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夫人連忙將禾娘攙扶起,心疼地道︰“好孩子,你先別哭。婆婆也知曉你心里苦,可這是我們馮氏的家規家訓,我和你公公都難做啊!”
禾娘淚眼婆娑的看著婆婆︰“婆婆,我知曉您是為了我好,為相公好。可我真的受不了……受不了相公的身邊有別的女子。
婆婆,我不是不能生孩子。真要給相公納妾……那樣我寧願去死……”禾娘說不下去了,大顆大顆的眼淚似斷線的珠子般從雙頰上滑落。
馮夫人嘆了口氣,自責的道︰“作孽喲,我提什麼納妾的事!好孩子,別哭了!”她拿絲帕替禾娘擦淚水,可淚水越擦越多。
“婆婆…求你了…給我一些時間,我…我我…一定會給相公生下孩兒的!”禾娘邊說邊打起了哭嗝。
“哎喲,禾兒,你這孩子!別哭了!”馮夫人拍拍禾娘的後背,幫她緩緩氣。心里思忖著,這孩子的氣性太大了!
禾娘抽抽搭搭的總算止住了哭泣,只是哭狠了,一個一個的嗝打出來,也是難受得緊。
“回去吧!禾丫頭別哭了!過了年再說!”馮夫人牽著小兒媳的手,緩緩過了橋,順著青石板路往主院走去。
這孩子,這大的哭嗝打出來,得喝水緩緩……
在院子里下棋的父子倆,下完兩局了,還不見婆媳回來,父子倆都停了手。
一前一後出了院子,父子倆看到婆媳倆回來了,才放下心來。
只是瞧著婆媳倆沒有出去時那麼親密了。
馮銘軒看到微微垂下小腦袋的娘子,心里“咯 ”一下,娘子受委屈了!他一把將娘子摟過來,撇下阿爹阿娘,直接摟著人回了寢屋。
馮老爺看向老妻,微慍道︰“好端端的,夫人教訓禾丫頭做甚?”
“老爺,老身哪里會教訓禾丫頭?老身只不過和她嘮嘮納妾的事,她就急哭了!”馮夫人嘆聲氣道,“老爺你說怎麼辦?這孩子還說氣話,真要給軒兒納妾,她寧願去死!”
馮老爺聞言,背著手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小兒子夫妻恩愛,就是子嗣不如意,小兒媳要是早早生下了孫子孫女,他們老兩口又何苦去做那替兒子納妾的惡人?
只是家規家訓如此,他們兩個老的有何辦法?
唉,這農家的女子也太死心眼了些!妾不就是個下人嗎?還說出寧願死也不納妾的話來!
逼小兒媳去死,那不是間接的逼小兒子去死,看看!看看!
軒兒這逆子還生怕他娘委屈了他媳婦,直接撇下我們老兩口回房去了!
這逆子!真是有了媳婦不要爹娘啊!
逆子帶著媳婦回房後,直接關上房門,摟著媳婦輕哄著︰“小乖乖,可是阿娘責罵你了?你告訴我,我去和阿娘理論!
哼哼!就不能慣著阿娘,憑什麼我的娘子,阿娘想罵就……”
禾娘一把捂住相公的嘴,害怕他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再說,婆婆教誨她,她怎麼能如實告知相公,這不是挑撥他們的母子關系麼?
相公這般緊張她,禾娘的郁氣盡消,從今晚起,除了來葵水的日子,她要抓緊時間和相公恩愛,一定得懷上孩兒!
禾娘松開手,親了一口相公的臉頰道︰“相公,晚膳我們多吃些,晚上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說完,她的臉紅了!
馮銘軒見娘子的神色恢復正常後,放下心來,牽起她的手往門外走︰“成!听娘子的,我們多吃些!”他開始琢磨晚上究竟還有何等重要的事情要做?
老兩口見小夫妻倆神色如常的出了寢屋,對視一眼後,馮老爺的臉上有了笑意,這逆子可以啊!才一會兒功夫就花言巧語的哄得媳婦沒事了!
馮老爺暗自撇撇嘴,這逆子也不知隨了誰?
很快晚膳上了桌,老兩口驚訝的看著小兩口,悶聲不響的吃飯吃菜,還不時地相互夾菜,還是肉菜。
“喲呵!軒兒,你和禾丫頭這是比賽吃飯呢?”馮老爺打趣道。
馮銘軒拿起干淨的筷子,給阿爹阿娘夾菜,“阿爹阿娘也多吃點!”他一邊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心里還在琢磨,娘子說的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到底是何事?
到了夜間,洗漱後,夫妻倆躺床上了,馮銘軒疑惑了,“娘子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嗎?”
禾娘將帳幔放下,將夜明珠放在枕邊……
馮銘軒樂了,他早就和妻子約定好了,夜明珠放在枕邊就是要夫妻恩愛了。
哈哈,他的心飄上了雲端,這還是妻子第一次主動拿出夜明珠。
朦朧的帳幔里,很快響起了曖昧不清的聲音,這聲音讓月亮都害羞的躲進了雲層里。
只是今晚的禾娘,在朦朧的帳幔里,纏著相公一次又一次,她想著,多恩愛幾次,她一定能懷上孩子。
婆婆說過了正月再提納妾的事,她不信她懷不上孩子。
她一定要在正月前懷上孩子。
馮銘軒終于明白了,娘子讓他吃飽喝足要做的重要事情了……
夫妻之間恩愛,一次兩次自是情動愉悅。為了要孩子而親熱,次數多了,馮銘軒有些疲乏了。
禾娘受到了納妾的刺激,她雖然疲累,身子酸痛,還是暗示相公再來一次。
直至公雞打鳴兒了,夫妻倆才疲累不堪的相擁而眠。
早膳上桌後,只有老兩口食用。兒子的寢屋關得嚴嚴實實。
老兩口相視無言,這還是第一次,小兩口失禮了!
也不算失禮,這是小兒子的家,他們夫妻想什麼時候起床都可行!
好在酷暑過去了,老兩口想著大兒子要是沒來接他們回家,他就讓小兒子送他們回去。眼看著小兩口為子嗣的事上心了,他們還杵在這里不妥。
快到午時了,馮銘軒和禾娘起床後,一個腳步虛浮,一個腰酸腿軟;一個眼底鴉青,一個嗓子沙啞……
馮銘軒看看娘子的慘樣,後悔自己昨晚不該由著娘子胡來。
禾娘見相公走路踉踉蹌蹌,也是心疼極了,她打定了主意,一會兒吩咐馮誠兩口子給相公做藥膳補身子。
梳洗好後,夫妻倆出了寢屋,小桃和小綠進入寢屋收拾床鋪,兩個丫頭掛起帳幔後,只看一眼就羞紅了臉……
堂屋里的三雙眼楮盯著出了寢屋的小夫妻倆,小夫妻倆打著哈欠給公公婆婆、大伯哥見禮。
嗯,都是過來人,自是明白這小兩口起床晚的原因了。
馮銘睿哪里坐得住,正色道︰“二弟,弟妹,暑天過去了,我送了一車棗子給你們。順便把阿爹阿娘接回家了!”
馮銘軒打著哈欠道︰“哥一起用了午膳再回去吧!”
禾娘用衣袖掩嘴打個哈欠吩咐道︰“傳膳吧!公公婆婆要回去也不急在這一時!用了午膳再回去!”
馮銘軒又打一個哈欠道︰“就是,哥也用了午膳再回城!”
馮老爺和馮夫人、馮銘睿同時彈跳起來道︰“我們回家用膳也一樣!”
說罷他們飛快的朝院外走去……
禾娘打著哈欠道︰“相公,怎的了?怎的公公婆婆和大伯哥要急著走了?”
馮銘軒擦擦打哈欠流出的淚水道︰“娘子,我也不知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