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明仙蹤•二十四節氣傳奇》
一•桐花始放濕邪浸
清明前十日，青蚨谷的梧桐樹梢驟然綻出紫白花朵，花瓣如羊脂玉雕成，卻凝著異常粘稠的露珠，落地後在青石板上留下淡黃色痕跡，如淡墨潑灑，三日不褪。決明子晨起踏露，草履尖沾的露水質地如膠，竟能拉出絲來，心知此乃"土濕木郁"之象——今歲大運"金太過"，客氣"太陰濕土"加臨，土氣受金氣壓制，反乘木位，恰如《內經》所言"土壅則木郁，木郁則土愈濁"。
谷中溪流早已渾濁如泥漿，水面漂著成片的決明子枯葉，葉背生滿綠毛狀水霉，葉脈間爬滿細小渦蟲，蟲體半透明中帶土黃色，在陽光下微微蠕動，宛如流動的濕濁具象。更奇的是村頭石磨，竟自動滲出米泔樣液體，磨盤縫隙中長出菌菇，菌蓋呈黃白相間的同心圓紋，恰似脾經的"太極圖"，每到子夜便發出微弱的熒光，如脾土虛衰的嘆息。
未時三刻，谷外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數十村民相互攙扶著涌來，個個面色萎黃如陳年草紙，眼瞼浮腫透亮，如盛水的皮囊。最嚴重的漁翁張公被人抬在竹床上，全身皮膚黃如金箔，鞏膜染成橘色，小便渾如濃茶，點滴而下，腹痛如絞，蜷縮成蝦狀，口中喃喃︰"腹中如有千萬條小蟲鑽動......"
決明子以竹筷挑起患者的舌苔垢物，置于火上烘烤，垢物瞬間化作青煙，散發出酸腐的米泔味，煙中隱約可見扭曲的"土"字紋路。取來磁石懸于患者小腹，磁石竟被濕濁之氣阻隔，距皮膚三寸便停滯不前，如遇無形屏障︰"濕邪重濁黏滯，如油入面，非輕劑可除，需以重劑通其壅塞，輕劑導其清濁。"
此時，梧桐花突然集體下垂，花瓣上的露珠成串滑落，在地面聚成"土"字形水窪，水窪中央竟浮出細小的氣泡，如脾土在水中掙扎呼吸。決明子望著這異象，輕撫腰間五運囊，囊中的決明子種竟微微發燙，似在呼應天地間的濕濁之氣。
二•田鼠化 辨虛實
清明初候"桐始華"當日，田壟間的田鼠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灰褐色的小鳥，村民稱其" "。這些 鳥喙短而鈍，如搗藥杵，爪細而曲，如彎鉤，羽翼下暗藏土黃色斑點，飛過時發出"撲稜稜"的悶響，似有痰濕阻滯其間。
決明子捕來一只 鳥，置于八卦盤中觀察，見其雙目渾濁如蒙塵，喙部沾有霉變的決明子碎屑。解剖後發現，其嗉囊內盡是腐爛的種子與黏液混合物，種子外殼生有白色菌絲，如濕痰纏繞，散發著酸敗的谷香。"田鼠屬水， 鳥屬土，今水化為土，是土反克水，濕邪猖獗，脾土失運之象。"他以銀針挑破嗉囊黏液，黏液竟呈膠凍狀，牽拉成絲，滴在八卦盤上，竟將"土"位的紋路填滿。
為辨虛實，決明子讓患者仰臥，以手掌輕拍其腹︰聲音如擊鼓，濁而有力，然按之柔軟，指下無抵抗感，正是"本虛標實"之證。"濕邪為標，脾虛為本，若純用攻伐，必傷脾氣；若純用溫補，反助濕邪。需仿《金匱》"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之法，行氣化濕，健脾固本，如"釜底抽薪，兼開窗戶"。"
說話間，窗外的梧桐花突然劇烈顫動，花瓣如雪崩般墜落，在地面鋪成厚厚的花毯，花毯中央竟自然形成"虛實"二字，仿佛天地在昭示治療的關鍵。決明子見狀，取來陳年灶心土——此土經數十年煙火燻蒸，得火土之氣最厚——置于鍋中炒至冒煙，土色由黃轉赤，如脾土得火之溫煦，"灶心土能溫中燥濕，引濕邪歸土，正如"土得火而良"。"
三•虹始見時調甘淡
清明二候"虹始見"，谷中卻陰雲密布，彩虹隱而不現，唯有東南方天際透出一線淡白，如脾虛者的面色。決明子登壇祈晴，見壇邊的"候濕秤"指針已偏向最右端，懸掛的木炭吸飽水分，沉甸甸如鐵塊，落地竟砸出小坑，足見濕氣之重。
"虹為陰陽和而後成，今濕盛陽微，故虹不現。"他配制"清濁分消飲"，藥味雖簡，卻暗含五行玄機︰取生決明子三兩應木數，木能疏土）、炒白術三兩應土數，土能制濕）、茯苓二兩甘淡滲濕，屬金，金能生水）、豬苓二兩通利水道，屬水，水能潤土）、澤瀉二兩瀉濁下行，屬火，火能暖土），按"三三制"配比，寓意"木火土金水"五行周流。
煎藥時用"陰陽水火"︰下以桑柴火木）煮沸，桑枝通達四肢，可引藥入絡；上以竹箬蓋金）冷凝，竹屬木，箬屬金，金木相制，可防藥氣上越。湯成後分三層︰上層清液如露氣，入肺）、中層濁汁如漿味，入脾）、下層沉澱如泥渣，入腎）。"上層清氣通調水道，中層濁味運化水濕，下層沉渣導濁下行，如三軍分進合擊，共剿濕邪。"
漁翁張公飲下後，腹中腸鳴如春水流動，三刻鐘內連去三次廁所，初下如泥漿濕濁），繼下如泡沫氣滯），最後竟排出數條寸許長的"濕蟲"，蟲體透明，內裹黃濁液體，觸之即化，散發出腐草氣息。"此乃濕邪凝聚所化，非蟲而似蟲，隨濕去而自消，正如"雲散則雨止，濕去則蟲無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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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情勝復通脾絡
見患者濕濁漸去，決明子轉而以七情療法調理脾氣，深知"脾主思，過思則氣結"，需以五行相勝之法破其滯。他先命人在病房外播撒炒黃豆的香氣，那香氣醇厚濃郁，屬土香，患者聞之皆覺饑餓感涌動，此乃"香入脾，醒脾陽"，如春風拂過荒原，喚醒沉睡的生機。
又取來酸梅讓患者嗅聞，青梅酸澀，屬木味，眾人立即泛出唾液，口角生津，"酸先入肝，木能疏土，故脾濕得動"，恰似久旱的土地迎來犁鏵，氣機開始流轉。一老者嗅梅後，突然連連打嗝，嗝聲初悶後清，如濁水排出，胃脕部頓時輕松許多。
忽有童子抱來一只土黃色小狗，小狗搖頭擺尾，在病房中追逐自己的尾巴，轉成圓圈，憨態可掬，患者見狀皆忍俊不禁，笑聲此起彼伏。"土主思，喜勝思"，笑聲中，一位患者突然呃逆大作，吐出一塊如膠的痰涎，內有發絲狀的濕濁，此乃"喜則氣緩，滯氣得通"，如陽光穿透雲層，驅散陰霾。
傍晚時分，決明子命人燃起艾條，艾煙中加入少許檀香。艾屬火，能溫脾陽；檀香屬金，能肅肺氣，"火金相生，可化土濕"。患者吸入煙氣後，紛紛打出長嗝，嗝聲初悶後清，如陳年的木門吱呀開啟，一位老者竟咳出半盞黃白痰，痰中浮著油花，正是"脾濕夾痰"的實證，痰液落地，竟在青磚上暈開一圈油跡，足見濕濁之重。
"七情如藥，需應時應髒。"決明子解釋道，"晨用香醒脾土旺于晨），午用酸疏木木旺于午），夕用艾溫火火歸于夕），夜用靜藏氣土喜靜），方合"脾主四時"之理，如農耕順應節氣，方能收獲豐饒。"
五•性味歸經制膏丹
為根治"土濕木郁"，決明子決定制作"健脾化濕膏"，此膏方需匯聚天地之氣，歷經九九八十一道工序，方能成就。首取炒決明子五斤，置於中央土位大鍋中，加淘米水浸泡七日，每日辰時土時）攪拌一次，見水面浮起黃色油膜，此乃土濕之濁，撈淨後瀝干，此時的決明子已吸足土氣，色如焦土，味轉甘溫。
次取茯苓、白術、蒼術各三斤，均屬土經之藥，卻各有專攻︰白術補脾氣，蒼術燥脾濕，茯苓滲脾濁。尤以茅山蒼術為佳，用米泔水浸去黑皮，切片後與決明子同蒸九次，曬九次，"九"為陽數，應土之生數，直至藥材透明如琥珀，斷面可見"井"字紋理，如脾土運化水濕的通道，暢通無阻。
再入陳皮、半夏、甘草，陳皮理氣金），半夏燥濕水），甘草和中土），按"金生水，水生木，木生土"之序加入，如環無端，生生不息。以煉蜜、黃蠟收膏，蜜蠟皆屬土，能固護脾胃，防止濕邪復聚。膏成後滴入水中成珠不散，色如金箔，味甘微辛，聞之令人脾胃舒展。
"此膏土氣最厚，兼調金木水，如中央之帝統御四方，脾土健旺，則濕濁無留滯之所。"決明子將膏丹裝入黃瓷罐，埋入谷中老桂樹下七日，桂屬木，木能疏土，借桂樹的生氣，使膏方更具疏泄之力。患者每日辰時以溫水化服一匙，初服覺口中甜膩，此乃土味充盛；三日後轉為清爽，如春風拂面，半月後舌苔退盡，露出淡紅舌質，如同春土初耕，生機盎然。
六•雨生百谷調攝法
清明正日，天降"谷雨"，雨水落地即滲，不復前時黏滯，此乃天地間濕氣漸化之兆。決明子趁機在谷中開闢"五色土田"︰中田鋪黃土脾），東田鋪青土肝），南田鋪赤土心），西田鋪白土肺），北田鋪黑土腎），田中遍植決明子、薏米、山藥、茯苓等健脾之品，每一株都經過精心挑選，根須完整，如人體經絡貫通。
他教村民行"踏土功"，以時辰為引，調和五髒︰每日卯時赤腳站東田，吸氣時想象青氣入肝，呼氣時輕踏地面，如踏蟲蟻，"木克土"以疏泄濕濁；巳時站中田，雙手按腹，順時針摩腹三十六次，同時念"呼"字音土音），以聲韻震動脾土；酉時站西田，以腳跟點地，如金氣下沉，引濕濁下行，"金生水"以通利水道。
飲食上，推出"清明三白宴"︰白粥米，土）、白灼藕片藕，水，生于土）、白斬雞雞，金，得土氣），佐以決明子醬木，疏土）。"三白應肺金，金能制土濕，佐以木醬，使土得木疏，如春耕破土，方能播種希望。"張公初食時，覺白粥甘潤，竟連食三碗；半月後，竟能下河捕魚，網中撈出的魚腹內，竟有半顆發芽的決明子種，芽頭朝上木氣升發），根部帶泥土氣穩固），正是"土疏木榮"的絕佳印證。
更奇的是五色土田的變化︰中田黃土上生紫紋土兼木），東田青土泛白光木兼金），西田白土隱青斑金兼木），南田赤土映黃暈火兼土），北田黑土透紅光水兼火），正是"五行相雜，以成其美"的自然之道。
七•虹現雲開悟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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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三候"虹始見"之夜，谷中終于浮現七彩霓虹，虹橋橫跨東西，恰好連接青蚨谷與決明山，如天地間的玉帶，貫通陰陽。決明子見彩虹第七道光芒紫色，水火相和）直指自己眉心，忽然靈感涌動，取來七種泥土青、赤、黃、白、黑、燥、濕），與七種決明子生、炒、煆、蒸、煮、泡、曬）同搗，制成"七土歸源散"。
"七土應北斗七星，七決明應七竅，今虹現而濕去，正宜引諸濕歸源。"他登上谷中最高處，將散劑撒向八方，粉末遇風自動聚成"土"字，繼而分解為七道彩煙，分別飄向東南西北及四維方位。少頃，山谷傳來隱隱回響，如萬千溪流歸海，又如脾胃運化水濕的隆隆之聲，正是"濕濁歸土，土載萬物"的應和。
子夜時分，一只土豚突然闖入谷中，其背甲上的花紋竟與"七土歸源散"的煙形一致，口中餃著一枚圓形石珠，石珠內包藏著濕濁凝結的"土精"。"此珠可鎮谷中濕邪，如脾土坐鎮中央。"決明子將石珠埋入五色土田中心，次日清晨，石珠周圍竟長出七株決明草，每株結出七種顏色的種子，在晨露中閃爍如七彩星斗。
村民圍觀時，決明子指著彩虹說道︰"虹非空出，乃天地之濕濁所化。正如人身之病，非憑空生，乃氣機之偏勝所致。治濕之要，不在逐水，而在健脾——脾如良相，能使濕濁為津液，糟粕歸腸道，此乃"不治之治"。"說罷，彩虹的紫色光帶突然凝聚成"健"字，懸于天際良久方散。
此時，張公捧來新捕的魚，魚鰓邊夾著一片決明葉，葉上的蟲洞竟排成"潔"字。決明子接葉笑道︰"濕濁去則身潔，脾氣健則身輕，此乃"清明"之本意也。"谷中眾人望向晴空，見白雲如羊群漫步，陽光透雲而下，在濕地上映出無數小彩虹，恰似撒落人間的決明子種，每一顆都蘊含著天地的智慧與生機。
結語•四章論要
此回書表清明時節，決明子以"健脾化濕"為綱，融七情、五味、時辰、方位于一體，示中醫"治濕先治脾，脾健濕自消"之要道。正是︰
贊詩曰
清明雨潤土生煙，青童揮袖化濁淵。
七情撥動脾經脈，五色調和胃府田。
膏丹煉就陰陽髓，水火凝成琥珀篇。
欲知谷雨祛火法，且看赤日煉真鉛。
下回預告
且說清明過後，谷中氣溫驟升，決明樹的嫩葉上竟出現焦斑，如被火烤。村民陸續出現目赤腫痛、口舌生瘡、大便燥結之癥，小兒更有夜啼驚搐。決明子觀天象，見火星熒惑星）光芒大盛，掩住土星，掐指嘆道︰"此乃"土燥生火，火郁木焚"！"欲知如何以決明子清熱潤燥，且看下回《谷雨萍生•赤焰灼木尋涼方》。
第四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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