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第三天，傅承煜正在廚房熬制傅母的藥膳，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傅振國\"三個字讓他眉頭微蹙。
\"喂？\"他按下接听，聲音平淡。
\"承煜啊，春節的時候我們一起吃個飯吧？爸爸訂了雲頂餐廳的年夜飯包廂...\"傅振國的聲音透著期待。
\"我要陪母親，不方便。\"傅承煜攪動湯勺的手沒有停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听說你媽媽出院了……一直想去看望她。要不你問問她，我們什麼時候……\"
\"我媽病剛好點，你別來刺激她。\"傅承煜打斷道，聲音冷了下來，\"她不想見你。\"
砂鍋里的藥膳咕嘟作響，氤氳熱氣模糊了傅承煜的表情。
電話里傳來傅振國失落的嘆息聲。
\"……春節我盡量抽時間和你吃頓飯。\"最終，傅承煜還是松了口，但語氣更像是在談一筆交易。
\"好！好！\"傅振國立刻精神起來，\"爸爸等你電話！\"
掛斷電話，傅承煜盯著手機看了許久。
窗外飄著今冬第一場雪，他想起小時候，每逢過年，母親都會用紅紙剪窗花，而他會幫忙貼歪歪扭扭的\"福\"字。
那時候，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像其他孩子一樣，也有個父親一起守歲。
現在，那個缺席十八年的父親終于出現了。
傅承煜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太遲了，他已經不需要了。
林家別墅里，林一寧正指揮佣人掛燈籠，門鈴突然響起。
監控屏幕上出現的身影讓她挑眉——宋菲，那個曾經趾高氣揚的宋家大小姐，如今獨自站在風雪中，沒有司機也沒有保鏢。
\"稀客。\"林一寧親自開門，語氣不冷不熱。
宋菲裹緊羊絨大衣，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罕見的疲憊︰\"能進去談嗎？關于鴻運酒店。\"
客廳里，宋菲接過熱茶，直接切入主題︰\"我知道你們和王德海有仇。鴻運馬上要破產了，我想問問林總有沒有意向收購。\"
林一寧不動聲色︰\"宋小姐這是要賣夫求榮？\"
\"隨你怎麼說。\"宋菲苦笑，\"酒店是我父母的心血，我不能讓它在我手里破產。只要林氏收購並繼續經營，我願意附上王德海洗錢的證據。\"
林一寧指尖輕叩茶幾。
父親確實在收集王德海的罪證，但宋菲親自送上門的籌碼不用白不用。
\"可以，但有個條件——你要自己報警，親手把證據交給警方。\"林一寧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我要看王德海知道被妻子背叛時的表情。\"
宋菲握杯的手微微發抖，但很快恢復鎮定︰\"成交。\"
三天後，王德海在鴻運酒店辦公室被警方帶走。
監控錄像里，他對著宋菲破口大罵的模樣，讓林一寧滿意地勾起嘴角。
\"別忘了你女兒還在我宋家戶口本上！\"宋菲冷冰冰的警告成為這場鬧劇的終幕。
當晚，林父在書房審閱收購文件︰\"寧寧，鴻運你打算怎麼處理？\"
\"鴻運運行模式有問題，年後重新裝修一下。\"林一寧不假思索，\"讓石晨曦去整頓一段時間，等走上正軌再回總部。\"
林父眼中閃過贊賞︰\"石晨曦真的很厲害，現在是我的左膀右臂。\"
除夕這天，林一寧陪著父親前往林家莊園。
往年只有林父獨自回來，今年有了林一寧——沒有王梅，沒有王馨兒，只有真正的林家人。
\"終于能吃頓團圓飯了！\"林爺爺拄著拐杖站在門廳，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縫。
大伯母親手給林一寧戴上一條翡翠項鏈︰\"寧寧長大了，越來越有林家千金的氣派。\"
席間，紅包與禮物堆滿林一寧身旁。
她早有準備，從包里取出精心挑選的回禮——給爺爺的紫砂壺，給大伯的限量鋼筆，給大伯母的絲綢披肩，給兄姐的最新款智能設備。
\"我們寧寧真是周到。\"林爺爺摸著紫砂壺愛不釋手。
年夜飯後，全家人在影音室看春晚守歲。
林一寧靠在沙發上， 桓蜷在她膝頭打盹。
零點的鐘聲響起時，她的手機屏幕同步亮起。
傅承煜的信息簡單直接︰「新年快樂，寧寧。」發送時間顯示0000。
林一寧唇角不自覺上揚。
大年初一清晨，林一寧被窗外的鞭炮聲吵醒。
拿起手機，她鬼使神差地回撥了傅承煜的電話。
\"睡醒了？\"電話那頭的男聲帶著清晨特有的沙啞。
\"嗯，新年快樂傅承煜！\"林一寧拉開窗簾，陽光傾瀉而入。
\"新年快樂寧寧！你在哪？\"
\"爺爺家，等會兒要跟哥哥姐姐去拜年。你呢？\"
\"和我媽一起，待會兒也給鄰居拜年。\"傅承煜的聲音柔和了許多，\"昨晚的餃子……\"
\"寧寧！吃飯了！\"林念安的呼喚從樓下傳來。
\"姐姐喊我，先掛了！\"林一寧匆匆道別，卻在按下結束鍵前听到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輕的\"想你\"。
她愣在原地，不確定是不是幻听。
心跳突然加速，臉頰莫名發燙。
\"寧寧！磨蹭什麼呢？\"林念安又在催了。
\"來了！\"林一寧把手機塞進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