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周翼明,你們領三千兵馬,沿甦子河布防,修補橋梁棧道,確保糧道暢通。”徐天爵指著沙盤上蜿蜒的河流,“北路四軍的糧草全靠你們,若斷了供給,軍法處置。”兩人齊聲應是,年輕的周翼明攥緊了拳頭,指節在甲冑上泛出白痕。
最後,他看向站在末位的秦良玉,這位女將一身銀甲,鬢邊的紅纓隨呼吸微動,背後的白桿槍桿還沾著泥點。“秦將軍,你所部白桿兵擅長山地作戰,就坐鎮赫圖阿拉,隨時準備支援各路。”
秦良玉微微欠身,聲音清亮如玉石相擊“末將遵令。只是听聞北路苦寒,督師可要提醒諸位將軍,備好御寒衣物。”
徐天爵頷首“說得是。傳令下去,各營除甲冑外,每人再加發一件棉襖,今夜就趕制出來。”他走到廳門口,推開沉重的木門,關外的晚風帶著草木清香涌進來,吹散了廳內的血腥氣。遠處,歸營的士兵正圍著篝火唱著軍歌,歌聲里混著鐵器踫撞的脆響,在八月的夜空里越傳越遠。
現在秦良玉已經和秦邦屏、秦民屏兄弟倆會合,手下的白桿兵也已經來到了七千多人。
有這麼一支強軍,即便新軍主力撤離,蒙古人也不敢輕舉妄動,趁火打劫。徐天爵也放心。
“諸位,”徐天爵回頭望著眾將,夕陽的金輝落在他染血的戰袍上,“努爾哈赤北逃,遼東已復,但這不是結束。三個月內,我要看到長白山下再無後金一兵一卒。京師有事,我要先回京述職,你們要各司其職。”
“是,請督師放心。”
將軍們抱拳行禮,甲冑踫撞聲連成一片,像春雷滾過大地。他們轉身離去的背影里,有久經沙場的沉穩,有初露鋒芒的銳利,更有收復河山的決絕。徐天爵望著沙盤上那道向北的灰線,指尖在吉林的位置輕輕敲擊,仿佛已听見北路兵馬踏破雪原的聲響——那是大明的鐵蹄,正朝著最後的勝利,一步一步,踏碎關外的寒霜。
看著眾人離開,徐天爵掀開帳簾,關外的風裹挾著沙礫撲面而來,他望著校場上整裝待發的親衛,朗聲道“徐虎,點齊一千輕騎,帶足三日干糧,隨我回京!”
“得令!”徐虎轉身出帳,校場上立刻響起整齊的甲冑摩擦聲。一千親衛都是從遼東軍里挑出的精銳,每人配兩匹戰馬,一匹馱行李,一匹乘騎,馬鞍旁掛著戰刀與勁弩,腰間還別著干糧袋,只消一聲令下,便能即刻馳騁。
徐天爵翻身上馬,胯下的“踏雪”是匹遼東神駿,通身雪白,唯有四蹄帶點墨色,是從赫圖阿拉城內搶來的坐騎,之前是努爾哈赤的愛馬,現在是他的了。
徐天爵勒住韁繩,最後望了一眼遠處的宮殿,那里的箭樓還插著之前激戰留下的斷箭,城根下的野草里,或許還埋著將士的枯骨。“走!”他低喝一聲,踏雪長嘶一聲,率先沖出校場。
一千輕騎緊隨其後,馬蹄踏過青草的地面,發出“嗒嗒”的脆響,像一串驚雷滾向關內。
出了赫圖阿拉,官道兩旁的白楊樹葉子早已落盡,光禿禿的枝椏指向灰蒙蒙的天,像無數只伸向天空的手。
東北這塊氣溫降的真快,再加上現在是小冰河時期,就更加明顯了。
徐天爵走在隊伍最前頭,披風被風刮得獵獵作響,他卻渾然不覺,只是催著踏雪一路疾馳。徐虎打馬跟上,見他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大人,要不要歇口氣?這都跑了兩個時辰了,弟兄們的馬也該飲點水了。”
徐天爵勒住馬,望向遠處的山坳,那里隱約有炊煙升起,應該是個驛站。“就在前面歇腳,給馬飲水加料,人吃點干糧,半個時辰後繼續趕路。”
雖說他想馬上趕回京城,但他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而且附近時不時還有沒有清理干淨的女真人進行抵抗?
他還是要小心一點,別像李如松一樣陰溝里翻船。
驛站的老驛卒見來了一隊騎兵,嚇得趕緊跪地迎接,看清徐天爵的督師令牌後,更是連聲道“大人里面請,小的這就燒水!”徐天爵擺擺手,讓親衛們自行照料馬匹,自己則坐在驛站門口的石階上,從懷里掏出張嫣的信,又看了一遍。
“大人,您這一路上就沒松過眉頭。”徐虎遞過來一塊干餅,“夫人吉人天相,定能平安生產的。”
徐天爵咬了口干餅,餅渣掉在衣襟上也沒察覺“我不是擔心這個。”他望著關內的方向,“朝中這幾日怕是不太平。東林黨那伙人指不定要在皇上面前說些什麼,當今天子尚且還算聖名,再加上身邊有不少我們徐黨的賢臣,暫時還不用害怕東林黨那群亂臣賊子。”
除了私事,他還有一件大事要辦,為手下的人清賞,手下的弟兄們跟著他出生入死,于公于私,也要得到自己該得到的東西,再說了,他想完全掌控遼東,還要依靠手底下這些人。
這次回去,徐天爵要讓他們憑借軍功坐上遼東官場上各個關鍵位置,讓遼東徹底掌控在自己手下。除此之外,他還需要向朱由校請示,從關內調集民眾開發遼東,這些事都很重要,他必須加快步伐。
雖說現在遼東的邊患徹底平下去了,可大明依舊危機四伏,根本性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沒了女真人,還有蒙古人北邊的威脅在。
沒了女真人的制約,蒙古人恐怕會接替女真人的位置,形勢依舊不容樂觀,而且最根本的土地兼並問題沒有解決,再照這樣下去,快則二三十年,慢則五六十年,大明必將淪為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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