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軒揚起手臂,示意士兵們冷靜,隨即對焦闖吩咐道︰“你和士兵們駐扎在寨子外面,我和郎中們進去。”說罷,翻身下馬,徑直向寨門口走去。吳為等人見了,也紛紛下馬,跟在劉軒身後。
焦闖不敢違背劉軒命令,卻對劉軒只帶十幾名侍衛進寨不放心,他對副將吩咐了幾句,也跳下坐騎,摘了兵刃,緊隨其後。
劉軒步入寨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二十余歲的青年,那人一見到劉軒,便立刻跪倒在地,恭敬地說道︰“微臣叩見國主陛下。”
劉軒輕輕抬手,示意楊浩然起身,溫和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朝中又擔任何職務?”
楊浩然起身,回答道︰“微臣楊浩然,現任麗姑寨土縣令一職。”
劉軒听聞他有官職在身,猜測可能是楊金明的子佷,但並未細問。他轉而關切地問道︰“當前麗姑寨的鼠疫形勢如何?”
楊浩然面色凝重,回答道︰“回稟國主,鼠疫肆虐,每天都有百姓因此喪生。昨日更是情況慘烈,有近百人染疫而亡。”
劉軒聞言,眉頭緊鎖,繼續追問︰“那你們目前采取了哪些措施來應對疫情?”
楊浩然回答道︰“對于逝者,我們已將其掩埋;而染病者,則令他們留在家中不得外出,由親人負責照顧。”
劉軒搖了搖頭,嚴肅地說道︰“這樣的措施不行。因鼠疫去世的人,若是土葬,有污染土壤和水源的風險。同時,那些感染者也需要被集中隔離起來,以避免傳染給更多的人。”
楊浩然面露難色,說道︰“國主,我們麗姑寨世代傳承,講究入土為安,火葬難以接受。再者,讓染病的親人離開家屬身邊,獨自隔離,在我們看來,不僅違背了親情倫理,也顯得過于冷漠無情。”
劉軒正色道︰“楊縣令,我理解你們的風俗習慣,但在疫情面前,我們必須以大局為重。想要有效消滅疫情,就必須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
楊浩然沉默片刻,顯然內心在進行著激烈的掙扎。最終,他深吸一口氣,說道︰“國主的方法雖然可能有效,但微臣實在難以從命。若國主堅持推行這些措施,那我們麗姑寨便自行組織救治,國主還是請回吧。”
正僵持間,突聞一陣馬蹄之聲。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年輕女子策馬疾馳而來。片刻間,那女子奔至眾人跟前,她猛地勒住馬韁,馬兒長嘶一聲,前蹄揚起又重重落下。女子未等馬兒站穩,便急切地朝楊浩然喊道︰“大哥,不好了,爹爹的病情突然惡化,怕是快不行了!”
楊浩然聞言,神色頓變,他轉頭看向劉軒,說道︰“國主,實在抱歉,家父也不幸感染了鼠疫,此刻病情危急,微臣必須立刻前去探望。”
劉軒道︰“楊縣令,不必過于憂心。我身邊這位王太醫,已經成功治愈了數十名鼠疫患者。我們隨你一同前往,或許能為令尊的病情帶來轉機。”
楊浩然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連忙道謝︰“多謝國主體恤,如此便有勞王太醫了。”說完,他立即命令士兵牽來馬匹,眾人迅速上馬,一行人朝著寨子深處疾馳而去。
楊金明躺在床上,面色潮紅,高燒不退,已然陷入了昏迷之中,情況十分危急。
劉軒等人匆匆趕到。王太醫為了國主的安全著想,讓劉軒等人在院子中等候,自己則帶著一名助手,隨著楊氏兄妹進入了內宅。
王太醫一見到楊金明的癥狀,心中便有了幾分計較。他迅速從藥箱中取出匕首,準備施展放血療法為楊金明治病。
楊浩然心中一驚,連忙上前阻攔,質疑道︰“你要做什麼?哪有用刀子給人治病的道理?”他緊緊站在父親床前,不讓王太醫靠近半分。
其妹楊阿依見狀,急忙拉住楊浩然,勸解道︰“大哥,你冷靜點。父親已經病成這樣了,再不醫治恐怕就來不及了。你就讓這位太醫試一試嘛,說不定能救父親一命呢。”
楊浩然當然明白妹妹的意思,再想到父親的病情確實已經拖不起了,不如就賭一把。想到這里,他緊咬牙關,閃身站到了一旁,心中仍是忐忑不安,默默祈禱著奇跡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