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四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那我們回來還有什麼意思?”
小姑姑也不在家,他們還不如直接去凌安縣城算了。
“臭小子。”王三妞舉著大手佯裝就要拍小四。
小四豈能乖乖站著挨拍,“呲溜”一下就跑沒影了。
吳余看著小四跑遠的背影,嘆息著︰“別說他們幾個小的,我都有些想念小姑子她們了。”
王三妞想了想,也是哈。
雖然她很是喜歡這種稱王稱霸的感覺,但是,家里一下子少了那麼多人,還是很冷清的。
……
凌二拎著食盒和幾包點心離開紫家。
一路溜溜噠噠地回到縣衙,就馬不停蹄地來到凌天的寢室。
“怎麼這般久?”凌三嘟囔著,趕緊伸手接過食盒。
說話的同時,肚子也跟著嘰里咕嚕地叫了起來。
凌二瞅了他一眼,這還久,他幾乎是去了就回來的。
“爺,屬下回來了。”
“進。”
看到凌三手里的食盒,凌天也迫不及待地走到桌子旁坐下。
主僕三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食,凌二捂著圓滾滾的肚子,站起身來,摸了摸水壺,水溫正好,就泡了三杯花茶。
一人一杯。
凌三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微閉著雙眼,享受著花茶的甘香。
歇息片刻,凌二拿過那兩個臨時裝點心用的書籃,放到桌子中間。
“爺,這是紫家今天買的書籃。”
“一共有五個,屬下拿回來兩個。”
凌三不以為意,還埋怨凌二︰“你應該拿回來三個,咱們和爺一人一個。”
沒事兒拎著到紫家要點心。
三個人拿回來兩個是啥意思?
沒他的份兒?
凌三說完,還拿起書籃,在空中左手倒右手,拋著玩兒。
凌二︰……
這個二貨!
凌天則是眉毛一挑,看向凌二,敏銳地問道︰“怎麼,書籃有什麼問題嗎?”
話音剛落,“啪嘰”一聲,凌三手一抖,沒接住,書籃掉在桌子上。
“娘誒,書籃能有啥問題?”
凌二也沒說話,拿過一個書籃,把提梁一端稍微用力側向一拉,“啪嗒”一聲,中間出現一個孔洞。
凌二從里邊取出一張小小的卷紙。
凌天不用看,就知道上面會有什麼內容。
但他還是打開看了下筆跡。
他又拿起另一個書籃,照貓畫葫蘆,同樣取出一小卷紙。
“怎麼回事兒?”
“爺,是這麼回事……”
凌二就把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泥娃娃說……”
凌二又把泥娃娃的餿主意告訴凌天。
要麼讓那倆人臥床不起,要麼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
還需要看看那倆人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也歪樓了?
凌二說著,腦子里就浮現出小小的人兒坐在那里,握著小拳頭,一副傷春悲秋又氣憤不已的小模樣,煞是好笑。
凌天沉吟片刻︰“咱們多管齊下!”
“是,爺。”
凌二唇角微勾,他家爺還真是個狠銀吶!
縣衙這邊已經商量妥當,開始著手布局,侯家那邊卻是雞飛狗跳,也在尋求應對之策。
“老爺,”李清瑩不慍不火地對侯蘊富說道,“您真想要買通旁人,幫那兩個庶子作弊。”
李清瑩,是禮部侍郎李時茂的嫡女,從京都遠嫁侯蘊富為妻。
侯蘊富心里不耐煩,但面上還是溫和應對︰“怎麼說,他們也要喚你一聲嫡母。”
他的所作所為還要仰仗京都岳父一家,對李清瑩,面子上該有的尊重都會有。
“正是因為他們要喚妾身一聲嫡母,妾身才要奉勸老爺,慎重行事。”
他一意孤行,不在乎自己的庶子,她又怎會在乎?
但是,影響到她自己兒子的前程,她就不可能再繼續裝聾作啞。
侯蘊富耐著性子說道︰“夫人就放寬心吧,為夫都已經安排好了。”
他早就和京都那邊溝通過了,要不然,那邊也不會派連重慶到凌安主持科考。
想到自己還要倚仗京都的岳父和舅兄,侯蘊富上前抱了抱李清瑩。
李清瑩強忍著心里的不適,這才沒有一把推開他。
只是厭惡地別過頭。
侯蘊富原本是她庶姐的未婚夫婿,可是,庶姐為了不來凌安……
“老爺心中有數就好。”
李清瑩假裝要拿水杯,掙脫了侯蘊富的懷抱。
侯蘊富也不惱︰“天色不早,夫人好好歇息。”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啦!”
“閉嘴,”屋外傳來李嬤嬤的怒斥,“這是夫人的院落,豈容得你一個妾大喊大叫,不知禮數!”
“嬤嬤息怒,是奴婢失禮了,”王小月強忍著心里的怒火,低眉順眼地說道,“奴婢有要事求見老爺,勞煩嬤嬤通傳。”
“嬤嬤,讓她進來吧。”
“是,夫人。”
“奴婢見過老爺,見過夫人。”
“嗯,什麼事?”侯蘊富看著自己的愛妾,語氣溫柔地說道。
“老爺,剛剛奴婢听說那兩個人突然得了怪病,臥床不起。”
“什麼?”
“老爺,奴婢也只是听了那麼一耳朵,就趕緊過來稟報老爺。”
“走,去看看。”
待倆人走後,李嬤嬤走了進來︰“小姐?”
她可憐的小姐喲,苦了這麼多年。
“嬤嬤,我沒事,”李清瑩笑著說道,“這樣不是挺好嗎?”
她有兒有女,女兒孝順,兒子懂事,身邊還有嬤嬤的陪伴,不知要比多少人好吶!
怕只怕他們不會就此罷手。
李嬤嬤也笑了,小姐能這般想,再好不過。
……
“到底怎麼回事?”侯蘊富看著侯成,一臉得不滿。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侯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老爺,奴才不放心那兩個人,今兒個就去查看了下,還沒到倆人住處,就踫到房東,告知倆人剛剛被送回來。”
“人還暈迷著。”
“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倆人是食物中毒,”侯成越說聲音越低,“沒個三五天好不了。”
侯成心里清楚,這頓埋怨是免不了的。
“啪嚓,”侯蘊富氣得將手中的茶杯摜在地上,“廢物!”
“都是廢物!”
真真是氣死他了。
就這麼一點小事,不是這岔劈,就是那紕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