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顏嶼檸端過湯藥，忍住胃里的不適，仰頭喝了下去。
小晚接過瓷碗，立馬遞上了蜜餞。
發發嘆息道，【主人，你明明很討厭，很討厭喝湯藥，這幾日為什麼還皺著眉，硬著頭皮喝，多留一些日子又能如何？】
听到發發冷冰冰的電子音，顏嶼檸捏著蜜餞的手忍不住發抖。
玄言煜以為湯藥苦的讓她發抖，心疼道，“不喝了，以後不喝了。”
他問過溫御醫，食材也能補身體。
“不行，要喝。”顏嶼檸將蜜餞放入口中，壓下嘔吐的感覺。
再討厭，再不喜歡，再想吐也要喝。
“太子妃，還要吃木梨嗎？”小晚問道。
“嗯。”
小晚從小月端著的托盤里，用果簽別好半塊木梨遞到顏嶼檸手里。
顏嶼檸咬了一口，酸的眯眼，牙齒都酥的打顫。
“沒熟？”玄言煜湊近，果肉一入口，眉頭猛的一皺，“怎麼這般酸？”
小月低聲道，“很酸嗎？太子妃很喜歡，這幾日每天都要吃。”
“這樣才好吃啊。”顏嶼檸又咬了一口。
酸是很酸，但是她意外的很喜歡。
玄言煜無奈的看著她，“皺著小臉也要吃完？”
“嗯，好吃。”
男人圈住她的腰，無可奈何的嘆氣。
——
用過晚膳後，燭燈熄滅的寢殿，顏嶼檸側身，借著透過雕花窗灑進的月光，望著閉著眼眸，五官俊朗的男人。
她動了動唇，喃喃道，“玄言煜，沒有我，你會不會有一日就愛上了別人？”
她感覺自己在問一些廢話，她離開後，不管玄稀稀愛不愛，他玄王宮都不可能沒有女主人，不可能沒有下一任玄王。
否則，這也不現實。
顏嶼檸揉了揉心髒處，想一想便難受死了……
玄言煜蹙著眉心看她，“沒有你？你去哪里？”
“如果！你沒看畫本子上，有很多女孩子都會這麼問的。”顏嶼檸握住男人的大掌，笑盈盈的看著他。
玄言煜想了一下道，“如果沒有認識你，本殿不會愛上別人，但是也會和父皇一樣。”
這二十二年以來，除了檸檸，還沒有遇見讓他心悅的女子。
所以，他如果沒有認識檸檸，也不會愛上別人。
顏嶼檸努嘴，她明白他的意思了，沒有遇見她，他太子府不僅會有太子妃還是有側妃的。
“太子殿下，那我若是一開始沒有同你說，我不與她人同嫁一人呢？”顏嶼檸趴在軟枕上，好奇問道，“那麼現在的太子府是不是也有側妃了？”
玄言煜沉默了一會兒，扯過錦被給她蓋好，“閉眼，睡覺。”
“會？”顏嶼檸替他回答。
安靜了一會兒，玄言煜不想騙她的“嗯。”了一聲。
顏嶼檸︰“……”
真誠的讓她想揍他，不過也是，他是太子，對他來說，這很正常。
“玄言煜，你弱冠之後有沒有過隨侍婢女？或者通房？”顏嶼檸捏住男人的下巴，對視著他漆黑的眸子，“說實話，不能騙我。”
她以前問過夜塵和夜簡，但是一次也沒有問過玄言煜。
玄言煜淡淡的笑，“太子妃，你現在問本殿，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顏嶼檸搖了搖頭，“不晚，若是有，我就酸了，我會越想越酸，然後我會拋棄你離開。”
“你敢。”男人變了臉色，“本殿讓你出不去太子府一步。”
察覺到危險的顏嶼檸，吞了口唾沫，“那你有沒有啊？”
玄言煜挑眉，“你要拋棄本殿，本殿還能說有嗎？”
“你說實話。”
男人掀了掀眼皮。
“好，不說便不說。”顏嶼檸扯過錦被，一點也沒給玄言煜留，翻身背對著他。
“沒有，你是第一個。”玄言煜無奈道。
“為什麼沒有？”顏嶼檸又追問。
正常的話，應該是有才對。
“因為父皇說過，太子妃沒進府之前，太子府不能有一個女人。”玄言煜解釋道。
現在看來，父皇這道旨意頒的是對的。
顏嶼檸審視的盯著他，“你听父皇的了？有沒有陽奉陰違？別騙我。”
發發看好戲道，【主人，他有，這次發發絕對沒騙你，他有。】
【滾！！】顏嶼檸听見它的電子音就來氣。
發發受傷道，【主人，你不信我，你會後悔的！！我發誓！！】
【滾！！！】
發發︰【……】
男人支著側臉，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低聲道，“太子妃，你猜一下。”
“困了。”顏嶼檸閉上眼，被發發一鬧，不願再開口。
看出顏嶼檸生氣了，玄言煜實話道，“沒有陽奉陰違，本殿那時候很听父皇的話。”
顏嶼檸無理取鬧，“那若是父皇沒有同你說過呢？現在太子府是不是有……”
“沒有若是，父皇就是對本殿說了。”玄言煜哄著，“別生氣，沒有那麼多若是，只有事實。”
“奧。”顏嶼檸將小腿搭在他的膝蓋，眼眸一眨不眨的，凝望著男人漆黑的眸子，隨口一說，“玄稀稀，你說，現在這里有沒有可能是話本？而我不是這個話本的人，你卻是話本里的？”
“或者我是話本里的，你不是話本里的。”為了不被玄言煜察覺，顏嶼檸又補了一句。
“沒可能。”男人想也不想便道。
“我是說如果，如果是呢？那我突然便離開了話本，你會怎麼辦？”顏嶼檸笑嘻嘻道，語氣也似是開玩笑。
玄言煜瞧見她好奇的神態，懶懶勾唇，“沒有如果，不是就是不是，你也不會突然離開，別胡思亂想，閉眼，睡覺。”
“我就是想知道答案。”顏嶼檸固執的看向他。
男人笑了笑，雲淡風輕道，“本殿不是說過以後會在原地等你，你總不能狠心到一直不回來看本殿一眼吧？”
一听他的語氣，便知道他以為她在開玩笑，顏嶼檸嚴肅了些，“一直回不來了怎麼辦？”
玄言煜皺眉琢磨了一番，“為什麼會這麼想？”
哪里有什麼如果？
假的就是假的，沒有就是沒有！
“你別管，你回答我。”
“一直回不來了？”男人低聲重復道，“一直回不來了……”
“對，你怎麼辦？”顏嶼檸淡然詢問。
玄言煜側身，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嗓音透著慵懶道，“不會，有緣的人，不管怎麼樣，都會再次見到，不存在見不到，若是見不到，那便是兩個人沒有緣，也該釋懷，繼續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