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樣行得通？這個g的尾巴有點不一樣。”
盧平將羊皮紙上的字跡與彼得筆記本上的對照著看，皺起眉頭。
格蘭芬多宿舍里，三人圍坐在盧平床邊。
桌面上散落著羊皮紙、墨水瓶和兩本外觀幾乎相同的黑色筆記本。
西里斯拿起羽毛筆，修改了一下那個字母︰“布萊克家族模仿咒的關鍵不在于完美復制每個筆畫，而在于捕捉寫字時的意圖和習慣。”
“老實說，”詹姆把雙腳搭在床柱上，擺弄著一個裝滿褐色液體的小瓶子，“我更擔心紙張的問題。即使可以做舊，但能確定每張紙都一樣嗎？要是被看出來不還是要露餡。”
盧平從詹姆手中接過小瓶子，對詹姆搖了搖頭︰“斯拉格霍恩教授在六年級魔藥課上教的內容還是很專業的，這種特殊染色劑，能讓新紙張看起來用了幾個月，同時保留墨水的清晰度，我覺得沒什麼問題。”
“我不是懷疑那老頭子專不專業，我的意思是，你確定這能騙過彼得？我是說，他雖然不是最敏銳的那個，但這可是他每天都會翻看的東西。”
“不是騙過彼得，是為了騙過他背後的人。”西里斯的目光正停在寫有克勞奇先生作息時間的那頁，“但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這種基礎情報收集這麼重要？就算知道克勞奇先生什麼時候上下班，能有什麼用？魔法部的傲羅又不是一群廢物。”
“階段性任務。”盧平合上原版筆記本，把瓶子放進一個鋪著軟布的木盒中收好，“現在只是收集信息，還沒到行動階段。我們得趁早替換，以免真到那個階段。”
詹姆伸了個懶腰︰“那什麼時候動手？尤其是我們還不確定他是不是這個周末就出院。別忘了，咱們還得給他來個隆重的接風計劃呢。”
盧平敲了敲床柱，將視線轉向西里斯︰“西里斯，能用活點地圖確認一下龐弗雷夫人現在在不在醫療翼嗎？我記得級長會議上說她可能今天還是明天要短暫離開學校，一會我要去確認一下。”
西里斯合上羽毛筆，揉了揉略顯疲憊的眼楮︰“先等我把後面幾頁模仿完，免得一會在有求必應屋穿幫。”
“哈，穿幫。”
詹姆臉上浮現出一絲壞笑，還想說些什麼，卻被盧平的眼神制止了。
西里斯哼了一聲，放下魔杖。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張折疊得很小的羊皮紙，在床單上小心展開。
“我莊嚴宣誓我不懷好意。”
墨水線條在紙上蔓延開來，像活的血管一樣勾勒出整座霍格沃茨城堡。
小小的名字標簽開始在各個房間里閃現。
西里斯的手指先在醫療翼停留，找到了“彼得•佩迪魯”和“波比•龐弗雷”兩個標簽。
確認了位置後，他開始例行檢查。格蘭芬多休息室、拉文克勞塔樓、斯萊特林地窖...
然後他的目光掃到了城堡外圍。
手指在地圖上停住了。
黑湖邊，靠近蘆葦叢的地方，兩個名字靠得很近。
“露克蕾西婭•克勞奇”
“巴蒂•克勞奇”
西里斯盯著那兩個標簽看了很長時間，手指在羊皮紙上輕微收緊。
“怎麼了老兄？”詹姆注意到西里斯突然安靜下來，“不會是彼得發現筆記本不見了，從醫療翼跑了吧？”
西里斯沒有回答。
他的手指還停在地圖上的某個位置，眼楮眯了眯。
詹姆等了幾秒鐘，發現西里斯完全沉浸在地圖里，于是從床上滑下來。
他踮起腳，從西里斯肩膀後面探頭看向地圖。
順著西里斯手指的位置，詹姆很快找到了讓朋友失神的原因。
“哇哦？”他的眉毛幾乎要飛到發際線，“克勞奇和小公主單獨在黑湖邊約會？這可是十月的夜晚誒，他倆不嫌冷嗎？”
西里斯的肩膀明顯僵硬了一下，但他裝作什麼都沒听到，繼續盯著地圖。
詹姆繞到他面前，彎腰湊近他的臉︰“大腳板？你還在這里嗎？還是說靈魂已經飄到黑湖邊了？”
西里斯飛快地合上地圖，動作快得羊皮紙發出輕微的啪啪聲。
“可能是在練習魔法。”
他聳了聳肩，聲音刻意保持平淡，但語速比平時快了些。
“當然。”詹姆的笑容擴大了，“只是練習魔法。”
他拖長每個音節，同時用手指在空氣中夸張地比劃著引號。
“就像我想邀請莉莉一起復習即將到來的考試一樣。純粹的為了學習。”
西里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你能不能專心做正事？”
“我很專心啊。”詹姆無辜地眨眨眼，“我在專心觀察我最好朋友的反應。你剛才盯著地圖的時候，表情可精彩了。”
西里斯把地圖塞進口袋，動作用力過猛，差點把口袋撕破︰“我沒什麼反應。”
“沒反應？”詹姆做了個夸張的震驚表情，“剛才是誰把地圖握得那麼緊，指關節都發白了？”
盧平抬起頭，嘆了口氣，視線在兩個朋友之間來回移動︰“我們能先專注于手頭的任務嗎？替換筆記本可不是小事，我們需要確保一切細節都無懈可擊。”
“月亮臉，你不覺得奇怪嗎？”詹姆完全無視了盧平的提醒，繼續盯著西里斯，“克勞奇帶她去黑湖邊？我還以為今天他的約會風格會更嚴肅一點，像圖書館約會或者跟之前拉著斯內普搞什麼魔藥小組之類的，畢竟那浪漫的日落雙人飛行還沒開始呢，今天攻勢又這麼猛烈？小公主能受得住？”
“要不要我幫你認清一下現實，首先，你沒有在追伊萬斯，你是在騷擾她。”西里斯不動聲色地將活點地圖塞回口袋，“而且，誰說那是約會了？”
“哦，拜托，該認清現實的是你！”詹姆揮舞著雙手，“十月的黑湖邊？那可是城堡最浪漫的地方之一！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問莉莉要不要去文人居買羽毛筆這種借口了，應該和克勞奇一樣，直接把人帶過去！想想看，在黑湖的月色下散步，多有氛圍感啊！”
盧平看了一眼窗外，月亮已經升起，銀光灑在禁林的邊緣。
“說實話，晚上的黑湖確實很美。”
詹姆突然站直了身體，臉上露出夸張的嚴肅表情︰“萊姆斯，作為盡職的格蘭芬多級長與學生安全𥕜衛者，難道不應該確保所有同學的安全嗎？特別是在夜間戶外活動的時候！”
盧平嘴角抽搐了一下，別過臉把手撐在額頭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詹姆煞有介事地整理不存在的領帶，“作為未來的學生會主席候選人之一的我，也應該盡到相應的責任！而且，說不定他們和我們一樣，是在密謀什麼對付彼得的計劃呢？作為學長，我們有必要去保駕護航一下！”
西里斯看著好友，忍不住嗤笑︰“你連級長都不是，還是別做白日夢了。”
“細節問題。”詹姆擺了擺手，“重點是，克勞奇可是個斯萊特林，尤其是他把我們一手教出來的好學生帶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去，大腳板，難道你不擔心嗎？”
“你就是想去偷看他們在干什麼，然後學一手。”
西里斯直白地說，卻沒有表現出預期的反對態度。
“說話別太難听，我寧可稱之為戰略性偵察。”詹姆跳下床，從行李箱底部抽出那團銀色的織物，“而且咱們如果要去，就得專業一點。”
盧平抱起胳膊，表情顯示出明顯的不贊同︰“詹姆，你不會是認真的吧？這和那天我跟露克蕾西婭的談話不同，這涉及到她和克勞奇的隱私。何況，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我親愛的，敬愛的萊姆斯級長，”詹姆轉向盧平，聲音變得無比真誠，同時輕輕搖晃著隱身衣，“如果你不來，誰來確保我們不惹麻煩呢？”
盧平用一種“我不相信你”的眼神看著他。
詹姆繼續他的表演。
“想想那些你喜歡的自然風景！月光下的黑湖，微風中搖曳的蘆葦，還有那些夜間活動的神奇生物...”他停頓了一下，故意擠眉弄眼，“更重要的是，作為朋友，我們有義務確保小公主的安全。萬一克勞奇再像上次在禮堂當眾做出某些不良企圖怎麼辦？”
西里斯的頭猛地轉向詹姆︰“什麼不良企圖？”
“看吧！”詹姆得意地指著西里斯，“連我們的大腳板都擔心了！這說明我們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盧平看向西里斯，希望找到一個理性的盟友來阻止詹姆的瘋狂計劃。
但他看到的是西里斯已經站起身，正在把偽造的筆記本收拾好。
那種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剛才對地圖的反應從來沒有發生過。
“你們真的要去？”
盧平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被背叛的失望。
“我們不是去偷看，”西里斯說，語氣听起來很合理，“我們是去...確保她的安全。”
詹姆拍了拍手︰“看！連大腳板都同意了！”
“我沒說我同意！”
西里斯反駁，但他已經在找自己的外套了。
盧平抱起胳膊，看著兩個朋友︰“我不得不告訴你們，首先，如果被抓到，我們會被開除。其次，被露克蕾西婭發現，她會恨死我們。再者，如果被克勞奇發現...”
“我們不會被發現的。”詹姆信心滿滿地拍了拍隱身衣，“這可是波特家的祖傳寶物！”
盧平捂住臉，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過了一會兒，他從指縫間看著兩個朋友。
“如果我不去，你們會去嗎？”
詹姆和西里斯異口同聲︰“會。”
又是一聲嘆息。
“好吧，但我們只看五分鐘，保持距離，絕對不能被發現。”
詹姆興奮地跳了起來︰“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