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婭走出黑魔法防御課教室的時候，艾瑪和索菲亞正在不遠處等著她。
走廊上學生來來往往，低年級學生們抱著過大的書本匆匆趕往下一堂課。
“你在課上帶路的時候簡直太厲害了。”艾瑪靠近露克蕾西婭小聲說，“好像你能預見那些球的軌跡一樣。謝菲爾德教授都驚訝了，我猜她肯定把你留下來一頓夸是不是？”
索菲亞正要說些什麼，突然停住腳步，目光越過露克蕾西婭的肩膀看向前方。
走廊的轉角處，西里斯正斜靠在窗台上，手里捧一本皮質封面的書。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為他的黑發鍍上一層金邊。
他看起來沉浸在書本的內容中，指尖有節奏地輕敲書脊。
露克蕾西婭正要和室友們繞道走過，西里斯抬起頭，視線從書頁轉向她們。
他放下書本直起身子，對她打了個招呼，語氣隨意地問︰“課程結束了？”
艾瑪用肘輕輕踫了踫露克蕾西婭，嘴角彎成一個狡黠的弧度。
“看來那位波特先生在開學宴會上嚷嚷的不全是胡話嘛？”看到其他學生經過，她壓低聲音湊到露克蕾西婭耳邊，“我就說最近怎麼總能在拐角處偶遇布萊克先生，真是太巧了呢。”
“艾瑪...你別瞎說...”
露克蕾西婭的臉頰紅了，搖了搖頭。
他們只是普通朋友，艾瑪這樣開玩笑讓她覺得很尷尬。
而且萬一被西里斯听到，會讓他覺得更加不自在。
西里斯的目光快速掃過艾瑪，然後固定在手中的書頁上。
他裝作專注地翻閱，但握書的手指收緊了，指節都發白了。
該死，真的那麼明顯嗎？
那些精心計算的“偶遇”時間，那些裝作隨意的等待，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看穿了？
他的耳根開始發熱，但還是維持著閱讀的姿勢，裝作剛才那番話不是在說他。
索菲亞看了西里斯一眼，然後輕輕拉了拉艾瑪的袖子︰“圖書館還等著我們呢，艾瑪。那份魔法史的論文可不會自己完成。”
艾瑪對露克蕾西婭眨眨眼︰“隨你怎麼說，眼見為實！啊，你是不是還要和哥哥們去練習？我們在圖書館等你！”
還不等露克蕾西婭回答，她就跟著索菲亞離開了。
路過西里斯時還不忘回頭多看一眼他們兩個，捂嘴偷笑。
露克蕾西婭試圖解釋︰“抱歉，艾瑪有時候...”
西里斯擺擺手，臉上的不自在逐漸被自嘲的笑容取代。
“別擔心，如果你和詹姆在一個宿舍住久了，就會知道你室友現在多麼含蓄了。”
走廊上其他學生漸漸散去，只剩露克蕾西婭和西里斯站在窗邊。
陽光照在石牆上，投下溫暖的色調。
西里斯隨手將書放在窗台上，是一本《進階防御魔法理論》。
露克蕾西婭注意到書頁間夾著好幾張羊皮紙便簽。
“今天謝菲爾德教授的課怎麼樣？”西里斯語氣輕松地問，“她總是能讓防御課變得比理論書有趣得多，對吧？”
“今天是實戰課，我們學習了戰術撤退。”露克蕾西婭模仿起教授課上的語氣，“她當時對著我們說，真正的自衛不是逞英雄，而是保護自己和同伴安全撤離。”
西里斯揚起眉毛︰“謝菲爾德的戰術撤退課，猜到了。我們實戰課上也學了這個訓練，不過是要在撤退的過程中設計魔法陷阱和找出突圍路線。”
露克蕾西婭點頭，然後和他分享了課上的練習內容和自己小組的經歷。
尤其是第二次嘗試時感受到的奇怪感知提升。
“第二次嘗試的時候，我能清楚感覺到那些追擊球的軌跡和能量，就像…”她歪了歪頭，眨眼思考，“就像身處一個有節奏的舞蹈當中，知道什麼時候該轉向，什麼時候該停下。”
露克蕾西婭下意識地摸向口袋，觸到那塊溫暖的護符。
“我感覺應該是這個東西幫了忙...”
她小心地從口袋中取出護符，手心攤開。
護符在她掌中躺著，此刻只有微弱的綠色光暈。
西里斯向前微傾，表情變得專注︰“听起來像是古老的魔法感應增強，我讀到過類似的描述，某些特殊材質的護符能吸收周圍魔法能量，保護主人的同時放大持有者原本的感知能力。古代守護者常用這類保護物品探測隱藏的威脅。”
“這是我和巴蒂還有雷古勒斯哥哥昨天晚上一起做的，作為鄧布利多教授的特殊變形作業。”
西里斯看著護符，彎腰湊近去看。
護符發出的光芒映在他臉上，使他表情中的專注與好奇格外明顯。
露克蕾西婭將護符向他伸出。
在護符即將接近他的時候，綠色的光芒開始跳躍，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喚醒了。
邊緣開始閃爍藍色的光點，一顆，兩顆，然後是一圈完整的光暈。
西里斯的聲音中混雜著驚訝和隱約的喜悅︰“它在對我有反應？”
“我從來沒見過它這樣，昨天晚上和今天的課上，它只會變熱和發綠光。”露克蕾西婭同樣驚訝，“謝菲爾德教授剛才檢查它的時候也沒有這種反應。”
西里斯伸出食指，在距離護符幾寸的地方停住。然後緩緩向前。
接觸的瞬間，藍色的光芒從接觸點爆發。
它與護符本身的綠色光暈交融，形成青藍色的漩渦，在他指尖旋轉。
有什麼東西從護符傳入他的指尖。
溫暖的，熟悉的，讓他想起夏日午後和某種草藥香氣的...
“這是什麼？”
他努力讓自己听起來只是好奇。
手指停在護符上方，沒有繼續接觸，卻也沒有收回。
西里斯注視著自己指尖與護符之間那一小段距離，像是那里有看不見的連接。
露克蕾西婭看向西里斯，他正凝視著護符，表情中有種似曾相識的專注。
“這種感覺...有點像那天在東塔，魔法找到平衡的那一刻。”
他也抬起頭看了露克蕾西婭一眼，然後快速移開視線，裝作專注于護符的光芒變化。
“這種變形真的很特別。”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它保留了一些生命特性，還對我們的魔法有反應，像是認得我們。”
露克蕾西婭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從護符上的魔法痕跡，我能感覺到不止一個人的魔力。”
西里斯的手指沿著護符邊緣移動，追蹤著什麼只有他能看到的軌跡。
每當他的指尖經過，那里就會留下短暫的藍色光痕。
“布萊克家族的藏書中記載過這類古老的協作魔法。”他停頓了一下，語氣很平靜，“我一直對這種冷門知識挺感興趣的。大部分人覺得古老的魔法已經過時了，但我覺得...有些東西不應該被遺忘。就像這個護符。它不只是變形術作業，對吧？”
露克蕾西婭點了點頭。
“所以，雷爾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他抬頭問道，“他以前可是一直對變形術不太上心。”
“他負責平衡整體結構。”露克蕾西婭解釋道，“巴蒂控制外形，我維持材料活性。”
“所以雷爾找到了三種魔法的平衡點。”
西里斯點了點頭，表情比剛才柔和了一些。
“這倒很像他。總是知道如何協調不同的力量。”
他停頓了一下，手指在護符上方做了個小小的圈圈，青藍色的光芒跟隨他的動作。
“我一直以為他對變形術不感興趣，也許我對很多事情都看錯了。”
他停頓片刻，將話題轉向更實際的方面。
“鄧布利多親自指導的？他很少為學生單獨授課，起碼我從來沒有听說過哪個學生有參與這種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