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時,傅承煜正在幫母親整理藥材。
他隨意瞥了一眼屏幕,隨即眼楮一亮——學校群發的開學通知,因高考備戰,寒假提前結束。
"噗"他忍不住笑出聲,手指飛快劃過屏幕確認日期。
"看什麼呢?這麼開心!"傅母抬頭,第一次看見兒子抱著手機傻笑的模樣。
"沒什麼,"傅承煜迅速收斂表情,卻壓不住上揚的嘴角,"學校通知要提前開學了。"
傅母了然地抿嘴一笑,繼續低頭分揀藥材"是想見某位同學了吧?"
傅承煜耳根一熱,正想否認,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屏幕上"傅振國"三個字讓他眉頭微蹙。
"媽,我接個電話。"他快步走到陽台,關上玻璃門,"有事?"
"承煜啊,你這馬上就要開學了,"傅振國的聲音透著小心翼翼的討好,"爸爸想請你吃頓飯,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
寒風掠過陽台,傅承煜的目光不自覺地望向鴻運酒店的方向。
自從年前收購案後,林一寧和小石頭就常駐在那里籌備裝修。
"今天中午吧,"他听見自己說,"去鴻運酒店。"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傅振國顯然在急急忙忙查日程"好!好!爸爸現在就訂位子!"
"不用訂包間,我喜歡大廳。"傅承煜補充道。
掛斷電話,他回到屋內,發現母親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要出去?"傅母問。
"嗯,……那個人約我出去吃飯。"傅承煜含糊其辭,"您中午自己……"
"去吧,"傅母擺擺手,"我熱早晨的湯就行。"
傅承煜蹲下來握住母親的手"媽,您別這樣。我不會因為他拋下您的。"
"傻孩子,"傅母輕拍他的臉頰,"媽媽是高興。你終于有爸爸了。"
這句話像根細針扎進傅承煜心口。
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緊緊擁抱了母親一下。
正午的陽光透過鴻運酒店落地窗灑進來,將大堂照得通透明亮。
傅承煜選了張靠窗的位置,視線剛好能掃到電梯間和林一寧常駐的臨時辦公室方向。
"承煜,我們不去包間嗎?"傅振國匆匆趕到,西裝革履的樣子與酒店大廳的氛圍格格不入。
"我喜歡大廳。"傅承煜的目光掃過走廊,"您要是吃不慣……"
"吃得慣!吃得慣!"傅振國急忙坐下,"爸爸以前和你媽媽也是吃過苦的!"
傅承煜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傅振國自知失言,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招手叫來服務員。
菜單上的價格是普通餐廳的五倍,但傅振國點菜時眼楮都沒眨一下。
傅承煜默默記下幾道菜——都是林一寧喜歡的口味,下次可以做給她吃。
"承煜,"上菜後,傅振國從公文包里取出一個文件夾,"爸爸給你買了輛車,停在學區房的車庫了。這是車輛資料和鑰匙,等你有時間去考個駕照……"
"我現在主要是備戰高考,考個好大學,沒時間學車。"傅承煜看都沒看那個文件夾。
"是,是,學習要緊。"傅振國訕訕地收起文件,"等你高考完,可以來爸爸公司提前實習,到時候讓助理帶著你多熟悉一下……"
傅承煜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注意力全在走廊盡頭那扇突然打開的門。
林一寧和小石頭並肩走出來,手里拿著圖紙,正在激烈討論什麼。
她今天穿了件淺藍色毛衣,頭發隨意扎成馬尾,鼻梁上還架了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許多。
傅振國順著兒子的目光望去"熟人?"
"嗯。"傅承煜放下筷子,"您先走吧,我過去打個招呼。"
"是同學嗎?要不爸爸也去打個招呼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傅承煜打斷他。
傅振國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那……開學後記得常給爸爸打電話。"
傅承煜敷衍地點頭,等傅振國離開後,立刻朝林一寧走去。
"吃完了?"沒等他開口,林一寧就抬起頭。
"嗯。"傅承煜假裝鎮定,"傅振國一直打電話說要開學前吃個飯,就約在這了,沒想到你們也在這。"
"裝!"林一寧輕哼一聲,嘴角卻翹了起來。
傅承煜耳根發熱,索性坦白"我就是想來踫踫運氣,看能不能遇到你。好幾天沒見你了。"
小石頭識趣地抱著圖紙溜走了,留下兩人面對面站著。
林一寧推了推眼鏡,鏡鏈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下午要是沒事,留下來給我們打下手?"
"好!"傅承煜答應得太快,顯得迫不及待,"我沒事,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