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這個瘋子。”法爾克最終妥協了，“我會立刻組織團隊，制定加盟細則和風控方案。但是，李，你必須給我一個保證。”
“說。”
“等我們把門店開遍全美……你得給我弄到總冠軍戒指。不止一個。”
李飛笑了。
“當然。因為總冠軍，也是品牌的一部分。”
掛斷電話，李飛並沒有立刻離開辦公室。
窗外的紐約燈火璀璨，像一片倒映在黑夜里的星海。但他看的不是風景，而是玻璃上那個模糊的、屬于自己的倒影。
總冠軍，是品牌的一部分。
這句話，不僅僅是說給法爾克听的，更是說給自己的。
商業帝國的擴張需要燃料，而競技場上持續不斷的勝利，就是最烈性的燃料。
他的思緒從“人民戰爭”的宏大布局，飄向了另一個戰場——即將到來的1996年nba選秀大會。
一個念頭，像電流般竄過他的大腦。
這個賽季結束，聯盟將迎來怎樣一群怪物？
他的手指在光滑的辦公桌上無意識地敲擊，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名字，每一個都伴隨著雷鳴般的歡呼和閃光燈。
阿倫•艾弗森。那個桀驁不馴的斗士，用閃電般的變向和一顆大心髒，定義了一個時代的反叛精神。他的商業價值，幾乎是寫在臉上的。
科比•布萊恩特。那個偏執的、渴望勝利到骨子里的少年。他身體里流淌著喬丹的血液，眼神里卻燃燒著比喬丹更瘋狂的火焰。
還有史蒂夫•納什，雷•阿倫，斯蒂芬•馬布里……
96黃金一代！
李飛的指尖停住了。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液晶屏幕前，調出了幾個高中生和大學生的比賽錄像。
屏幕上，一個穿著喬治城大學3號球衣的矮個子後衛，像一陣黑色的風，撕裂了對手整條防線。他的動作充滿了野性，每一次運球都像是對地心引力的挑釁。
是艾弗森。
李飛的目光很平靜。他看到了艾弗森無與倫比的天賦，也看到了他身上那股與整個世界為敵的刺頭氣質。這種氣質，對于品牌來說，是一把雙刃劍。
用好了，是引爆潮流的核彈。用不好，就是自焚的火焰。
然後，他切換了錄像。
畫面來到賓夕法尼亞州，勞爾梅里恩高中的體育館。一個穿著33號球衣的少年，正在進行單調的投籃訓練。
他的動作，幾乎是喬丹的翻版。後仰，跳投，每一個細節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樣標準。
但李飛注意的，是他的眼神。
在一次投籃偏出後，那個少年沒有懊惱，沒有咒罵。他只是默默地走過去，撿起球，回到原來的位置，用完全相同的姿勢，再投一次。
一次，兩次，十次。
直到籃球空心入網的聲音，變得像節拍器一樣穩定。
李飛的瞳孔微微收縮。
他看到了。
那不是模仿，那是吞噬。這個叫科比•布萊恩特的少年，正在試圖將邁克爾•喬丹的一切都拆解、吸收，然後變成他自己的一部分。
李飛笑了。
法爾克想要總冠軍戒指，他想要建立一個王朝。
一個王朝，不能只有一個皇帝。
他需要最忠誠、也最強大的將軍。
“給艾弗森一份合同，讓他成為‘街頭’的王。”
“給科比一份合同，讓他成為‘王座’的繼承人。”
李飛喃喃自語。
尤其是科比。
他從這個高中生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同類的氣息。那種對勝利的極端渴望，那種將一切都投入進去的偏執。
這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
他拿起電話，準備打給法爾克，讓他提前接觸這兩個天才。
他以為這會是一場艱難的談判，畢竟耐克和阿迪達斯絕不會對這樣的瑰寶視而不見。
但他不知道，他想捕獲的獵物，早已將他視作了天空中的神只。
……
弗吉尼亞州，漢普頓。
一座破舊的社區球場，鐵絲網圍欄銹跡斑斑。
“砰！砰！砰！”
籃球與水泥地撞擊的聲音，急促而富有節奏，像是戰鼓。
阿倫•艾弗森渾身濕透，汗水順著他標志性的壟溝頭往下淌，模糊了視線。他面前空無一人，但他眼中卻有千軍萬馬。
一個胯下運球，接一個極速的交叉步變向，快得幾乎出現了殘影。
他突入禁區，迎著想象中的巨人，一個極限的拉桿上籃。
“唰！”
球進。
艾弗森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他沒有停下，撿起球，繼續。
他要把自己榨干。
每一滴汗水，都是對那些質疑的回應。
“太矮了。”
“太獨了。”
“他就是個街頭混混，成不了大器。”
去你媽的！
艾弗森在心里咆哮。
他曾經也為此憤怒、迷茫。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
李飛。
那個同樣來自東方，同樣被視作異類的男人。
他用最蠻橫的方式，撞開了nba的大門，然後把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狠狠踩在腳下。
訓練間隙，艾弗森從破舊的背包里，掏出一本快被翻爛的體育畫報。
封面是李飛隔著尤因暴扣的瞬間。
他的眼神，像一頭俯瞰眾生的龍。
艾弗森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張照片。
喬丹是神，高高在上，完美無瑕。
但李飛……李飛是他們這種人，是從泥濘里爬出來的神。他身上有血腥味，有傷疤，有那種“老子就是不服”的狠勁。
這才是艾弗森想要成為的樣子。
他不需要成為別人眼中的完美先生，他只想成為自己。就像李飛一樣。
“等著我，李。”艾弗森對著封面低語，聲音沙啞，“我會去紐約。我會讓你看到，我配得上和你站在同一塊場地上。”
他並不知道，他視作目標的那個男人，此刻正計劃著給他送上一份足以改變他一生的合同。
他以為自己是追光者，卻不知，他本身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