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的事倒也能原諒，但這事關瓦赫，更事關著眾人的生命。
隋銨說道︰“患者說他們意願承擔風險。所以，你也做不了什麼。”
人家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安危，其他人又能為此做些什麼呢？特別他們本身就是非親非故的醫患關系。
娜塔莎搖頭一臉正氣的說道︰“作為對他們生命負責的醫生，我不能接受這種說辭。我對所謂特效藥的態度不會改變。”
“唔……有那麼嚴重麼？”
“瓦赫留下的那些藥物…不對，那些甚至不能算藥物，只是些實驗中產生的副產品，試劑罷了。”
“唔……”
果然這里面有大問題啊！
實驗？
那個瓦赫究竟在搞什麼實驗？竟然還要拿下層區的居民來做？而娜塔莎如此的痛恨這個，足以證明危害性特別的強。
“我無數次警告過那些患者，但他們還是執迷不悟…也怪不得他們不願意把和互助會有關的消息透露給我。”
娜塔莎也對此有些無奈。
明明已經對他們勸說了很多次，卻依然听不進去勸的再去吃那種東西。
那可是要命的啊！
“謝謝你。即使那些人說了很多于我不利的話，你還是對我如此信任。”
隋銨笑了笑︰“這還用說？你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
“不過，我還是比較好奇，瓦赫他，留下的特效藥究竟為何？”
“……好奇麼？”
娜塔莎原本想要隱瞞下這件事的，但轉念一想，告知他也沒有問題。畢竟，還之後還得拜托隋銨來幫忙。若是不知道那東西的危害，反而就不好了。
娜塔莎苦笑道︰“你要是還好奇瓦赫那所謂特效藥的效用，不去去問問診所里的患者吧——看看他們會給你什麼樣的答案。”
“嗯？嗯！”隋銨點頭，
看來娜塔莎希望的是有人言傳身教啊！也對，這樣肯定比她直接用嘴說來的更加方便讓人信服。
隋銨在診所尋找起來。
這里面有一個看起來蠻好溝通的人——一個正在看書的女患者。
一看就是個文靜的女孩子。
“你好。”隋銨露出一抹微笑。
“嗯？你好。”那人平淡的點頭。
好麼，看起來並不是個好溝通的人……看來自己這是選錯了哇！！！
“那個，我想問一下。你是如何看待瓦赫醫生的？還有他的特效藥。”
隋銨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的了，還不如直接就跟她明說呢，說不定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瓦赫醫生麼？”女生合上書本。
“有人說瓦赫醫生是主動從上層區下來幫忙的大善人…但我可不這麼覺得。”
“嗯？為什麼呢？很多人都覺得他是那什麼窮人的醫生呢！”
“窮人們的醫生這種說法，純粹是某些人在自我感動而已。瓦赫以前雖然經常發放一些免費的藥物，但他其實壓根不關心那些吃藥的人……”
“唔……”隋銨皺眉。
這人是不是也太聰明了一點點兒？
“說得難听點，他不過是把我們當成了實驗對象。病能不能治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有人願意傻呵呵的當他的小老鼠。”
“至于那特效藥。更是不用提，就是小白鼠的試藥罷了。”
“當然了，我控制不了別人怎麼想，這些也只是我自己的推測。”
說完後，女生再次看起手里的書。
“這麼看待瓦赫的麼？”隋銨恍然。
果然還是有聰明人呢！
大部分人都是那種不傻也不尖的那種，至少感覺對自己有利那麼就是好的，就像那群互助會里的家伙。
但也有像這個女生一樣的聰明人呢。
緊接著，隋銨來到一個病床，與一個陪護的女病人聊天。
“你好，你了解瓦赫醫生的特效藥麼？你覺得那是能治病的麼？”
那人滿腔憤怒的說道︰“你問我瓦赫留下的藥？那玩意…真的能稱得上是藥嗎？”
“雖然娜塔莎醫生也在這里，但我還是得實話實說…依我看，瓦赫欠缺醫德，根本算不上是個醫生！”
“那麼，嚴重？”
“他是有一身醫生的本事，但卻不肯好好用那本事治病救人——我以前去找他看病的時候，他甚至連病癥都不問清楚，就給我開了所謂的特效藥……”
“換做是你，這藥你敢吃嗎？”
“確實不敢吃。”
“就是吧！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醫生，甚至是一個人。”
“嗯，嗯嗯。”
說的稍微有點嚴重了吧？但感覺她說的也並非毫無道理。
隋銨都沒有想到這個瓦赫竟然見什麼病癥都不問就直接給藥。就算是試藥，那也得有個疾病的方向才對不是麼？唔……難道真當是包治百病的靈丹妙藥了麼？
亦或者說……瓦赫的本來目的並不是為了治病，而是在為某種目標而試藥？
明明已經感覺到答案近在咫尺了，但是這眼前卻還有一團迷霧沒法剝開啊！
隋銨轉身再去尋找娜塔莎，打算在她那里尋找到這件事的真相。
身為瓦赫的妹妹，肯定能知道不少事。
“瓦赫的事，我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向你傳達。我們之間的關系…還有他在下層區做過的事，這些舊事都說來話長。”娜塔莎搖了搖頭。
“關于瓦赫，你應該也听到了許多不同的意見了，能告訴我你的想法嗎？”
“他不是一個好醫生。與你不同，胡亂開藥，完全不在意病人的死活。”
“你是這樣覺得的啊！”娜塔莎點頭︰“確實。這麼形容他倒也不算是錯的。”
“隋銨，我想讓你再去見一位病人，她也是那特效藥的受害者——我想讓你看到濫用藥物給患者帶來的切實後果。”
“嗯！好！”
“等你了解了她的情況以後，就再回來找我聊聊吧，然後…我想拜托你幫我一個忙。”
“沒問題。”
就算是看不到那所謂的患者，娜塔莎提出的幫忙請求，肯定也是會答應的。
不過，既然讓瞅瞅，那就去瞅瞅吧。
娜塔莎交給隋銨一份地址，讓其按照這個地址過去就好。在那里，他將看到他所尋找著的結果。
沒多久，隋銨便來到了目的地。
就在不遠處站著一個女人——是一個捂著額頭的女人。看起來稍微有點兒……
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吧！
隋銨臉上掛著柔和的微笑︰“你好。我是隋銨，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聊聊。”
女人沒有說話的盯著隨便︰“……”
“那個，你好。”隋銨只能再次搭話。
女人這次總算是開口了，皺眉詢問著︰“你是誰……”
隋銨說道︰“我是娜塔莎的朋友。”
看來這個女性還是能溝通的……隋銨也為此松了一口氣。
然而，隋銨安心的太早了。
女人一臉困惑的繼續說道︰“誰？我又是…誰？你又是誰？誰，究竟是誰。”
隋銨一臉小心的問道︰“那個，這位，大姐，那個，你還好麼？”
女人突然大聲的歇斯底里的朝著隋銨大喊起來︰“我老公在哪里，我的孩子又在哪里……他們在哪里？你說…你知道對不對？”
女人抓住隋銨的衣服就不松開，並且還越抓越緊。不僅如此，那披頭散發的模樣一步步靠近隋銨，瘋狂，歇斯底里，不甘，憤怒，哭喪，給其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隋銨苦笑︰“大姐，請冷靜一點。”
自己剛剛果然沒有看錯啊！這位大姐的精神果然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
娜塔莎竟然讓自己與她交流…這是覺得自己能夠降服住她，還是能夠治好她？
這怎麼可能啊？
自己被她打了，都不好意思還手的啊！
“你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到哪去了…他們…到哪去了……”
說到這里時，女人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
總感覺…很可憐。
“哎，，，”隋銨嘆了一口氣。
這就是娜塔莎說的後果麼？
吃了瓦赫的特效藥後，直接就把人家給吃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可憐啊。
正當隋銨感慨的時候，一旁傳來了一個年老又滄桑的聲音︰“年輕人，來這邊吧，別打擾那個可憐人了…我跟你說幾句……”
說話的人是一個老婆婆。
隋銨覺得應該能在這位老婆婆身上打听到一些其他的事情，便趕忙走過來。
“老婆婆……你，了解她麼？”
“真可憐啊，那個女人…她的丈夫和孩子都生病去世了。”老婆婆點了點頭。
“唔？嗯？”隋銨一愣。
等一下！她的瘋狂是因為丈夫和孩子死了才引發的麼？並不是吃藥吃的？
我去了，該不會是她的丈夫和孩子才是那個吃藥後的結果吧？
隋銨問道︰“他們的病很嚴重麼？”
“哎…也說不上多嚴重，只是偶爾需要臥床治療，耽誤了工作生計。”
“這麼說確實不算太嚴重。”
只是偶爾需要接受治療罷了，雖然並不算輕，但肯定遠遠沒有到死亡這一階段。
但是，卻還是死了。
“為了能一次性徹底治愈，他們就去買了那什麼特效藥，誰能想到，改用了那藥之後，兩人的病情立馬變得更嚴重了。”
“果然是特效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