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道蒙塵,小中醫道心未泯

雪膚春風錄(上卷)

類別︰網游小說 作者︰作者李涌輝 本章︰雪膚春風錄(上卷)

    雪膚春風錄

    上卷

    楔子

    暮春時節,淮水之畔的“落霞鎮”籠在一層薄紗似的霧靄里。鎮東頭的“回春堂”藥鋪,青石板階苔痕暗生,朱漆門板卻被晨光映得發亮。掌櫃甦九韶正臨窗碾藥,銅藥碾子碾過補骨脂籽,發出“咕嚕咕嚕”的輕響,褐黃的籽實碎成細粉,空氣中便彌漫開一股似苦似香、溫厚沉郁的氣息。

    忽有一陣極輕的啜泣聲從門外傳來。甦九韶抬眼,見一個青衣婦人牽著個七八歲的女童立在檐下,女童寬袖緊掩著臉,露出的脖頸與手背上,竟布著一片片瓷白的斑痕,如冬日殘雪,突兀地覆在嫩粉的肌膚上——正是《瘍醫大全》中所載的“白癜風”之癥。婦人淚眼婆娑︰“甦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家阿杏……跑了七八個鎮子,都說這病是‘白魔’附身,治不好的……”

    甦九韶放下藥碾,目光落在案頭那本翻舊了的《瘍醫大全》上,書頁中“補骨脂酊,如春風拂雪,漸次消融”的字句,在晨光里仿佛有了溫度。他想起祖父臨終前塞給他的一方舊帕,帕子包著幾粒飽滿的補骨脂籽,還有一行蠅頭小字︰“補骨脂,性溫,入腎經,外用可引陽入膚,消白癜,需配酒浸曬,借日光之力……”這方口傳的“補骨脂酊”,與古籍所載暗合,卻又藏著祖父行醫一生的實踐細節。此刻,女童瓷白的肌膚與古籍的字句、祖父的遺訓交織在他眼前,如同一幅待染墨的素絹,即將鋪陳開一段關于“春風拂雪”的醫道傳奇。

    第一卷 稚童患白 古方初尋

    阿杏的病,是從去年夏末開始的。起初只是耳後生出指甲蓋大的白斑,母親趙氏只當是蟲斑,未加在意,誰知入秋之後,白斑竟如潑墨般蔓延,頸側、手背、甚至臉頰都覆上了瓷白的痕跡。鎮上的說書人講“白癜風是白狐作祟”,鄰里看阿杏的眼神也漸漸變得異樣,阿杏便再不肯出門,日日躲在屋里,用袖子死死捂著臉。

    甦九韶引母女二人入內室,讓阿杏坐在窗邊。他仔細查看那些白斑,見斑界清晰,邊緣色素略深,撫之光滑無屑,又診阿杏的脈,脈象細弱,舌淡苔白。“孩子腎氣未充,又逢夏日貪涼,食了過多冰鎮瓜果,傷了脾腎陽氣。”甦九韶緩緩道,“腎主藏精,其華在發,其色在膚,陽氣不足,不能溫煦肌膚,便生此‘白癜’。”

    趙氏听得懵懂,只抓著甦九韶的衣袖︰“甦先生,您說的這些俺不懂,只問您,這病……真能治嗎?”

    甦九韶取過案頭的補骨脂籽,放在阿杏手心︰“這是補骨脂,性溫味苦,能溫補脾腎陽氣。《瘍醫大全》說它‘如春風拂雪,漸次消融’,便是指它能引陽氣入肌膚,驅散白斑。只是這藥,需得制成‘酊劑’,還要借日光之力,才能見效。”他想起祖父說的“配酒浸曬”,又補充道,“要用高粱酒浸泡,密封七晝夜,再取出來,每日在日光下涂抹患處,讓陽光助藥力透入肌膚。”

    阿杏怯生生地捏著那粒補骨脂籽,籽實溫熱,仿佛真有一縷陽氣從指尖漫上來。她抬起頭,瓷白的臉頰旁露出半只眼楮,怯生生問︰“甦先生,涂了這個,真的能像春風吹走雪一樣,把這些白白的地方變回來嗎?”

    甦九韶望著窗外初綻的石榴花,陽光透過花瓣,落在阿杏瓷白的手背上,像撒了一層碎金。他溫和一笑︰“會的。春風能吹融寒冬的雪,這補骨脂的陽氣,也能暖回你肌膚里的‘小寒冬’。”

    第二卷 酒浸七晝 日炙三旬

    甦九韶選了上好的高粱酒,將新收的補骨脂籽洗淨、曬干,按比例浸入酒中,密封在陶壇里。陶壇置于藥鋪後院的檐下,白日曬得到陽光,夜里承得著露氣。每日清晨,甦九韶都會去翻動陶壇,听壇中酒液與藥籽踫撞的輕響,嗅那漸漸濃郁的藥香——初時是補骨脂的苦香,漸漸便有了酒的醇厚,兩種氣息纏繞,竟生出一種溫暖的辛香。

    七日後開壇,酒液已呈琥珀色,倒在白瓷碗里,像凝結的月光。甦九韶取來細棉蘸了藥酊,先在自己手臂內側試涂了一點,只覺皮膚微微發熱,仿佛有無數細小微粒在往肌膚里鑽。

    給阿杏涂藥,是在每日巳時。陽光正好,不烈不燥,像溫水漫過肌膚。甦九韶讓阿杏坐在藥鋪後院的石凳上,背對著南牆,那里的陽光最是勻淨。他輕輕撩開阿杏的衣袖,露出瓷白的手背,用細棉蘸了補骨脂酊,小心翼翼地涂抹。藥酊觸到皮膚,阿杏瑟縮了一下,隨即又放松下來,因為那藥酊帶著陽光和酒的暖意,並不刺癢。

    “甦先生,涂的時候,感覺像有小蟲子在爬。”阿杏小聲說,眼楮卻亮晶晶地盯著自己的手背。

    “那是陽氣在往你皮膚里走呢。”甦九韶一邊涂,一邊講解,“補骨脂入腎,腎主骨生髓,其氣能透過皮膚,溫養你肌膚下的‘氣絡’。這日光,就是‘天陽’,能助藥里的‘地陽’,一起把你皮膚里的‘寒’趕出去。”

    趙氏在一旁看著,見甦九韶涂得仔細,連指縫里的白斑都沒放過,心頭那團絕望的黑霧,竟悄悄散了些。她學著甦九韶的樣子,記下每日涂藥的時間、阿杏的反應,還有手背白斑的細微變化——起初幾日,白斑毫無動靜;到第十日,甦九韶忽然指著阿杏手背一塊白斑的邊緣,“你看,這里的瓷白色,是不是淡了一絲,像蒙了層薄紗?”

    趙氏湊近細看,果然,那片白斑的邊緣,似乎泛出極淡的粉色,雖不明顯,卻真實存在。阿杏也驚喜地叫起來︰“真的!好像……好像雪邊開始化了!”

    第三卷 鄉野秘傳 老嫗贈方

    補骨脂酊涂了近一個月,阿杏手背與頸側的白斑邊緣,已漸漸暈開粉色,像雪後初晴時,朝陽照在殘雪邊緣,融出的那一抹柔粉。可她臉頰上的白斑,卻進展緩慢,依舊瓷白耀眼。

    這日,甦九韶正對著阿杏的臉發愁,藥鋪來了位挎著竹籃的老嫗。老嫗姓林,是鄰鎮“桃花渡”的藥農,據說祖上三代都以采挖山草藥為生。她見阿杏臉上的白斑,又聞得藥鋪里補骨脂酊的香氣,便對甦九韶道︰“甦掌櫃,你這用補骨脂治白癜的法子,是跟書本學的吧?”

    甦九韶點頭︰“正是《瘍醫大全》所載。”

    林嫗笑了,眼角的皺紋擠成一朵菊花︰“書本上的法子是個根基,可鄉里人治這病,還有個秘傳的講究。你看這孩子,臉在頭面,屬‘陽位’,卻生了‘陰斑’,單靠補骨脂酊和日光,力道不夠。”她放下竹籃,從里面取出一小包曬干的“蒼耳子”,又掏出個小瓷瓶,里面是暗綠色的膏狀物,“俺們桃花渡的法子,是用補骨脂酊涂後,再取蒼耳子膏薄薄敷一層,既能引藥入膚,又能借蒼耳子的‘透發’之性,把陽氣往頭面頂。”

    甦九韶心中一動。蒼耳子性溫,能散風通竅,外用確有透皮引藥的功效。他取過蒼耳子膏,聞之有股草木的辛香,又看林嫗帶來的蒼耳子,籽粒飽滿,絨毛潤澤,顯然是上品。

    “這蒼耳子膏,是怎麼制的?”甦九韶問。

    “得用端午日的蒼耳子,加凡士林熬,還要在正午日頭最烈時攪拌,讓日精融進去。”林嫗緩緩道,“俺娘說,頭面的白癜,是‘陽氣浮不上來’,蒼耳子能‘托陽’,補骨脂能‘助陽’,日光能‘升陽’,三者合一,才好治頭面的斑。”

    甦九韶茅塞頓開。中醫講“頭為諸陽之會”,但阿杏脾腎陽氣不足,陽氣無力上達頭面,單靠補骨脂酊和日光,難以將陽氣“托”到最高處。蒼耳子的“透發托陽”,正好補上了這個缺口。

    他謝過林嫗,按她的法子,取蒼耳子與凡士林熬制膏劑。待膏成,在給阿杏涂過補骨脂酊、曬過日光後,又薄薄敷上一層蒼耳子膏。藥膏微涼,敷在臉上卻漸漸生出暖意,像有無數細針,輕輕往皮膚里扎,又帶著一股往上頂的勁兒。

    第二日清晨,阿杏對著銅鏡驚呼︰“娘!你看!我臉頰的白斑,好像縮進去一點了!邊上的粉顏色,更重了!”趙氏湊過去看,果然,那片瓷白的斑痕,邊緣竟像被什麼東西“啃”過一樣,縮了一圈,露出更多粉嫩的肌膚,真如春風吹過,積雪邊緣迅速消融。

    第四卷 南北醫者 共證醫理

    補骨脂酊與蒼耳子膏並用,阿杏臉上的白斑消退得極快,不過半月,臉頰上只剩幾處淡淡的瓷白痕跡,若不細看,竟已瞧不大清。消息傳到鄰縣,一位姓徐的儒醫特意趕了來。

    徐儒醫是江南人,師從甦州名醫,最是推崇“文獻經典”,听聞落霞鎮有用補骨脂治白癜的“鄉野法子”,本是存著“辨偽”的心思而來。他見了阿杏,又詳細詢問甦九韶的治法,尤其對“補骨脂酊浸曬”“蒼耳子膏托陽”的細節反復探究。

    “《瘍醫大全》只言補骨脂酊‘如春風拂雪’,卻未提浸曬之法,更無蒼耳子配伍之說。”徐儒醫捧著甦九韶記錄的病案冊子,眉頭微蹙,“甦掌櫃,你這法子,可是有文獻依據?”

    甦九韶取來祖父留下的舊帕,又拿出自己整理的《落霞醫案》,其中不僅記錄了阿杏的治療過程,還收錄了鎮上另外三例白癜風患者的治驗——有位中年貨郎,手背白癜風十年不愈,用補骨脂酊浸曬三月而愈;還有位老嫗,小腿白癜風,因不喜日曬,療效便慢了許多。

    “徐先生,”甦九韶指著案冊,“文獻是前人經驗的總結,但天下病患千差萬別,地域氣候、體質稟賦各有不同。淮水之畔,春多濕,夏多陰,人的陽氣易被濕氣所困,故而治白癜,不僅要補骨脂助陽,還要借日光之陽,更要蒼耳子透發之性,將陽氣托到病位。這些,是書本上沒有的,卻是俺們在這水土里,一點點試出來的。”

    他又取來兩個陶罐,一個裝著未經浸曬的補骨脂酒,一個裝著浸曬七晝夜的補骨脂酊,讓徐儒醫聞嗅。前者藥香沉悶,後者藥香清透,且帶著一股“活”的氣息。“您聞,浸曬過的藥酊,氣息更靈動,這便是日光賦予它的‘陽能’。書本說‘春風拂雪’,可這‘春風’,既要有補骨脂的溫,也要有日光的暖,還要有蒼耳子的透,三者缺一不可。”

    徐儒醫細細聞過,又翻看甦九韶記錄的“不同部位白癜風療效差異”頭面需蒼耳子托陽,四肢需久曬,軀干需配合艾灸),終于撫掌贊嘆︰“甦掌櫃所言極是!江南治白癜,多用烏梅、蒺藜,卻少用補骨脂,蓋因江南多熱,補骨脂性溫恐助熱。今日見您因地制宜,借日光、蒼耳子之法,既用補骨脂之溫,又避其燥,實乃‘源于經典,高于經典’的實踐智慧!”

    臨走時,徐儒醫將自己攜帶的《外科正宗》贈給甦九韶,其中“白駁風”條目下,他用朱筆批注︰“淮地治白駁,補骨脂浸酒曬,佐蒼耳托陽,借日光升陽,如春風拂雪,誠實踐出真知也。”甦九韶將批注仔細謄抄在《落霞醫案》里,看著案冊上“文獻”與“實踐”交織的字跡,仿佛看到補骨脂酊在日光下泛著的琥珀色光澤,正一點點融入中醫傳承的長河里。此時,晚霞鋪滿藥鋪的天井,給那些晾曬的草藥、研磨的藥粉,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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