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市比石莊市暖和,秦楓在火車上脫了件毛衣才下車。
“楓子!”
姜宇川一嗓子差點把他嚇閃腰,緊接著像個炮彈一樣沖過來。
車站所有人都在張望,哪里有瘋子?
“唉,你別過來。”
姜宇川已經撲了過來,哭得稀里嘩啦︰“我們等了好幾天,以為你出事了,都準備買票回去找你了。”
眼淚鼻涕甩了秦楓一身,秦楓差點當場崩潰。
他罵了姜宇川幾句,讓他和同伴快點出發去勒縣,然後頭也不回地跟著黑玉油田來接人的同志走。
賓館里住了一夜,第二天,秦楓和姜宇川等人一起從賓館出發,他們包車去勒縣,秦楓坐黑玉油田的車去雅縣。
昨晚姜宇川纏著秦楓講故事,听說偷設備那伙人已經被抓,幾人都樂得原地蹦起。
對他們來說,早就預料到設備找不回來了,只要人抓進去坐牢,他們就心滿意足,居然要大晚上的開慶祝派對。
秦楓被他們拖去全市唯一的舞廳玩了個通宵。
上車以後他沒多久就睡著,車子走在顛簸的破路上也沒能把他顛醒,一覺醒來,人已經在戈壁灘,過了十分鐘,黑玉油田出現在視野里。
秦楓讓司機拐個彎,直接去工地,接著開工,日子回歸平靜,他偶爾關注三麻子的動向。
連樹等人留在京市打听,可惜調查進度被瞞得很緊,饒是他們通過戰友也打听不出什麼。
秦楓于是給秦邦彥打電話,秦邦彥聊了幾句家常,不管秦楓怎麼打听,他就是不肯透露一句。
被問煩了,就把電話塞給秦念恩,讓秦念恩去折磨秦楓,一來二去的,秦楓也不敢打電話回家了。
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
韓默眼看著工人鎮的建設走上正軌,秦楓一個比他小20歲的年輕人當上總設計師,他又眼紅得不行,想回來摘桃子。
秦楓對此只是一笑。
到了施工階段,設計師無需長期駐守,不過因為工人鎮實在重要,秦楓也是第一次接這樣的大項目,他自己不放心。
建築院也不放心,雙方一拍即合,設計團隊才留了下來。
哪怕如此,設計階段結束以後,秦楓也只是挑選了一部分人留下,剩下的都陸續回京了。
韓默一直賴在縣城,秦楓親自去看望過他,當時也是讓他回京的,他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走。
當時秦楓就有預感,這老登想搞事情。
韓默從縣城跑回黑玉油田那天,秦楓塞給他一張火車票,再一輛車把他送走,直接給送回京市去。
韓默連掙扎都來不及,就被人塞進車子後座。
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項目組所有人都已經和秦楓一條心,銅牆鐵壁一樣,他連一條裂縫都找不到。
再不甘心,再後悔也沒用,他只能灰溜溜地回京。
春節是在工人鎮過的,建設兵團第一師的同志在除夕前來到這里,架起衛星鍋和大熒幕。
除夕當晚,油田工人以及家屬村的人紛紛來到工人鎮,圍坐在一起吃羊肉手抓飯,一起看春晚。
到了春天,戈壁灘也到了沙塵暴多發季節。
秦楓邀請了氣象部門的同志來到油田,和田坤以及施工隊的工頭一起開會,最後決定暫停施工。
停工消息宣布後,所有人都一臉茫然。
從去年夏天來到戈壁灘,翻過年到了春天,他們在這里駐扎將近一年,以前天天往工地跑,後來工人鎮的框架搭建好了,干脆和施工隊一起住在工人鎮。
突然說停工,大家都有些不習慣。
秦楓站在人群最前面︰“我打算回家一趟,大家也離開家很久了,如果也有想回去的同志,到我這里報名,我統一去買票。”
大家重新提起精神,胖子第一個舉手︰“我!我要回去,過年時打電話回家,我老媽听見我聲音都哭了。”
“我也要回去。”
“我也一樣。”
最後,建築院所有人都要回京。
買買提等地方院的人當天就走了,建築院的大家在第二天出發。
這次回來秦楓只通知了單位,沒有通知家人,火車下午到站,此時秦念恩在上學,秦邦彥在上班,秦楓便去了四合院。
經過林家門口時,秦楓听到金素珍的聲音從院牆那邊傳過來。
金素珍居然從深市回來了,秦楓停下腳步敲門,沒多久,肖莉開門,那一瞬間,郭凱晴的聲音從屋里傳出來。
“那條粉腸想和我斗?沒門!”
“我郭凱晴是什麼人,他一個小蝦米,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秦楓一只腳跨進來,馬上往後縮︰“打擾了,我還有事,以後再來。”
金素珍走過來︰“小楓回來了,嘖嘖嘖,在戈壁灘窩了這麼久,又瘦了,快進來坐,我正好熬了雞湯,給你盛一碗。”
秦楓無奈地走進去,郭凱晴正在罵秦柏,見了秦楓,招手讓他過來陪她一起罵。
“我就沒見過這麼陰險的男人,難怪他女朋友一直不肯和他結婚,活該!”
郭凱晴真的對秦柏很了解,不僅知道他陰險,還知道他的私事。
秦楓搬來椅子坐下,問金素珍︰“他倆又怎麼了?”
金素珍說︰“還是搶地皮那點事,京市要蓋商品房,她的啟榮地產和秦柏的長盛地產都想拿下。”
這次郭凱晴來京市,就是為了投標。
從港城出發時她留了個心眼,明面上派出三支隊伍護送標書,結果三支隊伍都在路上遭遇意外,全都無法準時抵達京市。
真正的標書在金素珍的保鏢肖莉身上,金素珍回京市休假,肖莉跟著一起回來,把標書給帶過來。
有驚無險,郭凱晴還是氣得夠嗆︰“幸好我冰雪聰明,不然就著了他的道。”
金素珍低聲吐槽︰“她又來了,王婆賣瓜。”
“自從秦柏這條粉腸出現後,我就沒遇過什麼好事。”郭凱晴罵著,突然頓了頓︰“難道他克我?”
她挪到秦楓旁邊︰“喂,你和他當過兄弟,你知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告訴我,我回港城去黃大仙打小人。”
秦楓沒好氣地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