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爺提醒道“雖說為夫查到了胡小公子的身世,這事兒還是得保密,不可走漏風聲。
這雲城的大家族啊,給女娘找女婿那可是先下手為強的!娘子,要不這胡家的小公子,說給我們的女兒倩雲好了!”
三少夫人嗔道“相公說的甚胡話,兔子尚知不吃窩邊草,相公是想妾身與兄長老死不相往來麼?佷女瞧上的少年郎,讓倩雲去攔路打劫,她們姐妹兩個豈不是成了一輩子的仇人?”
張三爺笑道“看夫人急的,為夫也就是這麼一說。這馮二少啊也是個心思縝密的,有這麼出色的小舅子不帶出來露臉,嘖嘖,看來馮二少也是護他的小舅子得緊!”
“哼!胡小公子指不定就是雲城的第一個狀元郎!憑馮二少的良緣紅,他想發家是遲早的事。公公每年得了馮二少的一百斤良緣紅,也只是在過大節時才拿出來供全家嘗一嘗!”三少夫人的心里琢磨開了,她得去馮府拜訪馮二少夫人,早些攀上交情。
“夫人啊!你也別高興的太早了!”張三爺提醒道,“萬一胡小公子有了婚約呢?你還是早些去信給安真,讓她斷了這個念頭才好!”
“啊——?”三少夫人驚呼出聲,還真是,這胡小公子除了出身差些,長得豐神俊朗的翩翩公子,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書卷氣,可是榜下捉婿的人選啊!“相公,這可如何是好?如若胡小公子真是有了婚約,那我的真兒……”
“夫人!你給馮二少夫人下帖子,去她府里打探一番,她是胡小公子的姐姐,胡小公子有沒有婚約,她這個做姐姐的自是一清二楚!”張三爺提醒道。
“下帖子,對,下帖子!”三少夫人邊說邊進入書房。
張三爺跟在後面道“夫人,馮二少夫人才生下孩子不久,你從我們的庫房尋上一些滋補品和小兒郎玩的用的去拜訪才穩妥!”
“多謝相公提醒!”三少夫人溫柔笑道。
張府小廝辰時末送去馮府的帖子,未時就收到馮府的回帖,還是馮二少夫人親筆回的,隨時恭迎張三少夫人。
翌日,禾娘晨起喂飽了兒子後,帶著花剪去花園里剪了幾支月季花,插進花瓶里,擺放在前院的花廳,帶著露珠兒的花兒,散發出淡淡的香味,彌漫在花廳里,為本就奢華的花廳增色不少。
早膳後,禾娘吃完一盞燕窩坐在客廳里看賬本。
菊韻嬤嬤在門口微笑道“二少奶奶,張家的三少奶奶來了。”
府門口,張三少奶奶被丫鬟和嬤嬤攙扶下馬車,趕馬車的小廝正提著禮物同管家打招呼。
禾娘帶著小柳小杏迎到府門口,心里感嘆張家不愧位于雲城的十大富商之列,瞧三少夫人的裝扮,刻意不張揚,卻把矜持藏在細節里。
她的發髻正中一枚鎏金掐絲蘭花小掩鬢,花蕊點淡紫晶,隨著她頷首便一閃,像雪里映燈。鬢邊斜插一支步搖,垂下三串米珠,每串又結極小翡翠葉,行一步輕晃,卻不踫耳,可見規矩極好。
她身穿雪灰提花緞立領錦襖,配上同色馬面裙,裙角用銀線疏疏繡了折枝梅,行走時梅枝忽隱忽現,像雪里暗香。
禾娘和張三少夫人蘭氏同時微微福身行禮,同時起身。
蘭氏微笑著上前,挽住禾娘的手腕道“二少夫人,妾身早就想登門拜訪了,只是你尚在坐月子,才歇下了心思!”
禾娘微笑著往花廳邊走邊道“拜訪談不上,只要三少夫人想來寒舍玩,隨時來就是了!”
在花廳坐下後,小綠沏了兩盞蜜茶,便退了下去。
菊韻嬤嬤把蘭氏帶來的嬤嬤和丫鬟迎進了西廂房的客廳,同樣沏茶上點心招待。
蘭氏飲了一口茶,微微掃視了一圈花廳里的布置,頷首道“二少夫人好巧的心思,這晨間帶露珠兒的月季花,擺起來觀賞還真是不錯。妾身明兒個也在家里剪上幾瓶裝點裝點!”
禾娘微笑道“三少夫人謬贊,妾身也是胡亂剪的花枝兒,上不得大雅之堂!”
蘭氏微笑道“妾身今日登門,其一嘛,是為了感謝令弟胡小公子而來。
正月初一妾身帶小女和佷女及家中的兩個嬤嬤上浮空山上香,在半山腰上崴了腳。當時腳踝腫了,上不了山頂,下不去山腳。
還是胡小公子聰明啊,他吩咐書童去山頂請了知客僧抬山轎下來,把妾身抬上山上香,再送妾身下山。
二少夫人,不是令弟,就我們幾個婦人可想不出這麼好的脫困辦法來的!”
禾娘的心里驚訝了,阿弟大年初一替她求平安符,沒想到還順手幫了張三少夫人。
她心里雖驚訝,面上卻微微一笑道“三少夫人客氣了,舍弟雖年幼畢竟是男子,再說就是舉手之勞而已,當不得三少夫人的謝!”
“二少夫人此言差矣,令弟雖年幼,做事卻穩妥。他吩咐書童上山找援手,自己則退到一旁守護著我們幾個女子,他說恐遇上事兒了,他好應付一二!
妾身回家說與相公听,相公也是佩服不已,他說如若有他陪在一起,也只會背我回家,還不知曉寺廟里有知客僧一事呢!”
禾娘的心里有些小小的自豪,阿弟讀了幾年聖賢書,並不是見了女子就退避三舍,而是盡他所能施以援手,他還是那個熱心腸的阿弟!
蘭氏飲了一口茶,裝作隨意的道“二少夫人,令弟這般出色的少年郎,想必未婚妻子也是城中哪家的小姐了?以後啊,妾身與二少夫人交好,還勞二少夫人介紹給妾身認識認識。”
禾娘微笑著拿起茶盞小飲一口茶道“三少夫人難得來寒舍一趟,今日既然來了,就在寒舍用了午膳再回家吧,還勞你破費帶了謝禮前來。”
禾娘沒有直接回答蘭氏關于阿弟婚約的事,她巧妙的轉移了話題,蘭氏並沒有失落。
馮二少夫人避而不談,很明顯胡小公子就是暫時沒有婚約,也不想定下婚約。
想到相公打探到的胡小公子醉心于讀書,現在去了府城趕考,定是想考上了秀才或舉人再擬婚事不遲。
正在讀書時說親事,意志不堅定的兒郎自是會沉醉于溫柔鄉而荒誕廢了學業。
想明白了這一點,蘭氏心中有數了,她微笑道“好啊,能與馮二少夫人一起用午膳,妾身求之不得!
話說回來,正月初一陪妾身上香的佷女,正是妾身府城的兄長,也是月見書院的山長家的小女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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