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志瞧見梁興走過來,不禁開口問道︰“興哥,事兒都處理完了?”
梁興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笑意,輕輕點頭應道︰“嗯,都搞定了。”
這時,梁興敏銳地察覺到林青志情緒有些低落,心想他大概是對自己處置領頭人的手段頗有微詞。
不過,梁興並沒有急著解釋,而是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付那領頭人的手段,太狠辣了些?”
林青志沒有絲毫隱瞞,坦然承認︰“沒錯,雖說他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可我們直接處置他就行了,沒必要用那種方式。況且,這也違背了你們佛門慈悲為懷的教義……”
梁興收起笑容,一臉認真地說道︰“佛門講究慈悲為懷,這沒錯,但也不是對所有人都一概而論。我問你,那些罪大惡極之人,做出傷天害理之事,要是對他們講慈悲、網開一面,那對死在他們手上的無辜之人,公平嗎?”
林青志一時語塞,頓了頓才說︰“可是……”
梁興打斷他,情緒有些激動︰“可是什麼?就給他們一個痛快,這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嗎?怎麼對得起那些被他們害死的人!”
林青志依舊不認同梁興的觀點,反駁道︰“但不是還有十八層地獄嗎?那些作惡多端的人死後,自然會下地獄遭受懲罰。”
梁興冷笑一聲,說道︰“哼,死後才受罰,那還有什麼震懾力?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就是要讓他們害怕,讓他們在臨死前懺悔,痛哭流涕,也嘗嘗面對死亡的恐懼。”
林青志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我還是沒法認同你這種以殘忍的方式去去懲治惡人的做法。”
梁興笑了笑,說道︰“我也不指望你能認同。其實,說起來,我也算是個‘病人’。我之所以以殺止殺、以暴制暴,就是想讓那些妄圖作惡的人,在動手之前多掂量掂量,會不會有報應,會不會有人用同樣的手段對付他們。就拿那個領頭人來說,他修煉紅白雙煞,抽取無辜之人的靈魂,手段極其殘忍。紅煞需借助憤怒之力,白煞要靠恐懼之力,你能想象那些無辜者臨死前遭受了怎樣的折磨嗎?”
林青志沉思片刻,雖說心里依舊不認同梁興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幾分道理,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好吧,你有自己的做事原則,我也不會強行干涉。”
梁興明白,林青志很難認同自己的觀點,多說無益,便說道︰“行了,事情都解決了,我也該回去復命了,還得審問那領頭人的靈魂,問出暗影門在市里的據點。”
林青志點頭道︰“嗯,我們出來也有段時間了,是該回去了。興哥,上車吧。”
梁興擺了擺手,說︰“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坐飛行器回去就行。”說罷,他從儲物戒中取出一片樹葉。
只見梁興將靈力注入那片樹葉之中,樹葉瞬間變大,化為一艘精致的小型飛行器懸于半空。
梁興輕輕一躍,穩穩地站在飛行器之上,然後朝林青志揮揮手,說道︰“拜拜,我走也!”說完,白光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林青志無奈地搖搖頭,獨自駕車返回。
一路上,林青志思緒萬千。
他心里還在琢磨著梁興那以殘忍手段去懲治惡人的行事風格,雖說嘴上沒再爭論,但他依舊難以完全認同。
林青志回到了那間熟悉的面館。
面館里彌漫著熟悉的煙火氣息,食客們的談笑聲交織在一起。
白若雪正在櫃台後面忙碌著,王大海則在一旁幫忙收拾桌子。
白若雪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推門而入的林青志,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小志,你可算回來了,事情處理完了?”
林青志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應道︰“嗯,是的。”說著,他走到櫃台前坐下。
王大海也湊了過來,好奇地問︰“咋啦,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遇到啥麻煩事兒了?”
林青志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今天和梁興處理領頭人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當然,一些過于血腥的細節被他隱去了。
白若雪听完,微微皺起眉頭,輕聲說道︰“雖然那領頭人罪有應得,但興哥的手段,听起來確實有些……”
王大海則大大咧咧地擺擺手︰“我覺得沒啥,這種壞人就不能手軟,要是我,說不定比阿興還狠呢。”
林青志苦笑著搖搖頭︰“我也知道他罪不可恕,可我總覺得興哥他是佛門弟子,不應該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去懲治惡人。”
白若雪輕輕拍了拍林青志的肩膀,安慰道︰“你有自己的堅持是好事,不過興哥肯定也有他的考量。”
王大海在一旁點頭附和︰“就是就是,而且你看,要是不這樣,怎麼能讓那些壞人長記性呢。”
林青志沉思片刻,說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只是這事兒在我心里還是有點過不去。”
白若雪若有所思地輕抿下唇,手指在櫃台上輕輕敲了敲,開口說道︰“小志,我理解你的想法。道士講究順應自然、清靜無為,你覺得興哥的手段太激烈。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世間的惡有時候就像野草,若是不拔除干淨,就會肆意蔓延。興哥的做法,雖然看似極端,可也是為了盡快遏制住惡的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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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海在一旁听得直點頭,搶著說︰“就是就是,雪姐說得太對了!那些壞人可不會跟你講什麼清靜無為,你對他們客氣,他們就會得寸進尺。就拿之前咱遇到的那幾個小混混來說,要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還不得天天來咱面館搗亂啊!”
林青志嘆了口氣,反駁道︰“王哥,那不一樣。對付小混混,嚇唬嚇唬他們,讓他們不敢再來就行了,可興哥對那領頭人,手段太過殘忍,我實在無法接受。佛門子弟,本就該以善念為本,用溫和的方式去化解矛盾,而不是以殘忍的手段來以暴制暴。”
白若雪目光柔和地看著林青志,耐心勸道︰“小志,我知道你心懷善念,這是好事。但有時候,溫和的方式不一定能解決所有問題。你想想,有些壞人,他們已經深陷惡念之中,根本听不進道理。對于這樣的人,適當的強硬手段或許才能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王大海拍了下大腿,激動地說︰“雪姐,你這話太在理了!就像我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村里有個惡霸,專門欺負那些老實巴交的村民。大家都拿他沒辦法,後來有個外村的壯士來了,把那惡霸狠狠揍了一頓,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欺負人了。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對壞人就得用狠招!”
林青志皺著眉,神色凝重地看向王大海和白若雪,緩緩說道︰“我並非不認可對惡人的懲處,以暴制暴在某些情況下或許是必要的手段。但興哥身為佛門弟子,佛門倡導慈悲為懷,他用那般殘忍的手段虐殺惡人,實在有違佛門教義。”
王大海撓了撓頭,滿臉疑惑地說︰“我就不明白了,那領頭人做了那麼多壞事,怎麼處置不都一樣嗎?只要能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手段殘忍點又何妨?”
林青志耐心解釋︰“王哥,善惡之間的界限雖清晰,可懲處惡人的方式卻大有講究。若是以殘忍的手段去對待,那和惡人又有何區別?我們追求的是正義的伸張,而不是用殘忍的方式去懲治惡。”
白若雪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透著思索︰“小志,我能理解你的顧慮。但從現實角度看,有時候常規手段難以對那些冥頑不靈的惡人起到震懾作用。興哥或許是想通過這種極端方式,向其他潛在的惡勢力傳遞一個強烈信號,讓他們不敢輕易作惡。”
林青志苦笑一聲,回應道︰“雪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興哥做為佛門弟子,佛門的慈悲不僅僅是一種理念,更是一種修行。興哥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即便初衷是好的,可在旁人眼中,執法者的形象也會因此受損。這就好比為了撲滅一場大火,卻點燃了整片森林,最終帶來的後果可能遠超預期。”
王大海急得直跺腳,大聲說道︰“你們就是想得太多了!那領頭人壞事做盡,人人得而誅之。阿興不過是替天行道,管他手段殘忍不殘忍,只要能為民除害,就是好事!”
林青志看向王大海,語重心長地說︰“王哥,沖動解決不了問題。我們不能因為對方是惡人,就拋棄了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如果今天我們認可用殘忍手段去對待壞人,那明天這種方式會不會被濫用?到時候,誰來界定什麼是真正的惡?”
白若雪思索片刻,緩緩說道︰“小志,你的擔憂不無道理。但在這個復雜的世界里,我們很難找到一種絕對完美的方式去處理所有問題。興哥的做法雖然極端,但也是在當下環境中做出的選擇。或許我們可以在堅持原則的同時,也試著理解他的想法。”
雖然這話有點和稀泥的意思,但林青志還是點點頭,說道︰“白姐,我知道興哥也是為了維護正義,只是我希望他能找到一種更合適的方式。佛門弟子,講究的是度化眾生,即便不能讓惡人立刻向善,也不該用殘忍的手段去懲治惡人,再說了,執法者可以處置作惡的修士,但處置不是虐殺。”
王大海撇了撇嘴,嘟囔道︰“我還是覺得你太心軟了。對壞人就不能客氣,就得讓他們知道厲害,不然他們永遠不會收斂。”
林青志笑了笑,說︰“王哥,我不是心軟,而是堅守內心的原則。我們可以用強硬的手段去阻止惡人的行為,但不能用殘忍的手段去懲治惡人,特別是做為執法者,去虐殺作惡的修士,是很解氣,可是別人又怎麼看執法者,是不是覺得執法者也是惡人?”
白若雪輕輕嘆了口氣,說︰“看來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也爭論不出結果。希望興哥在以後的行動中,能找到一種更符合他身份和原則的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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