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特區，喬治城四季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內，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城市的喧囂。
林恩毫無睡意，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在寬敞的客廳里來回踱步。
鮑勃•亨特，這位被深夜緊急電話從紐約召喚來的政治顧問，正揉著惺忪的睡眼，努力消化著林恩在飛機上構思出的龐大計劃。
他面前的茶幾上，放著林恩潦草寫就的幾張紙。
“鮑勃！听我說！”林恩的聲音帶著亢奮，“firebastex ge！它現在就是撲滅科威特地獄之火的唯一希望！但直接沖上去和沙特、科威特交易？那是找死！”
他停下腳步︰“軍工復合體、石油巨頭、政府里那些靠著戰爭發財的內幕派...他們可能都在盼著這場大火燒下去！油價、軍工股、軍費撥款...
這場大火就是他們的金礦！我們拿出凝膠快速滅火，等于砸了他們的金飯碗！他們會像鬣狗一樣撲上來，把我們撕得粉碎！”
鮑勃•亨特畢竟是浸淫政壇多年且出入旋轉門的老狐狸，听到這里，最後一絲睡意瞬間煙消雲散，眼神變得凝重︰
“你說得對，ink。科威特那片火海，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一座燃燒的金山。直接滅火就是斷人財路。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你，或者...吞掉你。”
“所以，我們必須把技術從‘威脅’變成‘棋子’！一枚他們無法拒絕，甚至需要主動保護的棋子！”林恩猛地一揮手。
“我計劃把配方切割！分成‘民用基礎款’和‘軍用增強版’！伊戈爾博士在實驗室已經搞出了阻燃效率和持久性提升了15的版本，可以專門針對極端高溫和軍事應用！”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幾張在飛機上潦草寫就的紙︰
“看！這是我初步構思的‘油田攻防系統’方案！核心就是這個軍用增強版凝膠！”
林恩將方案遞給鮑勃，語速飛快︰“我們要把它包裝成一種戰術級武器！不僅能快速撲滅我們自己的油田大火，更能用于在戰時快速摧毀敵方的油田！
想想看，如果能像薩達姆那樣點燃敵人的油田，然後又能用我們的凝膠迅速撲滅，或者反過來，在敵人點燃我們的油田初期就快速撲滅...這是多大的戰略優勢？這是對薩達姆‘焦土政策’的終極反制！”
他目光灼灼︰“我要主動向國防部darpa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提交這個方案！換取軍標認證！
更重要的是，要求軍方以《國防生產法》的名義，將這種凝膠列入戰略物資！這樣，我們立刻就能獲得生產保護︰
禁止外資收購！禁止技術出口！同時，那些化工巨頭想用盤外招從我們手里巧取豪奪，也得掂量掂量軍方的分量！”
鮑勃•亨特接過方案，快速瀏覽著，眼神越來越亮。
他猛地一拍大腿︰“sink！這個思路太他媽棒了！切割配方，軍事捆綁！這是最安全的護身符！”
他立刻補充道，語氣充滿算計︰“但利益交換一定要明確！要讓軍方覺得物超所值！我們可以承諾，讓軍方免費獲得該軍用增強版技術10年使用權！
作為回報，他們必須授予ink消防安全公司軍工承包商資質！享受免稅、優先采購權、政府擔保貸款等一系列特權！
有了這個資質，我們擴產、融資、拿訂單，一路綠燈！這才是真正的護身符和搖錢樹！”
“好！就這麼辦！”林恩用力點頭。
“鮑勃，我需要立刻聯系軍方高層！越快越好！之前在西雅圖戰爭動員活動上，我認識了一位國防部文化項目組的哈珀上校，你看...”
“哈珀？”鮑勃嗤笑一聲，搖搖頭。
“他級別不夠！連遞話的資格都沒有！這事得找真正有分量的人！”
他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我想到了一個人！威廉•韋斯特摩蘭將軍！雖然退休了，但在陸軍和國防部影響力根深蒂固，門生故舊遍布那棟大樓，他在越戰之前還擔任過西點軍校校長。
而且...他80年代起訴cbs誹謗的時候欠我個人情。我馬上聯系他，約今天中午在波托馬克河鄉村俱樂部午餐！”
“太好了！”林恩精神一振，仿佛看到了通往軍方核心的大門正在緩緩開啟。
“但今晚，”鮑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睡袍，語氣變得嚴肅而充滿深意。
“才是真正的重頭戲！布什政府計劃牽頭組建‘科威特油井滅火特遣隊’kuaiti oi e fire extinguishing task force），聯合22國專家團隊，調集全球頂級滅火專家。
今晚在水門酒店有個高層晚宴，布什政府的代表、石油巨頭、軍工集團、軍方的頭面人物...都會到場！”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林恩︰“還記得那首《勇士之歌》嗎？你把它在dar的公益活動上獻給了第一夫人芭芭拉•布什，她轉交給了總統。這首歌在海灣戰爭期間可是大放異彩，成了精神象征！
總統私下承諾過給你頒發的‘總統公民獎章’雖然還沒兌現，但這層關系就是敲門磚！
今晚，芭芭拉夫人很可能會親自來，或者派小布什代表布什家族出席。這是我們的機會！接近權力核心的機會！”
中午，波托馬克河鄉村俱樂部。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鋪著潔白桌布、擺放著精致銀器的餐桌上。
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河面，風景如畫，但餐桌上的氣氛卻帶著一絲凝重。
威廉•韋斯特摩蘭將軍，這位越戰時期的傳奇指揮官，雖已年邁，頭發花白，但腰桿筆直，眼神依舊銳利如鷹，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安靜地听著林恩和鮑勃的陳述，手里動作不停，精準而優雅地切割著面前的小牛排，刀叉沒有發出絲毫踫撞聲。
“...將軍，”林恩最後總結道，語氣充滿力量感，試圖打動這位老軍人。
“薩達姆能用‘焦土政策’點燃油田來阻礙我們，我們就能用更快的速度奪回油田！這種軍用增強版凝膠，就是比炸彈更鋒利的劍！
它能讓我們在油田攻防戰中佔據絕對主動！保護我們的戰略資源，打擊敵人的命脈！這是改變戰爭規則的技術！”
韋斯特摩蘭將軍沉默片刻，目光在林恩年輕而充滿野心的臉上，以及鮑勃那老謀深算的表情上緩緩掃過。
他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輕輕擦了擦嘴角，動作從容不迫。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歷經滄桑的威嚴︰
“年輕人，你描繪的藍圖...很有吸引力。油田作為戰略資源，其攻防在現代戰爭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darpa那邊，我會打招呼，讓他們認真評估你的方案。”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深邃︰“至于《國防生產法》...將其列入戰略物資，需要合適的契機和充分的理由，程序上也更復雜。不過，”
他端起酒杯，輕輕晃動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你們的誠意和遠見，我感受到了。我會在適當的場合，推動此事。”
午餐在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中結束。
韋斯特摩蘭將軍沒有做出任何明確的承諾，但林恩知道，通往軍方核心的大門，已經被鮑勃用“人情”這把鑰匙，撬開了一條縫隙。
剩下的，就是利益的交換和制造合適的契機和充分的理由，鮑勃的游說公司自然會搞定後續的利益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