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測官剛走遠，旁邊就湊過來個戴尖頂帽的法師，瞅著查理手里的 001 號牌咋舌︰“你是哪個學院的學生？這等精神力，怕是聖魔法學院的高材生吧？”
查理正把玩著玄鐵牌，隨口應道︰“帕拉塞爾學院的，听說過沒有？”
“帕拉塞爾？” 那法師眼楮瞪得溜圓，“就是那個出了三位星宮魔導師的帕拉塞爾？怪不得呢！”
老法師在一旁听得嘴角抽了抽，終于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查理背上︰“好你個小子！我還以為你是哪個小魔法學院的毛頭小子，一路上跟你絮叨了那麼多‘過來人經驗’，合著你就是我說的那種祖墳冒青煙的天才？”
他說著又上下打量查理，見少年依舊是那副清清爽爽的模樣，倒沒多少前輩的架子，只是嘖嘖稱奇。
“日曜級的魔法師，擱在十年前能當軍團首席顧問了，你倒好，混在預備役里跟沒事人似的。”
話是這麼說，可他跟查理混了一路，早沒了初見時的拘謹，此刻也只是笑著搖頭，倒沒什麼壓力。
只是目光掃過查理手里的 001 號牌，再低頭看看自己那塊 003，老頭忽然長嘆了口氣，把法杖往地上一頓，水晶頭磕得地面當當響。
“得，這下徹底沒戲了。” 他垮著肩膀嘟囔，“本來還琢磨著，憑我月影級巔峰的實力，怎麼也能混個魔法師隊的頭兒當當，結果來了個 001……”
他斜睨著查理，眼神里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合著我這一路上吹噓的‘大隊長夢’，全成了給你鋪墊了？”
查理被他逗樂了，剛想說點什麼，卻見老法師忽然又挺直了腰板︰“罷了罷了，跟著天才混也不丟人。以後你要是當了魔法總監，可得記得提拔提拔我這‘啟蒙恩師’啊？”
“您就別取笑我了。” 查理笑著把身份牌揣進懷里，“我對當領導可沒興趣。”
“那正好！” 老法師眼楮一亮，立刻來了精神，“你不想當，我來當副手啊！反正都是為伯爵大人效力，誰領頭不一樣？”
說著他又樂顛顛地拽著查理往營帳走，嘴里又開始念叨起當年跟著伯爵打仗時的趣事，仿佛剛才那點 “心碎”，早被風刮到九霄雲外去了。
查理听著他中氣十足的絮叨，忽然覺得這老頭的 “大隊長夢”，說不定換種方式還真能實現。畢竟，有個 001 當 “靠山”，當個副手似乎也不錯。
第五軍團的校場上，鐵甲與法袍交織成流動的色塊。
坎特伯雷伯爵身披瓖銀邊的玄鐵甲，肩甲上的獅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先是走到戰士隊列前，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最前排老兵的鎧甲︰“拉爾夫，你胳膊上的舊傷怎麼樣了？”
被點名的老兵猛地挺直腰板，聲音洪亮如鐘︰“托大人的福，能劈斷三個哥爾特人的脊梁！”
伯爵朗聲大笑，從腰間解下酒囊扔過去︰“今晚讓伙房給你們炖牛肉，管夠！”
接著是術士方陣。伯爵耐心听完術士首領的咒力儲備匯報，目光落在幾個年輕術士身上︰
“你們的先祖曾用生命為盾，擋住過深淵裂隙，別丟了這份血性。”
他摘下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遞給為首的術士︰“這枚‘血誓戒’能增幅血脈咒力，關鍵時刻用得上。”
術士們單膝跪地，戒指接觸掌心的剎那，泛起淡淡的血光。
輪到魔法師部隊時，伯爵的目光掃過隊列，在查理面前忽然頓住。
他眉頭微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握著劍柄的手指輕輕動了動 。
“查理？”
為什麼查理會出現在這里？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四年級的學生吧？征召令上不應該出現他的名字吧！
帝國律法明著寫，高等學院的在讀生可延緩征召，學院那邊早該給你遞豁免文書了。這征召令上，按理說不該有查理的名字才對。
頓了頓，伯爵還是將原本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
“諸位魔法師先生。” 伯爵的聲音透過擴音咒傳遍全場，“邊境的迷霧森林里，出現了未知的能量波動。參謀部決定組建一支超凡偵查隊，由魔法師、術士和高階戰士混編而成，深入迷霧核心探查。這也是你們的第一個任務。”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落在查理身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查理?威廉姆斯代表001，以及編號 003 至 010 的魔法師，你們已被列入備選名單。這支部隊需要潛入敵後，直面未知的危險，現在，告訴我你們的答案。”
老法師在一旁悄悄捅了捅查理的胳膊，眼楮亮得像兩顆水晶︰“傻站著干嘛？這可是伯爵大人親自點將！”
查理望著伯爵眼中的期許，又看了看周圍法師們或興奮或凝重的神情。
他往前一步，聲音清晰有力︰“我加入。”
老法師緊隨其後︰“老夫也來湊個熱鬧！”
回應聲此起彼伏，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魔法師隊列里激起層層漣漪。
伯爵滿意地點點頭，鐵甲下的肩膀微微放松︰“很好。一個時辰後，偵查隊成員到主帳領取任務卷軸，記住 ，你們的眼楮，就是軍團的眼楮。”
……
主帳的羊皮簾被風掀起一角，帶進些微沙塵。坎特伯雷伯爵摘下頭盔，露出被汗水浸濕的銀發，他隨手將頭盔擱在堆滿地圖的木案上，指節叩了叩桌面︰“坐。”
查理在對面的矮凳上坐下，帳內彌漫著淡淡的松節油味 —— 那是繪制軍事地圖的顏料氣息。伯爵給自己倒了杯麥酒，又推給查理一杯，琥珀色的酒液在粗陶杯里晃出細碎的漣漪。
“你不該來的，這里和之前你曾經來過的戰場是不一樣的。” 伯爵率先開口，聲音比在校場上溫和了許多，眼神卻像淬了火的劍，直透人心，“帕拉塞爾學院的天才，留在後方研究魔法卷軸，比來這絞肉場有價值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