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西婭搖搖頭。
“比龐弗雷夫人的藥劑好些，不會讓她那麼昏昏沉沉的吃不下東西，但持續時間還是個問題。但剛過四小時，頭痛又開始了，而且似乎更嚴重了。”
小巴蒂皺眉思考︰“看來需要更進一步調整配方。荊棘蜜的溫度控制估計是關鍵，我昨天在圖書館找到了一些相關文獻。”
“我們還是周四繼續嗎？”露克蕾西婭確認著問，“我一直在想琥珀樹脂可能有助于穩定藥效，據說它能封存魔法特性。”
小巴蒂點了點頭︰“已經和斯內普說好了，我預約了魔藥教室。他最近對這個配方一直挺感興趣，特別是荊棘蜜的處理方法。”
雷古勒斯好奇地看著兩人︰“還是那個頭痛藥劑？你們上次說晨露改善了穩定性，但持續時間不夠？”
“嗯。”露克蕾西婭點頭，“而且那個味道問題也沒完全解決。我試過加入甘草根，好一些了，但...”
“所以味道仍然是個挑戰。”小巴蒂簡潔地說，眉頭微皺，“藥效和適口性需要平衡。”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插話︰“你上次形容得更生動些，巴蒂。像某人把臭襪子和腐爛鼠尾草一起煮了三天，不知道斯內普是怎麼把鼻子湊到坩堝上面不改色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小巴蒂瞪了他一眼，耳尖開始泛紅。
轉向露克蕾西婭時，他的語氣立刻變得溫和。
“藥效是首要考量，其次才是氣味問題。我在《高級藥劑材料》中查到，德文郡的荊棘蜜在滿月前三天采集效力最佳，能提供更穩定的魔法特性。斯內普也提到，如果我們能用銀刀在特定的角度切割，可能會減輕那種怪味。”
“听起來你們的研究進展不錯。”雷古勒斯評論道，然後拍了拍小巴蒂放在窗台上的古代魔文課本，“可惜明天還有普拉特教授的小組作業要完成。”
露克蕾西婭好奇地看向那本書︰“就是你們明天要翻譯的古代魔文？看起來很復雜。”
“他說我們可以自由組隊。”雷古勒斯補充道，“所以我們打算今晚在圖書館預習一下材料，可能要忙到很晚。”
小巴蒂張了張嘴，又閉上，手指在書本上敲了幾下。
這個動作持續了好幾秒。
露克蕾西婭偏了偏頭，目光在他臉上停留︰“怎麼了，巴蒂？”
小巴蒂合上書本，看了露克蕾西婭一眼，然後又看向別處。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裝作很隨意︰“今晚你來嗎，有些古代魔文的植物符號可能會對你有用…而且我們可能需要你幫忙解讀幾個草藥相關的古老配方。”
雷古勒斯低著頭，羽毛筆在羊皮紙上畫著毫無意義的圈圈。
墨水在紙上留下深淺不一的痕跡，嘴角在顫抖，努力憋著什麼。
他輕咳了一聲，聲音有些緊繃，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露克蕾西婭的目光在小巴蒂緊張的表情和雷古勒斯憋笑的樣子之間轉了一圈。
她的嘴角彎了彎︰“我可以帶些點心過來，肉桂隻果撻怎麼樣？再加點焦糖？上次我從鄧布利多校長給我的烹飪書上看到個新配比，正想試試呢。”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小巴蒂的聲音听起來很隨意，但語速比平時快了一點，“七點，西翼圖書館，靠窗的地方。別遲到了。”
“那就這麼定了，”露克蕾西婭笑著說，“不過現在我得去上課了，黑魔法防御課可不能遲到。”
“教室在那邊。”
小巴蒂指向走廊盡頭，這個方向明顯得不需要指出。
“小心點，謝菲爾德今天可能會講些實戰理論。”
露克蕾西婭點點頭，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來︰“對了，肉桂隻果撻還是你們喜歡的那種，焦糖我會盡量讓它們不太甜。”
她說這話時目光停留在雷古勒斯身上，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在兩人之間交換。
小巴蒂的目光跟著她的身影。
露克蕾西婭走路的步伐很輕快，長發在身後輕擺。
她停下來和一個路過的拉文克勞新生打招呼，笑容溫柔。
然後繼續往前走，書包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
露克蕾西婭走到走廊拐角處，轉身朝他們揮了揮手。
小巴蒂下意識地抬起手回應，動作很輕，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他才收回目光。
整個過程雷古勒斯都在觀察他。
等他轉過頭來時，雷古勒斯已經準備好了那個促狹的笑容。
“所以...”
他拖長音調，眼中滿是壞笑。
“你剛才是在心里排練了三次才說出那句邀請，還是順其自然就脫口而出的？”
小巴蒂的手猛地一收，耳尖從淡紅色瞬間變成了深紅色，紅暈蔓延到了臉頰。
“閉嘴，雷爾。”他的聲音緊繃著，“我們還有一堆古代魔文要預習。”
“唉，妹妹親手做的肉桂隻果撻。”雷古勒斯若有所思地說著，手指輕敲下巴，做出認真回憶的樣子，“上次貓頭鷹寄過來你吃了幾塊來著？三塊？”
小巴蒂盯著書頁，音變得很低︰“...四塊。”
雷古勒斯爆發出毫不掩飾的笑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響。
小巴蒂的身體僵住了，意識到自己又被下套了。
他惱火地抬起頭看向好友，臉上寫滿了挫敗︰“你能不能專心點？普拉特教授的作業不是開玩笑的。”
雷古勒斯挑起一邊眉毛，笑意更深，像只得意的貓。
“要我專心點？那是誰編出了古代魔文的植物符號和‘草藥相關的古老配方這種借口？明天的翻譯作業和草藥配方絲毫不掛鉤，巴蒂，我們明明是要研究古代魔文中的數字符號在坩堝材質選擇上的應用。”
小巴蒂現在連脖子都紅了，聲音越來越小︰“我只是...用一個她能理解的例子...”
雷古勒斯善解人意地點頭，眼中的笑意卻絲毫未減。
“我理解，就像我哥哥最近總是有事沒事出現在圖書館的草藥分區一樣。”
听到這句話，小巴蒂的整個表情都變了。
剛才的羞澀消失，眼神變得不善。
“布萊克？”他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屑，每個音節都咬得很清楚，“怎麼，他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什麼草藥專家了吧？”
雷古勒斯聳了聳肩，嘴角掛著若有所思的笑意。
“誰知道呢，我和西里斯私下又沒什麼交流。不過嘛，巴蒂，不得不說你倆有的時候還真的挺像的。一個在草藥分區的頭上研究德文郡滿月前三天采集的荊棘蜜，另一個在尾上研究什麼古代魔法藥草治療方案...”
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
“都一本正經地裝作純學術興趣，只不過目標倒是出奇一致。”
小巴蒂的表情像是被人強行灌了一整瓶苦艾酊︰“你在暗示什麼，雷爾？”
“沒什麼。”雷古勒斯無辜地眨眨眼，“只是覺得你倆都突然對草藥學產生了非同尋常的熱情，真是...令人深思。”
鐘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深沉的鐘鳴在走廊里一遍遍回蕩。
小巴蒂如蒙大赦，立刻抓起書本，動作急躁得書頁都散了幾張。
“我們要遲到了。”
他說著就往前走，步伐比平時快了很多。
“遺憾。”雷古勒斯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還故意嘆了口氣，“我還有很多觀察要分享呢。”
小巴蒂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聲音里帶著惱羞成怒。
“再多說一個字，雷爾，我發誓會讓你的校服明天早上全部變成裙子，我想那些小姐們會很樂意欣賞這一幕的。”
雷古勒斯彎腰撿起掉落的紙張，跟上他的步伐，笑得很得意。
能同時調侃小巴蒂和西里斯，這種機會可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