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該隱有些不明覺厲地撓了撓臉頰,指尖觸踫到的是微涼的皮膚。
那撞擊在他側腹的力量,與其說是傷害,不如說更像一陣突如其來的強風,帶著一種蠻橫卻略顯粗糙的動能。
他甚至沒來得及對這無關痛癢的沖擊力做出反應,身體便驟然一輕!
不是簡單的擊退,而是仿佛被一座無形的、由純粹動能構成的山岳狠狠撞上!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間貫穿了他的軀體,不是單一的重拳,更像是千萬只無形的巨拳在同一毫秒內凝聚、爆發,精準地轟擊在同一點上。
這股力量……該隱腦中瞬間閃過一個評估︰
足以將一艘標準的、擁有厚重合金裝甲的『行星級』貨運飛船,從內部結構到外部引擎陣列,像捏碎一顆雞蛋般徹底崩解成宇宙塵埃!
饒是以他的存在層級,這猝不及防的、高度凝聚的沖擊也讓他的內髒微微一蕩,一絲幾乎可以忽略的悶痛感在腹腔內擴散開來。
他悶哼一聲,並非因為痛苦,而是純粹的意外。
身體不受控制地倒飛出去,視野中的景象急速拉遠,洞壁粗糙的紋理化作模糊的線條。
就在這倒飛的瞬間,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力量核心殘留的、極其細微卻又無比清晰的波動。
一種熾熱、純粹、帶著古老印記的能量特質。
“斗氣?”該隱在空中強行穩住翻騰的感知,觸著眉峰,眼中第一次掠過一絲真正的詫異,低聲自語,聲音在呼嘯的倒飛氣流中幾不可聞。
“怪哉……還有騎士活著?而且……”
他感受著側腹殘留的、如同烙鐵印上般的灼熱與沉重感,那並非物理創傷,而是能量本質的印記,“……還是個斗氣大師?”
這結論讓他心中掀起一絲微瀾。
這個時代,這種力量理應早已凋零在歷史的塵埃中才對,他明明記得那時候, 所許下的,連他都感覺到惡寒的詛咒……
思緒電轉,身體尚未落地,甚至未能完全調整好姿態,一股更加凶厲、更加致命的威脅感已如冰水般當頭澆下!
視野上方,洞頂的陰影被驟然撕裂!
一道刺目的、仿佛由熔化的黃金與太陽精粹鑄成的巨大光刃,裹挾著撕裂空氣的尖嘯,以雷霆萬鈞之勢轟然斬落!
那並非尋常的劍,其寬度幾乎等同于該隱半邊身軀,劍鋒未至,一股沉重如山岳崩塌、銳利如星辰碎裂的混合威壓已搶先一步降臨!
它帶著純粹的毀滅意志,要將下方的一切,連同空間本身,都徹底斬斷、碾碎!
“轟隆——!!!”
巨劍斬落的剎那,時間仿佛凝滯了一瞬。緊接著,是震耳欲聾、足以讓靈魂震顫的巨響!
整個龐大的山洞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攥住、搖晃!
洞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大大小小的碎石如暴雨般簌簌墜落,激起的煙塵如同灰白色的巨浪,瞬間吞噬了劍落之處的景象。
地面在劇烈的顫抖中向下塌陷,形成一個巨大的凹坑,沖擊波化作肉眼可見的環形氣浪,裹挾著碎石和塵土,狂暴地向四周席卷而去,狠狠撞在遠處的岩壁上,發出沉悶的回響。
陽光從山洞外撒下,照出他的身形。
身麻古色的斗篷風衣,被破舊繃帶緊緊纏繞的頸間,雙手也依舊被繃帶緊緊纏繞,一雙與烏有些許相似的淺藍眼眸,面容顯得有些憔悴與滄桑,長著一頭有些許凌亂的白發,雖然被風沙浸染,但依然蓋不住他的發色的溫光,他像是一位疲憊的斗士,讓人莫名的對他有些敬重。
正是先前烏遇到的那一位名叫克伊特的男子!
…………
一小時之前
……
山風帶著刺骨的涼意,卷過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枯枝,發出嗚咽般的低鳴。
克伊特踩在松動的碎石上,每一步都格外小心,靴底摩擦石塊的細微聲響在寂靜的山林中格外清晰。
他臉上慣有的開朗笑容被一種混合著警惕和深深疲憊的神情取代,眼窩下投著淺淺的青影。
“異動”……這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了。
先是牧羊人驚恐地描述夜里山巔閃過的詭異光芒,接著是守林人報告說听到了絕非野獸的沉重腳步和金屬刮擦岩石的聲音。
但遵守騎士法則的克伊特無法置之不理。
他向下望去,只見一雙大大的耳朵在頭上豎起,頭上赫然戴著那黑色的護目鏡。
一雙黃紅相間的豎眸攜帶著那紅色的眼白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威嚴的毛絨亞人,一臉認真且嚴肅的望著克伊特
“你有認真的听我說話嗎?”
克伊特看著菲利斯,他那謹慎得近乎神經質的同伴,在他臨行前幾乎要把他的皮甲都拆開檢查一遍。
“克伊特,听著,”菲利斯緊抓著他的肩膀,眼神銳利如鷹。
“上去只看,只听,記錄!任何可疑的痕跡,任何風吹草動都別放過!
檢查每一塊石頭後面,每一片灌木叢!這地方透著邪門兒,我可不想回來給你收尸!”
菲利斯略顯的身影發出那與他不合適的低沉而嚴肅的聲音,一遍遍重復著安全路線、撤退信號和遇到強敵時的應對方案。
克伊特听著听著咧開嘴,拍了拍菲利斯的背,試圖驅散那過于沉重的氣氛︰
“行了老伙計,別跟老媽子似的。
我保證,連只松鼠都不會去招惹,看完就溜,絕對完整無缺地回來喝你煮的爛葉子湯。
還有,安迷修他們該醒了,去看看吧”
說罷克伊特便轉身離去,菲利斯無奈的嘆了口氣,目送著他遠去。
…………
他也正嚴格遵循著菲利斯的叮囑。
他像一只經驗豐富的獵豹,悄無聲息地移動,銳利的目光掃過每一處陰影。
他俯身查看泥地上的模糊但龐大的印跡,用手指捻了捻,是某種野獸留下的。
他撥開茂密的荊棘叢,檢查是否有被強行通過的痕跡。
他側耳傾听,除了風聲和偶爾的枯枝折斷聲,再無其他。
四周檢查了個遍,除了那些無法解釋的零星痕跡,似乎並無菲利斯想象中的致命威脅。
緊繃的神經稍稍松懈,一絲菲利斯式的自嘲浮上心頭。
也許只是些偷獵者或迷路的旅人?自己是不是太緊張了?
他直起身,準備再往更高處那片據說閃過光芒的岩台探查。
就在這時,一陣更強烈的山風猛地掠過,卷起地上的枯葉塵土,迷了他的眼。
他下意識側頭閉眼,抬手遮擋。
風勢稍歇。
當他放下手臂,重新睜開被塵土刺激得有些發紅的眼楮,視線投向幾塊巨大岩石交錯形成的天然隘口時——
時間仿佛瞬間凝固。
心髒在胸腔里猛烈地撞擊,幾乎要掙脫束縛。血液轟然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退得干干淨淨,留下冰涼的麻木感。
所有的疲憊、所有的警惕、菲利斯喋喋不休的叮囑……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血液奔流的轟鳴。
就在那隘口的陰影邊緣,一個身影靜靜地立在那里。
那身形,那輪廓……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即使光線晦暗不明,即使只是一個側影……
克伊特渾身僵硬,如同被最強大的石化魔法擊中。
他微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一絲微弱得如同嘆息的氣流從唇間逸出。
“……不……可能……”
那個無數次在午夜夢回時清晰浮現、又在清醒時分被理智狠狠壓下的身影。
那個他以為早已消失在時光洪流或命運漩渦中,只能在心底最深處默默思念、甚至不敢輕易觸踫的名字所對應的人。
怎麼會……在這里?
大腦一片空白。菲利斯關于“小心”、“警惕”、“隨時準備戰斗或逃跑”的千叮萬囑,此刻像被狂風吹散的沙礫,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緊握著武器的手指,已經因為過度的震驚和洶涌而至的、無法置信而徹底松脫。
武器“ 當”一聲,掉落在腳邊的岩石上,那突兀的聲響在死寂的山林中回蕩,驚起了遠處樹梢上的一只飛鳥。
而那個身影,似乎也被這聲音驚動,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過了頭。
目光,穿越了空間的距離,落在了呆若木雞的克伊特身上。
剎那間,他的瞳孔猛地收縮。
視野盡頭,他那尚未接觸的年輕徒弟,胸口一片刺目的猩紅迅速蔓延開來吃肉吃的),染紅了那身外袍。
而一旁的壯碩男子,也就是該隱的手似乎剛從徒弟的方向收回,臉上還帶著一絲克伊特無法解讀、卻被他瞬間判定為煩躁的復雜表情。
時間仿佛凝固了。
克伊特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剎那凍結成冰。
世界的聲音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心髒在顱腔內瘋狂擂鼓的巨響,以及一種撕裂靈魂的、無聲的尖嘯。
“不——!!!”
一聲非人的、混合著極致痛苦與滔天怒火的咆哮撕裂了戰場的喧囂。
那不是喊叫,是靈魂被硬生生撕碎時發出的悲鳴與詛咒。
克伊特的身體先于意識動了。
他像一頭被徹底激怒、失去所有理智的遠古凶獸,猛地蹬地!
腳下堅硬的岩石在他狂暴的力量下蛛網般碎裂。
他整個人化作一道裹挾著毀滅氣息的赤紅流光,以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裹挾著碎石和勁風,直撲該隱!
“王八蛋—!!!”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地獄熔岩中淬煉出來,帶著焚燒一切的恨意噴薄而出。
他的眼楮不再是人類的眼楮,而是燃燒著近乎實質的金紅色火焰,瞳孔深處是足以焚毀萬物的瘋狂與絕望。
那張平日里堅毅甚至有些冷峻的臉,此刻因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肌肉虯結,青筋暴突如盤錯的毒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要將口中的名字嚼碎、連同該隱的骨頭一起咽下!
他手中的劍,原本閃耀著神聖或戰斗的光芒,此刻卻被主人狂暴的怒火點燃!
並非元力,而是純粹由憤怒意志催生的、扭曲空氣的古老能量纏繞其上,發出刺耳的嗡鳴,仿佛劍身本身也在為這滔天恨意而顫抖哀嚎。
劍鋒所過之處,空氣被灼燒得扭曲變形,留下一道焦灼的軌跡。
在沖鋒的瞬間,克伊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徒弟蒼白臉上最後凝固的、帶著一絲驚訝其實不然,只是風太大,把自己手里的肉給震飛了,有些郁悶)的表情。
這畫面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深處。
一個聲音在他腦海里瘋狂嘶吼、回蕩,蓋過了一切理智
這念頭如同野火燎原,瞬間焚毀了他所有的克制、策略,甚至對自身安危的考量。
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一個用血與火寫成的命令︰
“殺了他!”
他沖到該隱面前,不是戰斗的姿態,而是純粹毀滅的宣泄!
裹挾著焚風的巨劍帶著開山裂海般的威勢,毫無技巧、毫無保留地朝著該隱的頭顱——那個他認定沾染了徒弟鮮血的罪魁禍首——狂暴地劈砍而下!
劍鋒未至,那凝聚了無盡悲憤與殺意的熾熱威壓,已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燃燒起來。
這一刻,克伊特不再是戰士,他是復仇的化身,是只為毀滅該隱而存在的、行走的怒火風暴。
該隱側身躲開,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原本握緊的拳頭又放了下來,隨後無奈地嘆了口氣,擺了擺手︰
“你要是喜歡,你就撿去養吧。”
說罷他便徹底隱去身形,消失的無影無蹤……
烏︰……?
…………
…………
我不要考試!不要期末考!放我回家,我要寫文
然後踏馬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