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的心跳快了起來。
“太巧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聲音听起來隨意。
梅林終于開眼了一次，這簡直是完美的機會。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周五晚上七點左右我可以在天文塔等你。”
話說出口，他意識到自己語速有點快。
“那里的視野很好，而且星象圖最容易辨認。實際上...”他停頓了一下，“天文課前先熟悉一下星圖可能對你有幫助。”
露克蕾西婭看著他，眼中有些困惑。
雷古勒斯哥哥不是說他的天文課經常缺席嗎？
現在怎麼看上去這麼…
不過出于禮貌她還是點了點頭。
“好啊，听起來不錯。謝謝你願意教我。”
“那就這麼定了？”
西里斯松了口氣，同時又感到興奮。
成功了？
他剛剛是成功約到她了嗎？
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約會，只是教她用羅盤...
但無論如何，他的心情莫名變得格外愉快。
“周五見。”西里斯咬了咬舌頭，強迫自己不要咧嘴笑得像個白痴，“我得趕緊走了。”
他最後又看了她一眼，匆匆離開了教室。
幾分鐘後，露克蕾西婭剛剛收好最後的器材，門被再次敲響。
盧平領著小巴蒂和雷古勒斯走了進來。
“露克蕾西婭？”盧平微笑著說，“我在走廊遇到他們，他們正在找你。我想你們約好了在這里踫面？”
小巴蒂幾乎是沖進了教室，從長袍內側掏出魔杖。
“布萊克？他人呢？”
他快速掃視整個房間，魔杖握得緊緊的。
“他剛離開。”
露克蕾西婭放下手中的坩堝，轉身面對小巴蒂。
“怎麼了，巴蒂？”
小巴蒂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繼續環顧教室。
“盧平說你們在為他準備藥劑。”
“是的。”盧平看著小巴蒂手中的魔杖，溫聲解釋道，“我路過時看到西里斯離開，他提到你們在測試獨角獸眼淚。”
小巴蒂放下魔杖，表情陰沉︰“獨角獸眼淚？我們說好下周一起做的。”
他大步走向工作台，拿起一瓶散發著微弱銀光的藥劑。
“我們完成了第一階段。”
露克蕾西婭走到他身邊，輕輕晃了晃小巴蒂的胳膊。
“布萊克先生踫巧在這里，幫忙穩定了獨角獸眼淚的反應。下周我們還是要一起加入柔情薄荷。”
“你沒跟我說要提前開始。”小巴蒂直視她的眼楮，聲音低沉，“這個反應很危險，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呢？”
“對不起。”露克蕾西婭小聲道歉，“是臨時決定，萊姆斯看起來真的很需要這個藥劑。我本來想結束後給你送信的。”
雷古勒斯走到書桌另一側，開始幫忙整理散落的筆記。
“至少藥劑看起來不錯，巴蒂。不行你就去格蘭芬多塔樓把我哥揪出來打一頓，但別用這種語氣和妹妹說話。”
整理筆記時，雷古勒斯注意到一抹銀色從羊皮紙下露出來。
出于習慣，他翻開了它。
雷古勒斯的手僵在半空中。
一個銀質羅盤靜靜地躺在那里。
星空指引羅盤。
祖父的傳家寶。
他認得那些精細的雕刻，每一條星座線，每一個符文，布萊克家族徽記上的每一個細節。
這不是展示櫃里的復制品，不是用來裝點門面的擺設。
雷古勒斯的手在羅盤上方懸停。
他知道這個羅盤對西里斯意味著什麼。
那是他們和祖父最後的連接，是布萊克家族中唯一的溫暖記憶。
西里斯把它送給了妹妹。
不是隨便的禮物，不是敷衍的心意。
而是他最珍貴的東西，他童年的守護神。
雷古勒斯感覺胸口發緊。
他以為自己了解哥哥，但他錯了。
西里斯對她的感情...比他想象的深得多，但是為什麼？
“我想配方是正確的。”
露克蕾西婭繼續對小巴蒂解釋，沒注意到雷古勒斯的表情變化。
“獨角獸眼淚融合得很好，只是需要兩個人配合才能避免不穩定反應。”
小巴蒂的聲音很平靜︰“所以布萊克主動提出幫忙？”
他放下藥瓶的動作很慢，太過小心。
然後轉身面對盧平，嘴角扯了扯。
“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對魔藥這麼上心了。”他的手指開始在袍子邊緣輕敲，“還是說，他是對露克蕾西婭感興趣？”
盧平咳了咳，指尖敲打著自己的書本。
“藥劑已經完成第一階段了，這才是重要的，不是嗎？”
“我本來打算找你和雷古勒斯哥哥。”露克蕾西婭跟著點了點頭，“但布萊克先生剛好在附近，而且反應不能等。”
在小巴蒂冷著臉轉身查看藥瓶的間隙，雷古勒斯抓住機會。
他快速靠近露克蕾西婭，手指指向羅盤，嘴唇無聲地動著︰“西—里—斯—給—的？”
露克蕾西婭點點頭，眼中有擔憂。
她知道如果小巴蒂看到這個…
雷古勒斯抓起羅盤，塞進她書包的最底層，用其他書本壓在上面。
整個過程不到三秒鐘。
當小巴蒂轉回身時，雷古勒斯已經把筆記都整理好了。
但露克蕾西婭看到了他手指輕微的顫抖。
小巴蒂放下藥瓶，轉身看向他們，語氣還是有些不快︰“你們在那竊竊私語什麼？背著我說悄悄話？”
“沒什麼。”雷古勒斯很快回答，“只是妹妹的天文學筆記，有個地方標注錯了。說到這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送她回塔樓了。”
小巴蒂看起來想繼續追問，但最終只是嘆了口氣，拿過露克蕾西婭的書包。
“走吧。”
走廊里只有三人的腳步聲。
小巴蒂走在露克蕾西婭的右側，雷古勒斯在左邊。
但今晚小巴蒂走得更近，肩膀緊繃著。
他的目光不時掃視走廊兩端，不是在尋找費爾奇，而是在尋找別的什麼。
雷古勒斯也感受到了這種緊張。
他想起書包里的羅盤，又瞥了一眼小巴蒂，看到他握緊的拳頭。
如果西里斯真的出現，今晚會有麻煩。
“下周最後一個步驟，”小巴蒂打破沉默，聲音比先前柔和了些，“我們一起完成。”
“當然。”露克蕾西婭回答，“柔情薄荷只有在周三加入才能達到最佳效果，你和雷古勒斯哥哥那天沒有其他事情吧？”
“只有每周五晚上有魔咒課俱樂部，還有不確定日期的鼻涕蟲宴會。”
“對了。”雷古勒斯轉向露克蕾西婭，“妹妹，你的天文課論文完成了嗎？木星衛星的部分挺復雜的。”
“還差最後結論。”露克蕾西婭回答，“正好周五有天文課，可以用望遠鏡再確認一些數據。”
“周五？”小巴蒂挑眉，“一年級的天文課不是在周一或者周三嗎？”
“這周改到了周五晚上十點。”露克蕾西婭解釋，“辛尼斯特拉教授說是火星沖日的難得觀測機會。”
小巴蒂看了她一眼︰“我可以課後等你。城堡晚上不安全。”
“好。”露克蕾西婭說，“不過可能會很晚。”
在接下來的路上，雷古勒斯時不時看向露克蕾西婭的書包，想著里面的羅盤。
西里斯將祖父的傳家寶之一送給她，這在布萊克家族中意味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必須得找個機會和西里斯談談這件事。
也許他該去打听一下，西里斯周五晚上有什麼安排。
天文塔，十點鐘之前，沒有小巴蒂在場...
他哥哥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雷古勒斯看了眼小巴蒂，又看向身邊的露克蕾西婭。
不管西里斯打算做什麼，都需要先確保不會傷害到妹妹。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已經空了大半，只剩幾個五年級學生在角落瘋狂復習os考試，完全無暇顧及其他。
壁爐里的火焰把牆壁染成溫暖的橙色，映照著西里斯和詹姆的側臉。
詹姆仰躺在一張扶手椅上，左腿搭在扶手上，右手把玩著一只金色飛賊，讓它飛出幾英尺後又敏捷地抓回。
“所以，說說吧。”
他眼角余光一直注意著好友的表情，故意拖長調子。
“你那精心挑選的禮物怎麼樣？她喜歡嗎？”
西里斯靠在對面的沙發上，裝作專心研究天花板上的一塊污漬。
“還行，她收下了。”
“還行？”
詹姆抓住飛賊，被西里斯的敷衍回答氣到挑眉。
“我花了整整半小時幫你重新包裝那個破盒子，變形咒語都疊了好幾個，就為了得到一句還行？那條絲帶還是我原本準備給莉莉買禮物用上的呢！”
西里斯聳了聳肩︰“那是祖父留下的原盒。”
“原盒。”詹姆翻了個白眼，“上面全是灰，看起來像從博金博克地下室翻出來的古董，我甚至懷疑你的家養小精靈會在上面偷偷吐口水。”
西里斯沒理他，目光卻飄向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詹姆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容︰“如果你這麼著急，不如用雙面鏡叫他？”
西里斯拿起一本不知誰落在桌上的魔咒課本翻了幾頁︰“別添亂了。”
“哦，添亂。”詹姆夸張地點頭，“真希望能親眼看到克勞奇發現你偷偷跟他妹妹約會的表情。”
“我們沒有約會。”西里斯放下書，語氣煩躁，“只是為月亮臉的藥劑提前做準備。”
詹姆停止了拋接飛賊的動作，夸張地瞪大眼楮。
“哦，當然！當然！”他把手按在胸口，“純粹出于對好友健康的無私關愛！完全不是因為某人想要在星光下和心上人獨處！”
說著，他還站起來，開始在房間里踱步，手舞足蹈。
“想象一下這個場景——天文塔，月光，星星，還有我們英俊的大腳板深情地說︰讓我教你看星座，親愛的露克蕾西婭...”
西里斯準備反擊，肖像洞口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