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弟,你這身子虧空得厲害,切不可再如此折騰了!”劉逸凡嚴肅的道。
馮銘軒微微垂眸,他就是想折騰,也有些力不從心了。
劉逸凡輕嘆一聲道︰“子嗣的事再急,軒弟也得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難不成你和弟妹只想著要孩子,就不管自己的死活了?如此頻繁的同房,而且一晚還多次,唉唉……”
禾娘听了,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了。鄭婉婷摟住禾娘,小聲安慰道︰“禾妹妹不要急,先讓相公替你把脈看看,有相公和公爹在,只要不是重疾,他都能治好。”
馮銘軒將自己的衣袖墊在桌上,再把禾娘的右手放在脈枕上,輕聲安慰道︰“娘子不必擔心,相公好著呢!”
劉逸凡朝好友翻了個白眼,再替禾娘把脈,過了一會兒方道︰“弟妹的身子倒是無大礙,只是也需好好調理兩個月。”
他從藥箱里拿出紙筆,開了兩方調養的藥方,叮囑道︰“軒弟、弟妹,你們照著這方子調養,弟妹須調養兩個月,軒弟最低得調養半年。
且放寬心,調養完,孩子很快就會有了,只是調養期間,你倆最好分床睡……”
“分床睡?”馮銘軒驚呼一聲,他們夫妻成親兩年多,從沒分床睡過,分床睡叫他如何入眠……
“不分床也是可行的,軒弟得禁欲!”劉逸凡湊近好友,壓低聲音告誡道。
“劉兄剛才可是說調理半年後,我同娘子就會有孩子?可當真?”馮銘軒抓住了劉兄最關鍵的一句話!
劉逸凡頷首,夫妻頻繁的同房,有的女子容易有孕,有的女子則相反。
軒弟和弟妹就是屬于後者,唉,好友在子嗣上可謂是吃盡苦頭了。先是弟妹調理身子,現在是瞎折騰,夫妻倆都要吃藥調理身子。
只要軒弟夫妻倆都調理好身體,幾個月後,在弟妹的癸水走後,在最易受孕的日子里同房,才能更好的刺激宮胞受孕……
這還是他針對軒弟夫妻倆久久不能有孕,琢磨出來的方子。
馮銘軒將兩張方子拿到院子里,吩咐順子騎馬進城,速去回春堂抓藥回來煎藥。
鄭婉婷見禾娘愁眉不展,攙扶著她進了寢屋,拉著禾娘的手輕聲安慰道︰“禾妹妹,這也算是好事啊!相公就算不是華佗再世,他在雲城也算小有名氣。
禾妹妹和馮弟各自調理幾個月,等身子調理好了,房事禁了半年,那時才能心願得成,不就能有自己的孩兒了嗎?
就算是分床半年,不也是一眨眼就過去了?
禾妹妹,不是姐姐膽小,姐姐來莊子上見到你和馮弟的第一眼,就替你們擔心壞了!”
禾娘又開始自責了,是他害了相公,她只想快些懷上孩子,沒想到因為她的偏執和愚昧,害得身子一向很好的相公,要吃藥調理身體。
禾娘深深的嘆息一聲道︰“婉姐姐,我也是沒辦法了,婆婆提出了讓我給相公納妾。她給出的期限是過年前我要是懷上孩兒了,就不提納妾的事。
相公家有新婦三年無所出,要麼休妻要麼納妾的家規。我也是急了,才想出了這個辦法!”
鄭婉婷聞言,有些驚愕,原來禾妹妹這是被逼上絕路了啊!
她垂下頭,禾妹妹夫妻倆這可如何是好?等馮弟調理好身體,剛好到規定的三年期限日期了。
哎呀呀……
納妾?禾妹妹又不是不能生,只是子女緣有早有遲,馮家豈能因為家規家訓,要硬生生拆開這對恩愛的夫妻?
真是天意弄人啊,鄭婉婷急得團團轉了。
手帕交相對無言,眼里都是濃濃的擔憂。
下晌,送走了劉逸凡一家三口,馮銘軒牽著禾娘的手在櫻桃樹下散步。
莊子上的芝麻收割後,都顆粒歸倉了,稻田里的谷子也都接近尾聲了。
禾娘這時才驚覺,她和相公住在莊子上,只顧著孩子的事,錯過了秋收這件大事。
“相公,今年的山果可收購了?”
“娘子,山果收購了的!鋪子里的芝麻糖串又上市了!”
“相公,良緣紅可釀下了?”
“釀下了,娘子!良緣紅還是釀了十二大缸,除了十大富商家的,給兄長家一缸,鄒東家和我們自己家共一缸!”馮銘軒溫聲解釋著。
“相公,生姜呢?胡家村的生姜,到了下個月要開始挖了!”一家一畝地的生姜,最低也有幾百斤,家家都有幾兩銀子進賬了,禾娘的臉上終于有了些生氣。
“娘子都不必擔心,這些事我都和管家商量好了。鎮上和城里的鋪子需要的生姜,到時都會儲存在地窖里,府城鋪子里的生姜,讓商隊帶過去就成!”
禾娘突然發現,她這個主母只是一個擺設,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相公在一一作著安排,而她,只想著孩子……
禾娘依偎在相公的懷里,鼻子里酸酸的。多好的相公啊,百般遷就他。
而她,差點就害得相公的身子垮了。這一刻,她開始反思,假如沒有相公,她就算有了孩子,她還會幸福嗎?
有了相公,她才想給他生孩子,沒有了身邊的這個人,她胡禾娘活著還不如死了。
罷了,如果她命中注定沒有孩子,她就早點認命,能陪在相公的身邊一天是一天。
也許,他們在集市上相識的第一天就是一個錯誤,這麼好的相公,他值得城里大戶人家的小姐相伴一生,而不是她這個農家女子,生不出孩子的女子。
禾娘又鑽了牛角尖,一條更偏激的牛角尖……
晚上禾娘想單獨睡一間寢屋,馮銘軒百般不肯,“娘子,我能克制自己,我只是抱著你睡……”他暗自苦笑,現在好像不用克制,他就老實了。
禾娘貪戀相公的懷抱,也不想分床睡,這樣睡在相公的懷里,她又能睡多久呢?
家里的兩個藥罐子,禾娘沒有讓小桃和小綠動手,她親自煎藥,親自服侍相公喝藥。
每天夫妻二人抱著藥碗“咕嘟咕嘟”的喝著苦藥,喝完後互相給對方的嘴里塞一顆糖球,然後相視而笑。
馮銘軒突然發現娘子的笑不再是會心而又甜甜的笑,那笑容多了一些……苦澀。
怎麼會這樣?他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