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記•二十四節氣藥靈傳》
第八回•芒種•
一•螳螂生時察暑邪
五月節，百草園內的螳螂如期破繭，卻非往年的青碧矯健，而是通體赤紅如煆鐵，前肢的鋸齒間滴著黃色黏液，如熱邪灼傷津液。關茯神立于“暑氣蒸騰台”上，見那螳螂振翅時，竟在空氣中劃出焦痕，翅影投在“手厥陰心包經”的藥草上，金銀花、蓮子心的花苞頓時萎縮。他腰間的“土德鈴”滾燙如炭，鈴聲尖銳如哨，正是“暑熱亢盛，心火獨炎”之征。
“芒種三候，螳螂生為初候，本應金氣始萌，”他喃喃自語，指尖輕觸台邊的“暑熱測候儀”，儀上的離火指針竟熔斷落地，“今歲太角木運生火，又值午月君火當令，遂成‘木火刑金，暑邪攻心’之局。”話音未落，螳螂群中忽然有幾只化作飛灰，灰中隱約可見“煩”“渴”二字，如心火旺熾焚身。
茯苓仙子匆匆趕來，廣袖中帶著焦糊的蓮香︰“尊長，南邊的西瓜圃遭了火劫！新結的西瓜本應青綠如璧，如今卻表皮焦黑，剖開後瓜瓤暗紅如瘀血，瓜子竟已發芽！”關茯神急行至西瓜圃，見西瓜藤蔓枯萎如繩，葉片上的氣孔滲出紅色汁液，滴落在“暑熱徑”上，竟騰起青煙。
“此乃‘暑熱傷津，氣血瘀滯’之象，”他取出“清暑益氣散”，以芒種正午的井水調和後澆灌，藥粉遇旱土化作藍色溪流，“西瓜翠衣甘涼，能清熱解暑，生津止渴；金銀花甘寒，能清熱解毒，疏散風熱；合茯神之甘淡寧心，共成‘清氣分熱，養心血陰’之功。”
話音未落，西瓜藤蔓重新潤澤，葉片上的焦痕化作“津”“清”二字，前者入土滋養根系，後者升空化作涼雲。關茯神望著重新飽滿的西瓜，見其表皮的青紋間流動著淡藍色汁液，恰似心脈中的清涼之氣正常運行。
二• 始鳴辨心熱
卯時初刻，“ 始鳴”之候應時而來。關茯神在“五音心台”上色變——本該清亮的伯勞鳥鳴，竟如金屬刮擦般刺耳，每一聲都帶著尾音的顫抖，如心經虛火擾動。他以“律管候氣法”測听，代表心火的蕤賓律管紅光暴起，而代表肺金的夷則律管黯然無光，顯示“火克金，心刑肺”之象。
“ 為火禽，應心之神，”他對身旁的蓮子心仙子說道，後者身著碧綠色羅裙，裙擺上繡著未開的蓮心，發間插著一支水晶蓮蕊簪，“今歲暑熱內熾，心神被擾，遂使鳥鳴如鋸。看這 羽焦枯，爪甲泛紅，恰似‘心熱移于小腸，口舌生瘡’之征。”
蓮子心仙子輕揮衣袖，蓮心的清苦之氣如深潭之水，那些煩躁的伯勞鳥嗅到香氣，竟紛紛落在她肩頭，羽毛的赤紅色漸退，露出正常的灰褐色。“蓮子心苦寒，入心經，能清心火，交通心腎，”她解釋道，“《本草再新》言其‘清心火，平肝火，瀉脾火，降肺火’。今與竹葉相配，一清心，一利小腸，使熱邪有出路。”
說話間，一只伯勞鳥忽然劇烈抽搐，口吐白沫，翅下露出“心”“熱”二字。關茯神急取“導赤散”化水灌之，竹葉、生地、木通、甘草等藥靈化作清涼溪流，入喉後竟在其體內形成“心與小腸相表里”之象︰赤色溪流清心火，青色溪流利小腸，最終匯聚于膀胱，化作清液排出。
伯勞鳥恢復平靜時，翅下的“心熱”二字化作“清涼”，隨呼吸散入空中。關茯神望著重新祥和的鳥群，見它們竟排成“心火下降”之形，恰似對治心熱的良方。
三•反舌無聲探暑厥
辰時三刻，“反舌無聲”之候降臨。關茯神站在“陰陽離決台”上，見反舌鳥蜷縮在濃蔭深處，羽毛蓬松如球，雙目緊閉如瞑，任人觸踫也毫無反應——此乃“暑熱閉竅，陰陽離決”之危象。他望向百草園的“心腦圃”，見菖蒲葉尖枯黃，遠志根須焦脆，麝香腺囊滲出褐色黏液。
“反舌屬陰，應腎水之氣，”他對身旁的麝香仙子說道，後者身著絳紫色勁裝，腰掛“通關囊”，囊中裝著麝香仁，“今歲陽熱獨盛，陰液暴脫，遂使‘陰不勝陽，神無所附’。看這鳥身雖涼，掌心灼熱，正是‘熱深厥深’的真熱假寒之證。”
麝香仙子頷首，解下“通關囊”輕晃，麝香的芳香之氣如霹靂破陰，那些昏迷的反舌鳥嗅到香氣，竟紛紛睜眼，羽毛自動理順，露出健康的青黑色。“麝香辛溫，氣極香，能開竅醒神，活血通經，”她輕聲道，“《本草綱目》言其‘通諸竅，開經絡，透肌骨’。今與冰片相伍，共成‘芳香開竅’之劑，可解暑厥之閉。”
說話間，一位“暑厥患者”被急抬而來——竟是人形的“暑閉之靈”，其昏迷不醒，身熱肢厥，牙關緊閉，面赤氣粗，如被無形之手扼住咽喉。關茯神急取“安宮牛黃丸”研末，以西瓜翠衣汁調服，藥丸遇熱化作赤色龍涎，直入心包經。同時，以金銀花、蓮子心煎“清心解暑湯”，頻頻灌服以護陰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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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患者周身汗出，體溫漸降，喉中發出呻吟，手指微微顫動。關茯神指著患者潤澤的唇色︰“看這唇色由紫轉紅，正是‘熱邪外達，陰液漸復’之驗。暑厥之證，需‘開竅與清熱並施，救陰與固脫同用’。”
四•四診合參探暑閉
巳時正刻，“土德診室”迎來一位深度昏迷的患者——人形的“暑熱閉竅”，其體若燔炭，面赤如妝，目珠上視，手足抽搐，口中呢喃不清，如譫語狀，身上散發著酸腐的汗味，正是“暑熱內陷心包，引動肝風”之危候。
關茯神望其面色︰兩顴潮紅如醉，卻非健康之色，而是虛陽外越；聞其聲︰呼吸急促，喉間痰鳴如拽鋸，如熱邪煉液為痰；問其由︰乃在烈日下勞作半日，突然僕倒；切其脈︰洪大無根，如蔥管裹水，正是“氣陰兩竭，邪陷心包”之象。
“此乃‘暑熱熾盛，內閉外脫’之重癥，”他對圍聚的藥靈們說道，“《溫病條辨》雲︰‘暑溫蔓延三焦，舌滑微黃，邪在氣分者，三石湯主之。’然今已入營血，當加茯神、犀角，清心開竅，涼血清營。”
犀角仙子代水牛角）取出水牛角片，其色漆黑如墨，質地堅硬如石，以童便浸泡後磨成細粉，能清熱涼血，解毒定驚；麝香仙子輕捏少許麝香仁，其色深棕，其氣濃烈，如雷霆之速，能開竅醒神；關茯神親自加入茯神、蓮子心、金銀花，共制“清暑開竅散”。
藥散服下，患者周身竟泛起青色汗斑，如暑邪外透之象。片刻後，患者發出長吁，睜開雙目，第一句話竟是︰“恍如從火焰山墜入清涼池。”關茯神望著患者逐漸正常的脈象，點頭道︰“此乃‘營氣漸復，心包得清’之兆。暑熱之邪，最易入營動血，故需‘透熱轉氣，開竅醒神’雙管齊下。”
五•清熱開竅施涼劑
未時三刻，“土德藥房”展開特殊的清涼開竅劑炮制。關茯神親自遴選藥材︰
西瓜翠衣取青皮部分，削去外層硬皮，留其翠綠色內層，切成細條，在月光下晾曬三日，得天地清涼之氣，能清暑熱，利小便，《本草綱目》言其“消水腫，解酒毒”；
金銀花選端午前後采摘的“二花”，其花初開為白，後轉為黃，如金銀相映，能清熱解毒，疏散風熱，《神農本草經》言其“主溫病發熱，熱毒血痢”；
麝香取雄麝臍部香囊中的干燥分泌物，色深棕，氣芳香濃烈，需用“五絕法”炮制︰絕水、絕火、絕光、絕聲、絕人，方能保持其通靈之性；
茯神選用“朱砂茯神”，以辰砂拌之，使“水克火，土伏火”，增強清心安神之效。
“清涼開竅之劑，需清靈流動，”關茯神講解道，將藥材投入“九霄清涼鼎”中，“西瓜翠衣、金銀花如清風拂暑，麝香如閃電開竅，茯神如厚土伏火。今歲暑熱鴟張，非此‘雷霆手段’不能救急。”
鼎中先冒白色霧氣，如肺中清肅之氣；繼而泛起青色雲煙，如肝風被制；最終凝成紫色霞光，如心包之熱外透。待藥成取出，西瓜翠衣已化作透明的“暑氣克星”，金銀花變成“清熱飛蝶”，麝香凝成“開竅寶珠”，茯神形成“安神玉璧”，共成“清暑開竅丹”，丹中隱約可見“心腦同治”的太極圖案。
關茯神以玉盒盛放丹藥，盒蓋開合間，竟有涼氣撲面而來，盒中丹藥表面凝結著細小的露珠，卻不滴落，正是“熱極生寒，寒不傷正”的妙象。
六•七情配伍演清靈
申時三刻，關茯神與麝香仙子登上“七情清靈台”，觀察清熱藥與開竅藥的配伍玄機。但見金銀花、西瓜翠衣在“清熱徑”上輕盈飛舞，如凌波仙子，寒氣四溢；麝香、冰片在“開竅溪”中極速穿行，如閃電俠客，破滯通閉；茯神則端坐在“心腦閣”，如持燈長老，照護神明出入。
“看這金銀花與麝香，”麝香仙子指著閣前互動的藥靈，“金銀花輕清走上焦，麝香辛香通諸竅，二者相須為用，能增強清熱開竅之效，此乃七情中的‘相須’。而西瓜翠衣與附子，一寒一熱，相畏為用，則能制寒涼之偏，防傷脾陽，此乃‘相畏’之妙。”
關茯神點頭，取出“七情清靈圖”，將清熱藥置于上方巽位風位），開竅藥置于下方兌位金位）︰“巽為風，主清透；兌為金，主開破。今以風木之性透熱外出，以金氣之性開竅通閉，使風熱得清，竅閉得開。茯神居中，如黃庭真人，鎮守心腦，此乃‘清靈通竅’之象。”
忽然，圖中的“相反”指針微動，指向冰片與黃 。關茯神微笑︰“冰片性極寒涼，黃 性極溫補，二者相反，恰能制冰片之寒，防其閉邪，此乃‘相反相成’之巧。可見七情之道，如芒種節氣，陽氣極盛而陰氣始生，需剛柔並濟，方得中和。”
七•芒種暑清護神明
酉時初刻，芒種節氣的最後一候“反舌無聲”達到極盛。關茯神率百藥靈眾立于“神明護正台”，見天空中飄來大片積雨雲，如群龍吸水，遮擋住芒種的驕陽，百草園頓時涼爽如秋。他取出“清暑開竅丹”置于台心，丹藥吸收天地清涼之氣，竟化作無數熒光仙子，飛向各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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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群仙子飛向“心熱圃”，金銀花、蓮子心飲其露，清熱之力更增，花瓣上的“清心”二字閃爍如星；第二群仙子飛向“竅閉園”，麝香、冰片吸其精，開竅之功更強，腺囊上浮現“通神”字樣；第三群仙子飛向“心腦倉”，茯神、遠志承其澤，安神之效更穩，倉廩的棟梁上出現“寧心”紋路。
待仙子散盡，百草園中已是暑氣全消︰螳螂恢復青碧矯健，伯勞鳥鳴清亮如琴，反舌鳥重新梳理羽毛，神態安詳。關茯神望著遠處的“清涼鼎”，見鼎中殘留的丹藥竟凝結成“暑清”二字，在暮色中散發柔和的白光。
暮色漸起時，關茯神站在松雲崖上，望著芒種的暑熱被徹底清肅，風中帶著西瓜翠衣的甘涼、金銀花的清香、茯神的清潤，竟成一曲《清暑護神引》。他知道，芒種的暑熱之患已暫得平息，但接下來的夏至節氣，陽氣至極，又將有新的挑戰——比如那些需要滋陰潛陽、養心斂汗的藥草，怕是要好好籌備酸甘化陰之劑了。
結語•八章評贊
贊曰︰
芒種驕陽似火烹，暑邪攻心擾神明。
銀花翠衣清暑氣，麝香茯神護心營。
七情清靈通竅閉，五行生克制陽凌。
且看神明護正處，來朝夏至陰始萌。
預告︰
下一回《夏至•夏至陽極陰始生 茯神斂陽固根本》，且看關茯神如何以茯神之“斂陽”，合五味子、山茱萸之“酸收斂陰”，應對夏至節氣陽極陰生、陰陽交替之證，更有“酸甘化陰藥靈”登場，演繹“陽收陰長”之妙法。正是︰“夏至陽極陰欲生，汗多心悸夢難寧。茯神五味收陽氣，酸甘化陰固本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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