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柳生著書傳天下 甦衍授徒續薪火
時光荏苒，三年過去。這日，青溪村忽然來了一位書生，手持一卷線裝書，恭敬地遞給甦衍“甦先生，晚輩是柳文清先生的弟子，家師已完成《山野醫話》，特命我將成書送與您。”
甦衍接過書，只見封面上“山野醫話”四字蒼勁有力，翻開內頁，首篇便是《補骨脂酊治白駁風記》，詳細記錄了老牧人遇白兔、老牛治病、阿瑤及石泉村村民的病案，甚至畫出了補骨脂的植株、炮制過程，以及不同證型的用藥調整之法。書中還寫道“甦衍先生，隱于鄉野，卻懷仁心，觀自然之象，承民間之智，創補骨脂外用之法，辨證施治，活人無數。此法非‘偏方’，乃實踐之結晶，醫者當鑒之，不可因其出于鄉野而輕之。”
甦衍讀罷，心中感慨萬千。恰在此時，周鶴年也帶著藥局的醫工前來，笑道“先生，《山野醫話》已在各州府流傳，不少外地醫者來信，想向您請教補骨脂酊的用法。我們藥局也打算刊印‘補骨脂酊辨證使用手冊’，還請先生擬定內容。”
甦衍沉思片刻，道“手冊需分三部分一是補骨脂的采摘與炮制，注明不同炮制法的適用證型；二是常見證型的辨識，附舌苔、脈象圖，讓醫者易掌握；三是禁忌與注意事項，比如破損皮膚禁用、孕婦慎用等，避免誤用。”周鶴年連連稱是，當即請甦衍著手撰寫。
此事傳開後，各地醫者紛紛前來青溪村拜訪，其中有一位年輕後生，名叫陳默，出身醫藥世家，卻不喜家族傳承的“本本主義”，听聞甦衍的醫術源于實踐，特意不遠千里趕來，懇請拜師。
甦衍見陳默眼神誠懇，又問及醫理時，雖對典籍爛熟于心，卻也能提出自己的見解，便點頭應允“要學我的醫術，需先記住三點一是‘腳下沾泥’，多去山野采藥，多與村民交流，知藥材之性，懂患者之苦；二是‘辨證為先’，不可見病用藥，需觀體質、察病因，一人一方；三是‘不泥古、不薄今’，典籍要讀，民間經驗也要學，兩者結合，方能成器。”
此後，陳默便跟著甦衍，白日上山采藥，辨識補骨脂的生長習性——何時采籽最飽滿，何種土壤長出的補骨脂藥性最溫；夜晚則研讀病案，記錄甦衍診治時的辨證思路。一次，有位患者患白駁風，同時伴有咳嗽、痰中帶血，陳默按慣例準備用補骨脂酊，卻被甦衍攔住“此患者肺陰虧虛，補骨脂性溫，直接外用恐傷肺陰，需先服百合固金湯養陰，待咳嗽止後，再用稀釋的補骨脂酊，涂後曬時需縮短時辰。”陳默恍然大悟，自此更注重“整體辨證”，不再孤立看待病癥。
除了陳默，甦衍還收了兩位徒弟，皆是青溪村貧苦人家的孩子，為人踏實肯干。甦衍不僅教他們醫術，還教他們讀書識字，告誡他們“醫者不僅要會治病，更要懂做人，無論日後名氣多大，都不能忘本，要記得為百姓治病的初心。”
徒弟們謹記師訓，跟著甦衍走村串戶，為村民診病。遇到貧困患者，便免費送藥；遇到行動不便的老人，便上門診治。青溪村及周邊村落的村民，提起甦衍和他的徒弟，無不稱贊“甦先生教出來的徒弟，和他一樣，都是活菩薩啊！”
第八回 玄英山下草木香 醫林佳話永流傳
又過了十余年，甦衍已年近花甲，頭發雖染霜白，卻依舊精神矍鑠，每日仍會在院中培育補骨脂，偶爾為上門的患者診病。陳默已能獨當一面，不僅繼承了甦衍的醫術，還在補骨脂酊的基礎上，結合外地醫者的經驗，研發出針對不同部位白駁風的用藥——治面部者加少量白芷，增其透皮之力；治四肢者加桂枝，通經絡之滯，療效更勝往昔。
這年秋日，玄英山舉辦“藥材交流會”，各地藥農、醫者齊聚。甦衍帶著徒弟們前往，展台前擺著炮制好的補骨脂、不同配方的補骨脂酊，還有厚厚的病案冊。不少人慕名而來，有請教用藥之法的，有交流炮制經驗的，還有帶著患者前來求診的，甦衍和徒弟們一一耐心解答，忙得不亦樂乎。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甦先生！”甦衍回頭，只見一位容貌秀麗的女子，牽著個孩童，笑著走來，正是當年的阿瑤。如今的阿瑤，已嫁人生子，臉上不見半點白斑，膚色紅潤，容光煥發。“先生，您還記得我嗎？”阿瑤笑道，“這是我的孩子，今年也十五歲了，特意帶他來見見您這位救命恩人。”
甦衍看著阿瑤，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孩童，笑道“記得，當然記得。你能安好，我便放心了。”阿瑤指著展台前的補骨脂酊，對孩子說“當年就是這藥汁，讓娘親擺脫了‘白臉鬼’的稱呼，甦先生是咱們家的大恩人，你要記住這份恩情。”
不遠處，老牧人阿公也牽著那頭老牛來了，老牛雖已年邁，卻依舊健壯。“甦先生，你看這牛，還活著呢！”阿公笑著說，“這些年，我也學著你的法子，用補骨脂治村里的牛羊白斑，可管用了！”甦衍握著阿公的手，心中滿是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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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會快結束時，周鶴年走上台，拿起話筒，對眾人道“今日，我要向大家講一段醫林佳話——二十年前，青溪村有位甦衍先生，從牧人治畜之法中得到啟發，創補骨脂酊外用之法，辨證施治，救治了無數白駁風患者。如今，此法已傳遍大江南北，寫入多部醫書，這不僅是甦先生的功勞，更是‘實踐出真知’的最好證明！”
台下掌聲雷動，甦衍站在人群中，看著身邊的徒弟、熟悉的村民，看著展台前隨風搖曳的補骨脂，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老牧人遞給他那幾粒草籽的場景，想起白兔餃籽向陽而臥的奇景，想起自己第一次用補骨脂酊涂在手臂上的暖意。
他忽然明白，所謂“仙酊”，並非真有神仙相助，而是源于對自然的觀察，對民間經驗的傳承，對患者的仁心。補骨脂生于玄英山陰，借暖陽之力而旺，正如醫術生于民間，借醫者的實踐與仁心而傳。
此後，每年秋日，玄英山下的補骨脂都會如期綻放淡紫小花，籽實飽滿，辛香四溢。甦衍的徒弟們繼續傳承著他的醫術，帶著補骨脂酊走遍各地，為更多患者帶去希望。而“骨脂仙酊”的故事，也如同玄英山的草木一般，在歲月中生根發芽，成為醫林之中一段不朽的佳話，提醒著後世醫者醫術的真諦，在于腳踏實地的實踐，在于悲天憫人的仁心，更在于對傳承與創新的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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