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盯著賀征年繃緊的脖頸，那青筋暴起的模樣，像是隨時會崩斷的弦。他的呼吸又沉又重，胸膛劇烈起伏，汗珠順著鎖骨滑落，浸濕了背心領口。
她喉嚨不自覺地發緊，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木制藥勺，指節都泛出青白色。
粗糙的木紋硌得掌心生疼，卻壓不住心頭那股莫名的燥熱。
系統在她腦海里興奮地催促︰「煙煙！機會來了！他藥效發作了，你快——」
沈煙咬了咬唇，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破胸腔。
賀征年突然轉身，軍靴在地面上碾出深深的痕跡。
他大步朝外走去的背影僵硬得像塊石頭，肩膀的肌肉繃得緊緊的，仿佛隨時會掙破那件單薄的背心。
"小叔？"沈煙下意識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她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賀征年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月光從門外斜斜地照進來，為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銀輝。他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最終只是啞著嗓子丟下一句︰"我去河邊洗個冷水澡。"
——他沒想到這個藥效這麼厲害，體內那股燥熱燒得他幾乎失去理智。
這會兒也只能去河邊洗個冷水澡了，希望能把那股邪火壓下去。
傍晚的河邊靜悄悄的，只有不知疲倦的蟬鳴和潺潺的流水聲交織在一起。
夕陽的余暉灑在河面上，將清澈的河水染成金紅色。偶爾有魚兒躍出水面，濺起細碎的水花。
賀征年站在淺灘處，冰涼的河水沒過他的小腿。
他彎腰掬起一捧冷水，狠狠地潑在臉上。水
珠順著他稜角分明的下頜滾落，滴在緊繃的胸膛上，卻澆不滅那股從體內燒起來的燥熱。
"該死..."他低咒一聲，干脆一把扯下濕透的背心，直接浸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漫過腰腹，刺激得他肌肉一陣痙攣，卻讓他更加煩躁——這藥比他想象的還要烈，冷水根本壓不住那股邪火。
他粗魯地揉搓著臉和胸膛，試圖用物理降溫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越是搓洗，腦海中沈煙那雙含著水光的眼楮就越是清晰。她今早低頭時露出的那截雪白後頸，還有昨夜在他身下時...
就在這時，他听到了岸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枯枝被踩斷的脆響在寂靜的河邊格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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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征年猛地抬頭，本以為是沈煙跟來了，卻看見一個陌生的姑娘站在岸邊。
她穿著整潔的白大褂，胸前別著衛生所的徽章，正驚訝地望著他。
說是陌生，不過賀征年隨後就想起這姑娘似乎是在城里見過。上個月去縣里開會時，好像遠遠地見過一面。
甦棠看著河里赤裸著上身的賀征年，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她慌忙別過臉去，卻又忍不住用余光偷瞄。男人健碩的身材在夕陽下泛著蜜色的光澤，每一塊肌肉都像是精心雕琢過一般。
水珠順著他結實的腹肌滾落，最後隱沒在浸濕的軍褲腰際。
上輩子在首都的時候，她就听說過賀征年的大名。
那時候對方已經在軍隊里地位很高了，是師長很看重的年輕首長。
當時听說這位首長居然是自己的老鄉，她還很驚訝，畢竟以賀征年的身份，連她那個在省里當領導的公公都要客客氣氣的。
這會兒親眼看著對方英俊的臉龐和健碩的身體，甦棠只覺得心髒"砰砰"直跳，像是要沖出胸腔一般。
她下意識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鬢發，又拉了拉有些皺的白大褂。
賀征年察覺到甦棠直白的視線，不由皺了皺眉。
他利落地抓過岸邊的衣服，背過身迅速地套上。濕漉漉的襯衫貼在身上，勾勒出背部流暢的肌肉線條。
"原來你也是這個村子的。"甦棠紅著臉，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微發顫，"我們又見面了，真的好巧。"
賀征年這會滿腦子都是沈煙的身影，實在懶得理會這個莫名其妙的姑娘。
他隨意地"嗯"了一聲作為回應，系好最後一顆扣子就打算離開。他現在這個狀態，實在不適合跟陌生人周旋。
見此情景，甦棠心里著急起來。她這次主動申請來村里衛生所下基層，為的就是找機會接近賀征年。
現在好不容易遇上了，怎麼能讓他就這麼走了？
"等等！"她急忙上前兩步，"我看你臉色發紅，是不是洗冷水澡感冒了？"她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衛生所徽章，"我是新來的駐村醫生，要不你跟我去衛生所，我幫你拿點藥？"
听到"衛生所"三個字，賀征年腳步一頓，有些猶豫起來。
他現在這個狀態確實不對勁，體內那股燥熱越來越難以控制。他怕到時候會傷到沈煙，如果真能吃點藥緩解下，可能會好點...
甦棠嘴角剛揚起一抹隱秘的笑意，心想這次總算能得手了。
她甚至已經在盤算著待會兒要給賀征年用什麼藥——衛生所櫃子里那盒進口的退燒藥，正好可以派上用場。
"征年！"
一聲清亮的呼喚突然從河岸邊的蘆葦叢後傳來。甦棠的笑容僵在臉上，轉頭看見一個穿著碎花布衫的年輕女子快步走來。
那女子約莫二十五六，烏黑的長發用紅頭繩松松挽著，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
最讓甦棠在意的是她那雙眼楮——濕漉漉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像是含著鉤子。
賀征年的反應更讓甦棠心驚。
方才還對她愛答不理的男人，此刻整個人都繃直了脊背，眼中迸發出驚人的亮光。他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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