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在打听舒念的事情？”顧淮的語氣很平淡，讓人猜不透情緒。
電話那頭的許雅安像是被抓包，有些心虛，語氣輕快又帶著點嗔怪︰“哎呦，你怎麼知道了，明薇這丫頭，答應我保密的。”
說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聲，笑聲順著听筒傳過來。
顧淮也跟著笑了，調侃道︰“媽，你可別把人家小姑娘嚇到了。”
許雅安在那邊連忙擺手，雖說顧淮看不見︰“哪能呢，我就是關心你們，想多了解了解。”
顧淮無奈地開口︰“想了解她的事，怎麼不直接問我，還跑去問別人？”
許雅安在電話那頭哈哈一笑，“我這不是怕你小子不好意思說嘛，多問幾個人，知道的也全面些。”
許雅安琢磨了一會，以為是舒念知道了這事，不高興了，所以才讓顧淮打電話來“興師問罪”。
不過左右一想，這事也是自己的問題，于是小心翼翼詢問︰“是不是惹人家不開心了，哎呦，我不打听了。”
顧淮接上她的話，語氣里沒有半分責備，反而帶著幾分笑意。
“人家才沒那麼小心眼，只是听說之後有些緊張，怕您對她不滿意。”
電話那頭，許雅安笑著寬慰道︰“怎麼會呢，這都還沒見面呢，再說了明薇那丫頭都把這小姑娘夸上天了。”
顧淮笑著應道︰“行了，打電話也沒別的事，以後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別再繞圈子跟別人打听了，見面的事不急，讓小姑娘再準備準備 ，畢竟頭一回見面，別給人家整得太緊張。”
許雅安在那頭雖有些心急，但也只好應下︰“好好好，听你的。那你可得抓緊，別讓媽等太久。”
顧淮掛斷與母親的通話，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神色恢復成平日的冷峻。
他靠在沙發上，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思索片刻後，拿起手機撥通了周稷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顧淮直截了當的開口吩咐︰“幫我查一下程妍的履歷，過往的工作經歷，參與項目，越詳細越好。”
電話那頭，周稷迅速進入工作狀態，應道︰“好的顧總，我這就去辦，盡快給您答復。”
顧淮言簡意賅的交代完，便掛斷了電話。
程妍的出現，總讓他心里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清楚。
難道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接到顧淮的指令之後，周稷一刻沒有耽擱，很快就出了結果。
他將收集到的信息逐一匯報給顧淮。
令顧淮意外的是，程妍的履歷可以算得上干淨漂亮，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程妍大學時期，成績就十分優異，憑借自身努力，在學術研究上也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這一點，顧淮是清楚的。
畢業後，程妍從基本崗位做起，摸爬滾打，一步一個腳印，在業內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和良好的口碑，逐漸走到了如今的職位。
從周稷的調查結果來看，程妍在此次之前，與顧氏集團沒有任何交集，這次的項目也是通過正常的公司流程被指派過來。
綜合所有信息來看，她的出現，似乎真的只是機緣巧合。
顧淮靠在沙發椅背上，長舒了一口氣。
或許真的是他多心了。
程妍不過是因為工作而來，一切只是平常的職場相遇。
畢竟時過境遷，他和程妍曾經的過往，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被塵封在記憶深處，成為一段不再被提起的往事。
顧淮起身，將手機放在茶幾上，走向酒櫃，倒了一杯威士忌，輕抿一口，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絲暖意。
雖然算不上前女友，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初戀，當初為了她夜夜失眠，如今她出現在自己面前，內心毫無波瀾肯定是假的。
但是，顧淮的目光落在手機上兩人的合照，往昔與程妍相處的畫面，和照片上舒念明媚的笑容在腦海中交替閃現。
那些年少時的心動、爭吵與和解，都曾是他生命里刻骨銘心的存在。
那時的他，青澀又莽撞，滿心滿眼都是程妍，為了她的一句話能雀躍一整天，也會因為她的一次冷漠而在深夜輾轉難眠。
一別經年，兩人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模樣，顧淮也已經不再好奇她不辭而別的原因。
但曾經回憶都是真情實感，他不得不承認，在見到程妍的瞬間，心髒還是不受控制的多跳了幾下，那些被塵封的記憶也有了破土而出的跡象。
然而，只要一想到舒念，一種踏實溫暖的感覺便涌上心頭。
舒念帶給他的，是細水長流，想要相伴一生的感覺，這與曾經和程妍之間的熱烈與動蕩截然不同。
——
午後的會議室。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在會議桌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顧淮正專心致志的听項目負責人講解項目方案。
周圍的同事也在十分認真的聆听，沒有人走神。
程妍坐在顧淮的斜對面，听的也算專注，但沒人注意到，她的眼神時不時的落到顧淮身上。
講解剛一結束，程妍便立刻開口︰“不愧是顧氏的員工，這方案做得滴水不漏，從市場調研、創意構思到執行規劃，每一個環節都精準到位，邏輯嚴謹，看得出背後下了不少功夫。”
她目光從報告移到顧淮身上，嘴角上揚，笑意卻不達眼底，“顧氏能有這樣的人才，未來發展肯定不可限量。”
負責人听到程妍的夸獎，臉上隨即浮現出謙遜的笑容，整理了下衣角，余光下意識瞥了眼顧淮。
“程總監過獎了，這都是咱們雙方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大家為這個方案都付出了很多，我也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更何況，這是顧總領導有方。”
顧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帶著幾分無奈，這馬屁拍的略顯生硬。
雖然是事實。
“做的不錯。”
顧淮的夸贊簡短又直白。
負責人卻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顧淮對工作要求算的上苛刻，可想而知這句話的含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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