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少升走後，小石頭確定四下無人，把野豬全部收入儲物戒，去了縣城黑市。
陸少升拉著板車回到家，林一寧去屋里把林子時叫起來，當他看到院子板車上的野豬，驚叫起來！
\"老陸，這野豬哪來的？\"林子時問。
\"天上掉下來的！\"林一寧說。
\"野豬下山，咱倆打的。\"陸少升按林一寧教的說法回答。
林子時一臉茫然︰我是誰？我在哪？
\"現在天氣太熱，死豬不能放，\"她直接跳過解釋環節，\"讓少開去喊大隊長，把豬殺了分給村民吧。\"
\"你確定？\"陸少升下意識問。這兩頭野豬拉到縣城能賣不少錢。
林一寧點頭︰\"前陣子咱家蓋房子，大隊長找的人都很不錯，我也想幫幫他們！\"
\"咱家\"——這個詞像塊蜜糖，在陸少升心尖上化開。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連林子時在旁邊大呼小叫都沒听見。
\"老陸你太不地道了！自己打野豬不叫我！\"林子時圍著板車轉圈，時不時戳戳野豬的獠牙。
林一寧拍了下哥哥的後腦勺︰\"陸大哥不是說了嗎？野豬下山，你倆一起打的。記住了？\"
\"明白！一起打的！\"林子時立正敬禮，又忍不住問，\"那到底...\"
\"子耀！少開！\"林一寧已經轉身去拍廂房的門，\"起來幫忙！\"
誰也沒想到讓林子耀這個半大孩子去喊隊長都能鬧出這麼大動靜。
他听說有野豬，一蹦三尺高，挨個房門拍得震天響︰\"起來起來！野豬！分肉啦！\"
把家里轟炸完，林子耀拉著陸少開去喊大隊長來主持，他扯著嗓子一路走一路喊︰\"大隊長！快點來，得趕緊殺豬！\"
家里只有十歲的陸少科蜷在床上，睡得雷打不動，其余都被林子耀鬧騰起來了！
很快，陸家門口聚集了半個村子的人。
煤油燈、手電筒的光在夜色中連成一片。
大隊長褲腰帶都沒系好就趕來了，看到板車上兩大頭野豬時，眼楮瞪得像銅鈴。
\"真是你們打的？\"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少升和林子時，\"了不得啊！\"
陸少升還沒開口，林子時已經挺起胸膛︰\"那可不！我和老陸配合，一棍子一個！\"
邊說邊比劃，差點打到旁邊看熱鬧的王嬸。
\"拉到大隊部去吧！\"陸少升高聲說，壓下心頭那點愧疚，\"趁新鮮分了！\"
人群爆發出一陣歡呼。
幾個壯小伙主動上來拉板車，孩子們圍著野豬又怕又好奇地戳戳點點。
陸少升走在人群最後，看見林一寧站在院門口，懷里抱著人畜無害的 桓。
月光下，她沖他眨了眨眼，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他突然覺得，今晚的月亮格外亮。
而在三十里外的縣城黑市，石辰燁用板車拉了兩頭野豬。
賣肉的販子擦了擦汗︰\"同志，您這野豬...怎麼逮到的，連血都沒有？\"
石辰燁面無表情地數著錢︰\"廢話這麼多，明天不來了。\"
販子立馬閉嘴，\"哥，我給你多加五張糧票，\"他搓著手，眼楮黏在石辰燁臉上，\"明天可一定要給我送啊！\"
石辰燁面無表情地數著鈔票︰\"明天這個時間，再送兩頭。\"
\"好 ！\"肉販子喜出望外，忙不迭把糧票塞進他手里，\"我等著哥！\"
與此同時，雷家村大隊部門前燈火通明。
兩頭野豬被開膛破肚掛在木架上，肥厚的脂肪層在煤油燈下泛著誘人的油光。
全村老少圍成一圈，孩子們吸著鼻子，眼楮直勾勾盯著案板上的肉。
大隊長敲了敲搪瓷缸︰\"安靜！都安靜！\"
等嗡嗡的議論聲平息，他挺起胸膛，\"今天要不是陸家小子和林知青他哥，野豬下山傷了人可咋整？更別說這滿桌的肉了！大家說是不是？\"
\"是！\"人群爆發出整齊的響應，幾個半大小子喊得尤其響亮。
\"所以，\"大隊長舉起旱煙桿指了指肉案，\"咱們讓兩位功臣先挑，每人十斤！剩下的再按戶分，同不同意？\"
\"同意！應該的！\"王嬸的大嗓門壓過眾人，\"要不是他倆，咱家娃晚上山抓知了猴可就危險了！\"
林子時被推到前面，卻回頭找林一寧的身影。
陸少升也不自覺地看向站在槐樹下的姑娘。
\"要後腿肉吧，\"林一寧抱著 桓走上前，\"給你們做肉干帶走。\"
\"听我小妹的！\"林子時立刻挺直腰板，對殺豬匠比劃，\"二十斤全要後腿肉！\"
村民們發出善意的哄笑。
殺豬匠手起刀落，兩塊肥瘦相間的後腿肉被單獨放在荷葉上。
按戶分配時，每家都能分到兩三斤，比過年時還闊氣。
\"都听好了，\"大隊長突然嚴肅起來，\"這事誰都不許往外說！要是被公社知道咱們私分野味...\"
\"放心！絕對不說！\"村民們七嘴八舌地保證。
雷老漢甚至當場咬了口生豬肉，含混不清地發誓︰\"誰說出去誰爛舌頭！\"
夜色漸深，村里卻比白天還熱鬧。
家家戶戶灶台冒起炊煙，煎炒烹炸的聲響此起彼伏。
肉香混著蔥姜蒜的香氣，在夏夜的微風中飄散開來。
陸家院子里，林一寧把兩大塊後腿肉泡進井水里。
\"都去睡吧，\"她挽起袖子，\"我來處理這些。\"
林子時打了個哈欠︰\"現在做肉干？要不要幫忙？\"
\"用不了這麼多人。\"林一寧已經系上圍裙，縴細的腰肢在布帶間若隱若現。
林子時眼珠一轉，突然捂著肚子︰\"哎喲，我肚子疼！老陸你幫我妹切肉吧！\"
說完一溜煙鑽進屋，還把探頭探腦的陸少琦也拽走了。
轉眼間，廚房里就剩下林一寧和陸少升。
\"陸大哥，\"林一寧遞過菜刀，\"把肉切成小拇指粗細的長條。\"
陸少升接過刀，低頭開始切肉，軍裝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刀起刀落，肉條整齊得像用尺子量過。
林一寧在一旁調醬料，醬油、白糖、五香粉...她的動作行雲流水，偶爾抬頭看一眼陸少升專注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