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謀謀天下

第153章 初涉政壇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天民思想 本章︰第153章 初涉政壇

    暮色中的元大都城牆巍然聳立,寒風裹挾著沙塵掠過街巷。城門口,一位身著粗布長衫的年輕書生駐足凝望,他便是二十三歲的劉伯溫。此刻,他望著城門上斑駁的箭痕,心中涌起復雜的情緒——這座承載著無數讀書人夢想的都城,既象征著仕途的希望,也倒映著時代的滄桑。而他即將踏入的,正是一個充滿荊棘與無奈的科舉考場。

    在元朝統治的畫卷上,漢人的命運被涂抹上濃重的灰色。蒙古貴族憑借特權高居社會頂層,如同盤踞在雲端的巨擘,牢牢掌控著政治、經濟命脈。科舉制度在草原鐵騎帶來的文化沖擊下,如同風雨中的殘燭,時明時滅。元初朝堂之上,“漢人不可掌機要”的論調甚囂塵上,中書省、樞密院等核心官職幾乎被蒙古、色目官員壟斷。這種制度性的歧視,讓無數寒窗苦讀的漢人學子淪為時代的棄子。

    “十儒九丐”的民謠在江南水鄉、中原大地流傳,道盡讀書人的辛酸。他們或是在破落的書院中繼續苦讀,或是在市井間代寫書信糊口,甚至不得不放下尊嚴,淪為乞丐。據史料記載,南宋故地的許多書院因缺乏經費被迫關閉,藏書散佚,曾經書聲瑯瑯的殿堂,如今只剩荒草萋萋。知識的火種在夾縫中艱難存續,等待著破局的契機。

    元世祖忽必烈帳下,謀士劉秉忠曾進言“以儒治國”,提議恢復科舉、興辦教育,為朝廷吸納人才。然而,這位馬背上的帝王常年忙于征伐南宋、平定西北叛亂,將治國方略束之高閣。直到至元四年1267年),翰林學士王鶚冒死進諫︰“科舉乃取士正途,若久廢不興,恐寒天下士人之心。”忽必烈這才下詔商討選舉之法。

    此後十余年,朝堂之上圍繞科舉制度展開了激烈爭論。至元六年設立國子學,試圖培養蒙古貴族與漢族精英的融合人才;至元十年,真金太子力推科舉,卻因守舊勢力阻撓未能成行。許衡提出“罷詩賦,重經學”的主張,試圖將程朱理學與蒙古統治需求結合,這一建議最終成為元朝科舉的基石。

    然而,從政策提出到制度確立,整整耗費了四十余年。元仁宗皇慶二年1313年),當科舉詔令終于頒布時,無數白發蒼蒼的老書生淚灑衣襟——他們等這一刻,已耗盡了半生。但這並非曙光的降臨,而是新一輪不公的開始︰考試分左右兩榜,蒙古、色目人只需考兩場,題目簡單;而“南人”需考三場,題目刁鑽晦澀。錄取比例更是懸殊,漢人、南人進士名額僅佔總數的三分之一,且多被分配到偏遠地區擔任低級官職。

    元統元年1333年)的春天,劉伯溫從江南啟程,踏上了北上之路。他途經黃河南岸,目睹饑民遍野,餓殍枕藉;進入山東境內,又听聞紅襖軍起義的傳聞。這些見聞讓他心中不安,但科舉的執念仍驅使他繼續前行。大都貢院內,數百名考生蜷縮在狹小的號舍中,在油燈下奮筆疾書。劉伯溫憑借扎實的經史功底與犀利的策論,脫穎而出,成為當年的進士。

    然而,命運並未眷顧這位才子。此時的元朝早已千瘡百孔︰黃河決堤,災民暴動;權臣擅政,朝綱紊亂。朝廷無暇安置新晉進士,劉伯溫只能黯然返鄉。三年間,他在青田老家讀書著述,卻始終關注著時局變化。窗外的風雨聲中,他或許曾無數次自問︰寒窗苦讀,究竟是為了什麼?

    至元二年1336年),一紙任命終于到來——江西高安縣丞。這個正八品的官職,在蒙古官員眼中不過是芝麻綠豆,對劉伯溫而言卻是沉甸甸的責任。他帶著滿腔抱負奔赴任所,卻很快發現現實的殘酷︰縣衙內,蒙古主簿傲慢無禮,對他的建議置若罔聞;鄉間豪強橫行,百姓有冤無處申。但劉伯溫並未氣餒,他深入鄉間調解糾紛,嚴懲貪官污吏,在有限的職權內踐行著“為民請命”的理想。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劉伯溫在高安的政績,不過是元朝末年萬千官員沉浮中的一個縮影。但正是這些在困境中堅守的讀書人,用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那個黑暗的時代,也為後來者指明了方向。而劉伯溫,即將從這里出發,踏上更為波瀾壯闊的人生征途。

    暮色中的錦江泛著粼粼波光,江西高安縣衙內,一盞油燈在案頭搖曳。劉基握著朱筆的手微微顫抖,剛批完的案卷上,"秉公斷案"四個大字墨跡未干。這位身著青衫的縣丞不會想到,自己在此地的五年,將書寫一段鐵面為民的傳奇,也將親歷元末官場的波譎雲詭。

    初到高安,劉基便以雷厲風行之姿整頓吏治。每日清晨,他必親臨縣衙大堂,傾听百姓申訴;入夜後,又在燭光下反復研讀法典。衙役們私下議論,新來的縣丞仿佛不知疲倦,連案卷上的標點符號都要逐字推敲。他推行"三日結訟"制度,要求所有案件必須在三日內給出處理結果,一改往日拖沓之風。短短數月,積壓的百余件舊案全部審結,縣衙門前高懸的"明鏡高懸"匾額,終于不再是徒有其表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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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探查民情,劉基常喬裝成教書先生,穿行于高安的阡陌小巷。在茶寮酒肆間,他听到了讓人心悸的故事︰富戶張氏勾結縣衙典吏,以"丈量田畝"為名強佔民田;惡霸李氏豢養打手,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搶奪民女。更令人發指的是,某鄉紳為謀奪寡婦田產,竟買通仵作偽造死因。這些血淚控訴,如重錘般叩擊著劉基的良知。

    一個細雨綿綿的深夜,劉基帶著兩名心腹衙役,悄悄潛入李氏莊園。他們扮作貨郎,借著夜色掩護,在柴房發現了被囚禁的少女。女孩衣衫襤褸,腕間還留著被鐵鏈勒出的血痕。當劉基出示官牒時,平日里橫行霸道的李惡霸竟妄圖以千兩白銀賄賂,卻只換來一句冰冷的回應︰"三尺王法,豈容金錢玷污!"

    這場較量遠比想象中凶險。結案當日,李氏黨羽糾集數十人沖擊縣衙,瓦片石塊如雨點般砸向公堂。劉基手持驚堂木,厲聲喝道︰"今日若容你們胡作非為,本官有何顏面立于天地之間!"在聞訊趕來的百姓聲援下,亂黨最終被制服。但當夜,劉基的官邸便遭人縱火,幸得衙役及時撲救才躲過一劫。

    面對豪強的瘋狂反撲,劉基沒有退縮。他深知,若不連根拔起這顆毒瘤,高安百姓永無寧日。他將收集的證據整理成冊,親自快馬加鞭送往行省衙門。在呈文中,他字字泣血︰"高安之禍,非獨豪強之惡,實乃吏治之腐。若不滌蕩污濁,恐生民永陷水火!"這份奏折最終驚動了行省長官,一場針對地方黑惡勢力的清剿行動由此展開。

    五年間,劉基經手的大小案件逾千件,無一冤案錯案。他創立"鄉約制度",組織百姓互相監督;設立義倉,救濟災荒;修葺書院,振興文教。每當走在高安街頭,總有百姓捧出自家釀的米酒,或是新摘的果蔬相贈。有位白發老嫗顫巍巍地說︰"劉大人來了,我們夜里睡覺都踏實!"

    然而,光明越盛,陰影越濃。那些被扳倒的豪強暗中勾結朝中權貴,羅織罪名妄圖將劉基置于死地。誣告信如雪片般飛向朝廷,甚至有人捏造他"私通反賊"的彌天大謊。關鍵時刻,高安百姓自發組織千人聯名信,由耆老代表送往京城。信中寫道︰"劉大人若有罪,高安百姓願同受罰!"行省長官也親自出面擔保,力陳劉基功績。

    當危機暫時化解,劉基站在錦江畔,望著滔滔江水陷入沉思。江風卷起他的衣角,如同他跌宕起伏的仕途。這五年的宦海沉浮,讓他看清了元朝吏治的沉痾痼疾,也更加堅定了"為生民立命"的信念。高安百姓為他立的德政碑,不僅是對一位清官的贊譽,更是一個時代對正義的永恆呼喚。

    高安奇遇︰張三豐點化劉伯溫之謎

    元至元年間的高安城,暑氣蒸騰,蟬鳴聒噪。縣衙內,劉基正伏案審閱案卷,墨香混著案頭涼茶的清苦在室內彌漫。此時的他尚未料到,一場足以改變命運軌跡的奇遇,正悄然降臨。

    那日清晨,縣衙外忽現奇異景象。一位披頭散發的道士,手持竹尺,赤足而行,口中吟唱著古怪歌謠︰“忽隱忽現雖見長,一羽不加夢黃梁。風雲季會需待時,真龍在野不在堂!”歌聲蒼涼悠遠,如暮鼓晨鐘,引得路人紛紛駐足。這道士正是武當山上的傳奇人物張三豐,雖看似瘋癲,實則身負渡劫重任——若想成就仙途,需積攢功德,而輔佐天命之人成就大業,正是他眼下的使命。此前,他已暗中點化過尚在微末的朱重八,如今又將目光投向了才華橫溢的劉伯溫。

    起初,忙于政務的劉基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然而,衙役們的議論卻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大人,那瘋老道已在衙外唱了三日,也不知唱的啥意思。”一名年輕衙役忍不住問道。劉基沉吟片刻,將歌謠反復吟誦,前兩句似在勸人淡泊功名,後兩句卻暗藏玄機,仿佛預示著天下將有大變。但在這敏感時期,他怎敢輕易表露想法,只得沉聲道︰“瘋人瘋語,不必理會,切莫亂傳,壞了衙門名聲。”

    可到了深夜,劉基卻輾轉難眠。歌謠中的字句如幽靈般在腦海中盤旋,擾得他心緒不寧。第二日午後,他以“疲累需散步”為由,獨自走出縣衙。剛一出門,便見對面街角,那道士正箕踞而坐,見他出來,竟咧嘴一笑,眼神中似有深意。

    劉基緩步上前,微微拱手︰“老丈請了。”道士聞言起身,二人一同走進僻靜的巷中。“老丈連日高歌,可是有話要對劉某說?”劉基率先開口。道士上下打量著他,撫掌笑道︰“好氣度!好面相!先生胸有丘壑,腹有良謀,實乃匡扶天下之才!”

    這番夸贊並未讓劉基放松警惕,他靜待下文。道士長嘆一聲︰“可惜時運未濟啊!”劉基聞言皺眉︰“老丈何出此言?我雖初入仕途,卻蒙朝廷重用,正當一展抱負之時。”道士搖頭道︰“大人雖有經世之才,可如今朝廷綱紀崩壞,官場腐敗叢生,這仕途怕是荊棘滿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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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基心中一震,這些時日在官場的所見所聞,的確讓他對局勢有所擔憂。但此時的他,仍心懷理想,不願輕易認輸︰“老丈歌中所指,便是此意?還請明言。”道士目光深邃,緩緩道︰“大人的仕途將如斷線風箏,看似有升遷之喜,實則皆是黃粱美夢。真正的機遇尚未來臨,待風雲際會之時,您自會遇見那蟄伏的真龍。”

    劉基面色凝重,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遞過去︰“老丈年事已高,切莫妄言,以免招來禍端。”說罷轉身欲走。卻听身後傳來一陣爽朗笑聲︰“龍氣降鳳陽,逢朱仕途暢。展盡平生志,萬古美名揚!”

    劉基猛然回頭,巷中空無一人,唯有幾片落葉在風中打著旋兒。他呆立良久,只覺背後發涼。那道士不僅預言了他仕途坎坷,更道出“逢朱”二字,直指鳳陽的朱元璋。聯想到近日天下大亂,群雄並起,難道真如道士所言,天命另有歸處?

    這一夜,劉基徹夜未眠。道士的話如同一顆種子,在他心中生根發芽。此後數年,他在官場幾經沉浮,歷經挫折,方才真正領悟當日奇遇的深意。而張三豐的點化,也成為他人生的重要轉折點,冥冥之中,指引著他走向輔佐朱元璋、開創大明王朝的輝煌之路。

    劉伯溫是一位才華橫溢且富有責任感的官員,然而,他在元朝官場的經歷卻充滿了坎坷與挫折。盡管他後來升任元帥府都事,但他的政治抱負並未得到充分施展。他所提出的許多有益的建議,常常被朝廷忽視,甚至被束之高閣。而他的才能和正直,反而引起了朝廷權貴們的嫉妒與不滿,遭到了無情的壓制與排擠。在這種艱難的處境下,劉伯溫感到極度失望,他逐漸認識到,在元朝的官場中,很難實現自己的理想與抱負。于是,他先後三次憤然辭職,回到故鄉青田隱居,遠離了那個充滿爾虞我詐的官場。

    劉伯溫第一次辭官是在1340年。當時,他在元朝已經擔任了四五年副縣長的職務。他本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為百姓謀福利,為國家盡一份力。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的官職太小,根本無法施展抱負,也沒有任何提升的機會。更讓他感到痛苦的是,他與同僚之間的關系也並不融洽。在這種情況下,他毅然決定辭去官職,回到故鄉青田,過上隱居的生活。他希望在遠離塵世喧囂的地方,能夠找到內心的寧靜與自由。

    然而,劉伯溫的內心始終無法平靜。他始終牽掛著國家的命運和百姓的疾苦。1349年,他再次被朝廷起用,擔任了元帥府都事。但這一次,他卻遇到了更大的挫折。由于他堅持原則,越界舉報了其他官員的不法行為,結果遭到了上司的責問。面對這種不公正的待遇,他感到極度憤慨。他深知,在這樣的官場環境中,自己很難有所作為。于是,他再次憤然辭官,回到了故鄉青田。他希望通過隱居生活,暫時忘卻官場的煩惱,尋找心靈的慰藉。

    盡管有過兩次辭官的經歷,但劉伯溫的內心始終無法釋懷。他始終認為,自己應該為國家和百姓做更多的事情。1352年,當有朋友向他推薦去做“平亂”的官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平息戰亂,為百姓帶來安寧。然而,他很快發現,自己所面臨的困難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在官場中,他依然受到權貴們的排擠與壓制,他的建議依然得不到采納。但他並沒有放棄,他依然堅守著自己的職責,努力為百姓謀福利。

    1358年,劉伯溫第三次辭官。這一次,他被升為五品官職,但不久後又被降為七品,還被剝奪了參與軍事的資格。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極大的打擊。他深知,自己在元朝的官場中已經沒有了任何機會。他感到極度憤慨與失望,于是憤然辭官,回到了故鄉青田。這一次辭官,也成為了他人生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正是這次辭官,讓他有機會被朱元璋聘去做官,從而開啟了他的另一段輝煌人生。

    劉伯溫的三次辭官經歷,充分展現了他正直不阿、堅守原則的高尚品質。他不願意在官場中隨波逐流,不願意為了名利而放棄自己的原則。他始終以百姓的利益為重,以國家的命運為己任。盡管他在元朝官場中遭遇了諸多挫折,但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理想與信念。他的辭官經歷,也成為了他人生中一段重要的歷練,為他後來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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