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輕輕按住沈煙的肩膀，\"放心，一切有我。宗門里沒人能再欺負你。\"
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讓一旁的甦靈兒都變了臉色。
她怎麼也沒想到，向來冷心冷情的大師兄，竟會對沈煙如此維護。
\"謝謝師兄。\"沈煙說話時聲音微微發顫，帶著幾分哽咽。
她故意沒有擦去眼角的淚珠，任由那滴晶瑩懸在睫毛上，要落不落。
這一招以退為進用得恰到好處。
甦靈兒會裝可憐博同情，難道她這個正牌師姐就不會嗎？
更何況，比起才入門不久的甦靈兒，她與大師兄可是有著百年同門之誼。
那些共同經歷的歲月，不是幾句挑撥就能抹殺的。
謝清止帶著沈煙來到藥修長老的洞府前。
甦靈兒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粉色的裙擺掃過石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清止求見藥修長老。\"謝清止拱手行禮，聲音在寂靜的山谷中回蕩。
洞府石門緩緩開啟，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
藥修長老莫無涯盤坐在蒲團上，白發如雪，面容卻如中年模樣。見是謝清止，他微微頷首︰\"清止來了。\"
但當目光落到沈煙身上時，莫無涯的眼神明顯冷了下來︰\"這不是去了藥王谷的沈丫頭嗎？怎麼舍得回來了？\"
沈煙去藥王谷的事情，甦靈兒早就宣傳出去了，就是想讓藥修長老莫無涯和沈煙有間隙。
沈煙剛要開口，甦靈兒就搶先一步，天真爛漫地說道︰\"長老別生氣呀，師姐只是和宗門賭氣才去藥王谷的，現在知道錯了~\"
這話看似解圍，實則火上澆油。莫無涯的臉色瞬間陰沉︰\"賭氣？好一個賭氣！\"他冷哼一聲，\"既然藥王谷那般好，還來找老夫作甚？\"
沈煙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
她早知藥修長老與藥王谷素有嫌隙，卻沒想到甦靈兒一句話就激化了矛盾。
\"莫長老。\"謝清止上前一步，聲音沉穩，\"沈師妹傷勢嚴重，還請長老施以援手。\"
莫無涯瞥了沈煙一眼，不情不願地招手︰\"過來。\"
沈煙緩步上前，在莫無涯面前盤膝而坐。
老者的手指搭上她的脈門，靈力如游絲般探入。隨著檢查的深入，莫無涯的眉頭越皺越緊。
\"丹田受損，經脈淤堵，還有這毒...\"他猛地抬頭，\"怎麼早不來？\"
甦靈兒又搶著回答︰\"師姐她...\"
\"我問你了嗎？\"莫無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嚇得甦靈兒立刻噤聲。
沈煙輕聲道︰\"弟子愚鈍，以為調息幾日便能好轉，不想愈發嚴重。\"她垂下眼簾，\"是弟子之過。\"
莫無涯冷哼一聲，正要說什麼，謝清止突然深深一揖︰\"莫長老，清止懇請您全力醫治。若有任何需要，清止必當竭力相助。\"
這一禮讓莫無涯神色稍緩。他看了看謝清止，又看了看沈煙，終于嘆了口氣︰\"罷了，隨我進來。\"
他起身走向內室，沈煙也跟了進去。
見只剩自己和謝清止了，甦靈兒突然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淚光盈盈︰\"師兄...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她轉向謝清止，聲音帶著哭腔，\"大師兄，你會不會怪我？我...我當時和師姐比試，確實是嚇壞了，我也沒想到師尊會那麼生氣...\"
她說著說著真的落下淚來︰\"我拼命阻攔，可是師尊根本不听我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謝清止皺了皺眉，看著這個新入門的小師妹。
他知道宗門上下都很喜歡甦靈兒，連一向嚴厲的師尊都對她寵愛有加。
想必這次確實是有誤會，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盡快幫沈煙恢復。
\"無妨。\"他簡短地說道，\"你先回去吧。\"
甦靈兒咬了咬唇，委屈地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她偷偷瞥了一眼內室方向，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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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室里，莫無涯讓沈煙躺在一張玉榻上，開始為她施針。
銀針如雨，刺入她周身大穴。隨著靈力的注入，沈煙感到一陣刺痛，不由得悶哼一聲。
\"忍著點。\"莫無涯冷聲道，\"你這傷拖得太久，不用猛藥不行。\"
謝清止站在一旁，看著沈煙蒼白的臉色和緊咬的唇瓣，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他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師妹的了解實在太少了。
\"莫長老，\"謝清止壓低聲音問道，\"沈師妹的傷...能治好嗎？\"
莫無涯頭也不抬，手中銀針不停︰\"丹田受損，經脈淤堵，還有這毒...\"他的眉頭越皺越緊，\"哪個都不簡單。\"
老者的手指在沈煙腕間停留許久，神色漸漸凝重，\"這毒...古怪得很，竟能避開我的探查。\"
沈煙心頭一緊。女修中了碧鱗蛇毒並不是什麼好事，衛無翳便幫她有意幫她遮掩了下，特意在毒素外層做了些手腳，這才瞞過了莫無涯的探查。
莫無涯搖搖頭︰\"我也是只能幫忙緩解。\"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沈煙一眼，\"只怕以後修煉是...\"
他沒有說完，但謝清止已經明白了言下之意。
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周身劍氣不自覺地激蕩，震得案幾上的藥瓶叮當作響。
\"是誰？\"謝清止的聲音低沉如雷，帶著壓抑的怒意。
沈煙虛弱地搖搖頭︰\"弟子...不知。\"她垂下眼簾，長睫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或許是那次在密林中不小心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