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舟接過圖紙，鏡片後的眼楮頓時亮了起來。紙上繪制的女裝款式新穎又不失典雅，線條流暢優美，細節處理得恰到好處。
最難得的是，這些設計既符合當下的審美，又帶著超前的時尚感。
"這些...都是你設計的？"謝硯舟的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
沈煙點點頭，有些緊張地觀察他的反應。
謝硯舟仔細端詳著圖紙，眼中的驚訝逐漸轉為欣賞︰"這件收腰連衣裙的設計很巧妙，既顯身材又不失端莊。"他指著另一張圖，"這個領口處理也很獨特。"
沈煙沒想到他能一眼看出設計亮點，不禁對他刮目相看︰"你懂服裝設計？"
"略懂一二。"謝硯舟推了推眼鏡，"我小姨以前是服裝廠的打版師。"
這時賀征年已經走近，謝硯舟迅速將圖紙還給沈煙，低聲道︰"我可以幫你拖住賀連長，不過..."他故意拖長了音調。
"不過什麼？"
"下次單獨給我也設計件衣服？"謝硯舟的聲音里帶著調侃。
沈煙剛要回答，賀征年已經大步走了過來︰"在聊什麼？"
"沒什麼。"沈煙迅速拉開距離，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謝同志說前面有家點心鋪，我想去買些酸梅干。"
賀征年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兩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去買，你們在這等著。"
他警告地看了謝硯舟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寫著"別耍花樣"，這才轉身往街對面的供銷社走去。
謝硯舟目送著賀征年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這才轉向沈煙，眼中閃爍著真誠的欣賞︰"沈同志，你的設計真的很出色。"
沈煙被他真誠的贊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等這次談完，我可以專門給你設計一件襯衫。"她抬頭對上謝硯舟的眼楮，"就當謝謝你今天幫忙。"
謝硯舟鏡片後的眼楮亮了起來︰"那就說定了。"
他看了看手表，"現在去吧，我幫你拖住賀連長。不過..."他的目光落在沈煙尚未顯懷的腹部，"要小心些，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沈煙點點頭，將布包緊緊抱在胸前︰"我會注意的。"她朝謝硯舟感激地笑了笑，轉身快步往記憶中的服裝廠方向走去。
她沒有注意到，在街角的陰影處，賀征年其實並未走遠。
他站在供銷社的廊柱後面，手里攥著剛買的酸梅干，目光緊緊追隨著沈煙離去的背影。看著她輕快的步伐和挺直的脊背，賀征年的眼神復雜而深沉。
"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賀征年低聲自語，眉頭不自覺地皺起。
賀征年正想跟上去，卻被謝硯舟攔住了去路。
"賀連長，這麼快就買好了？"謝硯舟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鏡片後的眼楮卻帶著幾分審視。
賀征年眯起眼楮︰"讓開。"
"沈同志說她去趟廁所，讓我們在這里等她。"謝硯舟不慌不忙地說，"你這樣貿然跟去，不太合適吧？"
兩人之間的空氣瞬間凝固。
賀征年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但最終還是松開了。他深吸一口氣，轉身靠在供銷社的牆邊，目光卻一直盯著服裝廠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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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沈煙已經來到了縣服裝廠的門口。她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和頭發，這才邁步走了進去。
"同志，請問王廠長在嗎？"沈煙禮貌地詢問門衛。
門衛打量了她一眼︰"有預約嗎？"
"沒有，但我有些設計想請王廠長過目。"沈煙從布包里取出幾張圖紙，"麻煩您通報一聲。"
門衛看了看那些精美的設計圖，態度緩和了些︰"等著吧。"
沈煙站在廠區門口，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圖紙邊緣。
陽光透過梧桐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她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圍牆外，賀征年正透過鐵柵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當看到沈煙從容地與王廠長交談，專業地講解設計理念時，賀征年的眼神從最初的擔憂逐漸轉為驚訝，最後化作了難以掩飾的驕傲。
沈煙說話時眼中閃爍的光芒，講解時自信的手勢，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原來...你還有這樣的本事。"賀征年輕聲自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賀征年想起沈煙平時溫柔似水的模樣，再看看她現在自信干練的樣子，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覺。
但是一想到他和沈煙之間還隔著賀國，而如今謝硯舟也在一旁虎視眈眈，賀征年就收起了笑容。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賀征年苦笑著搖頭，目光卻愈發溫柔。
當沈煙談完生意，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喜悅走出服裝廠時，賀征年已經回到了供銷社門口，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他遠遠地看著沈煙小跑著回來，陽光在她身上鍍了一層金邊，讓她整個人都像是在發光。
"買到酸梅干了嗎？"沈煙氣喘吁吁地問，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
賀征年將手中的紙包遞給她︰"買了。"他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了許多，"還想去哪里轉轉嗎？"
沈煙搖搖頭，眼中閃爍著滿足的光芒︰"不用了，我們回去吧。"她悄悄捏了捏布包，里面裝著剛剛簽好的合同和預付款，心里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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