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紓】︰看你這麼想我的份上,獎勵一塊草莓蛋糕,在冰箱里,我做的,去吃吧!
草莓蛋糕?
俞柏遙做夢都想吃凌紓做的甜食。
在新西蘭,他根本不缺零花錢,這一家一人精神上虐待他,物質一直很豐厚,他想吃甜的,就能去買甜的。
可沒有一家能做出她的味道。
他幾乎是立刻就出了房間,徑直走向了那台雙開門大冰箱。
一盒四寸的草莓慕斯蛋糕,上面擺滿了鮮紅香甜的草莓。
他坐到西廚的吧台前,將蛋糕打開,挖了一口送進嘴里。
奶油的清甜與草莓的微酸,治愈著他擰巴郁悶的心池。
沙發上,艾莉的哭聲改為了啜泣。
老亨利一言不發的坐在軟椅上,兩人的沉寂似乎比尖叫更為窒息。
可現在,俞柏遙不在乎了,一點兒也不在乎。
吃了兩口,他將剩下的分好。
端到老亨利和艾莉的面前,平靜地說,\"吃一些墊墊肚子吧。\"
老亨利沒想到俞柏遙這麼快就收拾好了情緒,愣了愣。
最終沉默的接過。
蛋糕確實很好吃,不甜不膩,滿口水果的芳香。
他們來的匆忙,一下飛機就被送到了這兒,蛋糕是誰準備的,可想而知,就是剛剛那個美麗的女孩兒。
老亨利體面了一輩子,對這樣的女孩實打實的欣賞。
他忽然就問,\"aex,剛剛那個女孩,就是你在華夏最好的同伴嗎?\"
俞柏遙︰\"是。\"
老亨利又問,\"一起來接你的那位女士,是她的祖母?\"
俞柏遙依舊點頭。
老亨利︰\"他們對你真好。\"
俞柏遙握著小勺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外公,眼底掠過復雜的情緒。
他輕輕\"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老亨利慢慢吃著蛋糕,目光落在茶幾上和客廳的各個角落,都貼著黃色的便利簽,用英語標注著注意事項。
他嘆了一口氣,聲音里夾雜著蒼老的喟嘆,\"我們……對不住你。\"
這話讓旁邊的艾莉猛地抬起頭,眼里又燃起幾分尖銳,\"你在說什麼?我們哪里對不起他?!\"
\"夠了!艾莉!\"老亨利打斷她,聲音不大,帶著久違的嚴厲,\"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再看看人家對他的心意,你不覺得羞愧嗎?\"
艾莉被噎得說不出話。
眼神依舊不甘,可沒有理她。
俞柏遙將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點兒波瀾也沒有。
艾莉若是會羞愧,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起身收拾餐盤,淡道,\"後天要去看醫生,你們早點休息。\"
\"我待會要出去一趟。\"
艾莉立刻尖聲質問,\"你要去哪?要去找那剛剛那個女孩兒!我們跟你才是一家人,她算什麼東西?\"
俞柏遙的怒火瞬間被勾起,冰冷的眼神如一把利刃,狠狠地投射在艾莉癲狂丑陋的臉上。
艾莉哪里見過這樣的眼神。
她感到害怕,\"你不是我的兒子!你被魔鬼上身了!是誰!那個女孩是東方的女巫!他奪走了你的靈魂!\"
俞柏遙盯著她,一股寒意鑽入她的骨頭逢里,他一字一頓的說,\"你最好閉嘴。\"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你再用這種骯髒的話詆毀她,我就把你送到精神病院,永遠也別想出來。\"
一米九的身形逼近,如高樓,遮住了艾莉眼前最後一寸陽光。
她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感,眼底的狠厲如他的父親一般,每每動手打人前,端著英俊的樣貌,行魔鬼之事。
艾莉打了個哆嗦,不敢再出聲,抱著頭縮進了角落。
眼神還是那麼怨毒。
老亨利連忙起身,擋在兩人之間,蒼老的手按在俞柏遙的胳膊上,\"aex,冷靜一點兒,她病了,別跟她計較。\"
\"你要去哪兒,我都不攔著,我在這兒看著她。\"
俞柏遙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常態,道,\"去拜訪紓紓的外祖母。\"
\"紓紓的老師是華夏最好的中醫醫生,我要拜托他治病,當然要去打好關系。\"
\"我們什麼都要求人家,憑什麼在這叫囂?\"
\"晚一些我讓人送餐上門,艾莉,你在家最好安靜一些,不然被人送進警局,遣返回國,我不會再花心思帶你過來。\"
這回,艾莉徹底老實了。
欺軟怕硬是她的病。
俞柏遙出門後,先去對面的菜市場,買了些熟食,給兩人蒸了米飯後,再去買了些阿婆喜歡的布料。
他照著新地址,找到了她們現在住的小區。
七年沒有回來,他揣了一沓現金,都不好使了,花錢受挫,讓他有一種落後的感覺。
好在他認字兒,還听得懂中文,和陸州的方言,困難指數三顆星。
他是突然到訪的。
阿婆很開心,\"哎呀,柏遙你來怎麼不提前說呀,我好去買菜呀!\"
俞柏遙笑了笑,\"我來是應該的。\"
阿婆熱情的拉他進門,看著空空如也的走廊,問,\"你外公和你媽不來呀?怎麼也讓咱盡盡地主之誼吧,來家里吃個飯呀。\"
俞柏遙︰\"不了,我媽她狀況不好,不方便。\"
\"紓紓呢?\"
阿婆就知道他一來就會問,笑呵呵的道,\"在樓上睡覺呢,前段時間醫院實習給她累壞了,你上去叫她起床唄,現在還早,讓她帶你去附近逛逛,去參觀一下咱的店。\"
俞柏遙猶豫了一下。
最終點頭。
他將禮品放下,換上拖鞋,在一樓晃悠了一圈。
腳步輕輕的上樓。
閣樓平常就是凌紓的地盤,有個小客廳,廳里有一張雲朵沙發,平常也不會有別人來,她就會睡在沙發上。
俞柏遙踏上來,就看見她四仰八叉的仰在沙發里。
腿掛在沙發壁,腦袋都快掉下沙發了。
她還是這樣,睡姿隨意。
要不是這沙發就這麼點兒大,不夠她發揮,肯定能橫著睡。
他將腳步放得更輕,走近一看,她睡著時臉色更紅潤,一頭濃密的發絲裹著臉頰,漂亮得像個瓷娃娃。
縴細的腿,縴細的胳膊。
身形沒有什麼變化。
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個人是怎麼用這種看著一折就斷的胳膊和腿揍人的。
哪里來這麼大的能量,擋在他面前呢?
凌紓一翻身,嘴里還嘟噥了一句,險些栽下沙發。
俞柏遙眼疾手快要扶,凌紓就醒了。
睜眼時,琥珀色的眼瞳還濕潤著,聲音還有啞啞的,疑惑極了,\"遙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