殿內肅立的百官,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好戲,開鑼了。
“孝悌承光,克己奉公”,這口號喊得,怕是連隔壁王大娘家的驢都嫌假。
文華殿地下的“聲碑”,那玩意兒確定不是哪個缺德工匠偷工減料做的?
嗡嗡之聲如龍吟般回蕩不絕?
怕不是龍听了都得連夜扛著火車跑路。
殿外的“文心甕”,同步震蕩?確定不是豆腐渣工程要塌了?
幾個禮官面色驟變,額頭上瞬間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袖中暗藏的密符自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呵,終于忍不住了嗎?”沈硯之目光如炬。
“他們以為儀式是盾,可以繼續苟延殘喘,卻不知現在——禮本身就是刀。”
陳九依舊佝僂著身軀,一下又一下地清掃著落葉。
“誰……在喚醒?”
五日後,民間漸傳“文心燈可照鬼心”之說。
林清梧命工部改良燈芯,摻入微量“感應灰”,宣稱“誠孝者燈長明,念逆者火自熄。”
首夜點亮千盞,果有三戶燈火驟滅。
家屬驚恐,爭相自陳祖上言行。
林清梧覽報,命謝昭容將“熄燈名錄”編入《逆祀錄》,藏于國史館,並批“孝而不忠,如室藏刃。”
沈硯之反復觀陳九掃地錄影。
他發現陳九每夜掃至井邊,必停頓片刻,帚尖輕點地面三下——恰為“影蛇”舊時“燈未滅”暗語。
他追查先帝舊侍名錄,得一殘卷“癸未夜,帝擲筆井中,曰‘莫續燈’,然有七人誓守心火,稱‘守燈人’。”
“火在字里。”沈硯之眸光一凜“他們不傳令,傳火。”
林清梧得“守燈人”線索,卻不令追捕。
她反命禮部頒《祭燈令》凡家中供“先帝畫像”者,須每日誦《正典》三遍,由鄰里舉證,方可持“文心燈”。
又設“孝察使”巡鄉,專查誦讀誠意。
一老婦因哽咽停頓,被報“心不誠”,燈遭沒收。
其子怒斥察使,反被“心紙”測出隱念,削籍為民。
百姓漸悟“不是燈要火,是人要裝亮。”
沈硯之潛入南宮井底。
他以“磷顯法”照壁,見苔痕深處果然刻有極細小字“燈在字中,字在掃者。”
他忽明——陳九日日掃地,非為清潔,實為以帚為筆,無聲續寫記憶。
當夜,命雪蠶衛在井口布“回音甕”,靜待其掃。
果錄得微震傳音,乃先帝早年讀書聲片段,斷續如風“……民為邦本……”
三日後,林清梧召陳九至文相府偏廳,賜茶,微微一笑“老人家,茶可還合胃口?”三日後,文相府偏廳。
林清梧那張永遠帶著三分笑意的臉上,今天卻顯得格外高深莫測。
賜茶?
鴻門宴吧!
“老人家,茶可還合胃口?”林清梧的聲音輕柔得像春風拂柳,但陳九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這茶,怕是加了點“真言散”之類的猛料。
“你每夜掃井,可曾听見什麼?”
陳九頭垂得更低了,佝僂的身軀仿佛要和地面融為一體。
“舊聲如風,听不真切。”听真切了?
怕是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林清梧微微一笑,那笑容,看得陳九心里直發毛。
她一揮手,立刻有人呈上一盞“文心燈”。
“今賜你持燈資格,因你錄史勤勉。”這理由,找得真清新脫俗!
陳九雙手接過燈,千恩萬謝地退下。
歸途行至井邊,他下意識地拿起掃帚,準備像往常一樣掃地。
等等!
燈芯微閃,那摻了“感應灰”的燈芯,遇到誠心就會亮。
陳九瞬間石化,掃帚僵在半空,進退兩難。
亮?還是不亮?這是個哲學問題。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帚尖懸于地面,終究沒有落下一劃。
暗處,沈硯之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輕聲低語“最烈的火,不是燒出來的,是憋滅的。”
而文相府地庫,存放“回音錄”的房間里,一卷殘缺的記錄突然自燃,火光中,半句未被記錄的話語若隱若現“……燈……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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