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說完這句話後,西里爾額頭冷汗直冒。德內布在一旁“唔唔”地叫著動著,見他的樣子似乎對許安說的話感到極度不滿。
許安狠狠瞪了德內布一眼“德內布•斯特林先生,我們已經給這座房子施加了魔法。哪怕你用盡這輩子最大的力氣大喊大叫,外面的人也根本不知道這個房子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勸你盡早放棄你想要求救的念頭,放乖點,否則只能讓你吃點苦頭了。”
德內布不僅沒有按照許安說的那樣做,反而掙扎更劇烈了。
他的動靜實在太大,很影響之後眾人的行動,瑞文西斯忍不下去了。
她拿出包里掏出一瓶藥劑。
這瓶藥劑比起水狀液體更像是某種粘稠的膏狀物,瑞文西斯傾倒了一點在手指上,走到德內布面前迅速將這膏狀物涂抹在他的人中和後頸。
“這是什麼,瑞文西斯?”季阿娜從未看見過她掏出這樣的瓶子。
“能讓人迅速感到疲憊的藥,聞到一點味道就會昏昏欲睡,身體使不上力。我擔心我會失眠就時刻準備了這個藥劑。”瑞文西斯晃晃手里的瓶子,“不過很可惜,我的睡眠質量向來都還算不錯,根本用不上它。”
“那你怎麼不早點拿出來?”季阿娜好笑地看著她,“你也能看見我和汪達費了多麼大力氣才勉強按住他。”
瑞文西斯身形一頓,面色從尷尬轉換成不好意思,她極小聲回答“我說了嘛,我根本用不上這東西。一時間就沒有想到我身上還有這東西嘛……”
看瑞文西斯的反應,看來她的確沒想起來。
季阿娜也不是心胸狹隘的人,她拍拍瑞文西斯“行吧,這次原諒你了。”
藥劑的效果很快在德內布身上體現出來。
他的動作越來越虛弱,到了最後就只是坐在椅子上耷拉著眼皮,憑借著身為矮人的強健身體素質才沒有徹底暈過去。
這下,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為接下來的審問了良好的環境。
許安走到西里爾面前,扯下他嘴中的布。
“西里爾,你的安全意識可真好啊,劇院安保好,你每天都窩在自己的劇院里面,不出門,我們對你的調查就無從下手。”許安怒視著他,“後面還給我們寄威脅信。既然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為什麼不直接對我們下手,留著我們這些威脅干什麼,陪你演戲嗎?”
西里爾干咳幾聲。
咳完後他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地看向地面。
許安怒道“說話,西里爾!”
接著西里爾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承認,那封威脅信是我給你們的,我早就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以及你們對我們的調查。不是我們不想對你們動手,而是你和你身邊的雇佣兵實力都不容小覷。尤其是他們幾個人,我在冒險者公會調查過他們的檔案,履歷相當豐富,那些經歷絕非普通人能做到的。我們要是貿然對你們動手,一定會付出非常慘痛的代價,所以能做的只有威脅你們。”
西里爾只說了威脅信一事,但也變相承認了自己的罪名。
汪達握劍的右手用力,面罩下的眼楮也死死盯著西里爾。
還好在進入撒伯里烏後,許安就不讓他們去冒險者公會出面,一是怕暴露身份,二是怕有心之人在那里蹲守他們。
他們的檔案也不算保密級別,西里爾要是和公會會長交情好,一定就能查到,上面還有他們的黑白照片。
“那你們所謂的那個‘計劃’是指什麼?”許安問到了關鍵問題,“那個你與德內布互通的信件中提到的那個‘計劃’,其中還提到了你們使用‘年輕力壯的試驗品’,那個‘實驗場所’是不是就是德內布東區郊外的礦場內部?”
西里爾喃喃“原來我那些消失的信件不是德內布從我這里拿走的,而是你們偷走的嗎……”
許安警告“不要轉移話題,西里爾。”
另一邊,本來強制“被疲憊”的德內布再次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只是他這次發泄的力量非常微弱,幾乎可以忽略。
季阿娜偷偷問瑞文西斯是不是你很久沒用這個藥已經過期,效果沒有那麼好所以德內布能掙扎,瑞文西斯反駁她是上半年剛剛煉制的,上一瓶過期的早就被淘汰了,說矮人身體恢復素質和汪達一樣好而已。
不過。
季阿娜還注意到,此前德內布憤怒的目標從來是對著許安,但這次,他震驚地看向西里爾,然後一直想要用腳去踢他發泄怒火。
內訌了嗎?
難道德內布有給西里爾說和他之間通信的信件需要處理掉,不能露出任何蛛絲馬跡,但這件事被西里爾徹底忘了還把信件收起來,要是被人發現信中的內容是完全洗不清嫌疑的。
嗯……
季阿娜搖頭。
對他們之間沒有她和她的隊友們那樣緊密配合而感到惋惜。
許安同樣注意到了旁邊德內布似乎有話要說,她還在猶豫是否讓德內布說話時,一直沉默的懷恩先一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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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西菲爾先生,我很想知道,托特先生是不是也被你們歸為了‘試驗品’的範疇?”
西里爾挑眉,他不否認“托特那個小伙子撞見了我們的秘密交談,他听到了不該能讓他听見的內容。為了不讓秘密泄露出去,一開始本想讓他成為‘試驗品’的,但他完全不服從管教總是想逃跑,所以只能殺了他。”
德內布更激動了。
許安看著德內布“你似乎有話要說?”
德內布迅速轉頭看著許安,瘋狂點頭。
在許安看來,德內布應該是想要辱罵這個禁不住責問的同伴,隨便一問就能把所有東西全供出來了。所以許安不想給德內布出聲的機會,而是繼續將矛頭指向西里爾。
“西里爾•歐西菲爾,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你們信中的‘計劃’究竟指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不僅是李時雨想知道故事背後的真相,還是所有人包括懷恩在內最想知道的事情。
只要知曉了“計劃”,那層籠罩在撒伯里烏上空無形的陰霾就會散去,整個城市就不會永遠處在黑暗之下。
西里爾沉默。
他的沉默證明他不願回答這個問題。
許安“看你這個態度,你是想連同這個問題一起帶到你的墓地里嗎,西里爾。”
西里爾還是沉默。
屋子陷入死寂。
汪達對西里爾逃避的態度很生氣。可他自己現在能做的除了將手上的劍刺穿西里爾的心髒,其他事情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干著急。
懷恩緩緩踱步到汪達身邊停下,他這個位置剛好站在西里爾正對面。
懷恩問道“歐西菲爾先生,你既然願意承認托特先生的死亡與你有關,那為什麼不願意向我們說明‘計劃’的全貌。難道這個‘計劃’比托特先生的死亡更加讓你難以啟齒?”
“懷恩•赫澤利特。”西里爾干笑兩聲,“沒想到你竟然出賣我們,我從未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你!”
汪達氣急,上前一步。
明明他們做的事才是最令人不齒的,卻依舊大言不慚地詆毀懷恩。
懷恩攔住汪達,面向西里爾再次嚴肅強調“我想我之前說得很清楚了,歐西菲爾先生。我並不否認我利用了你們與我之間的深厚情誼而將你們約到我家來,你辱罵我也好、痛恨我也好,我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為了撒伯里烏。我犧牲的不過是我個人的品行舉止,而你們卻背叛了你們這個人乃至整個城市,就算兩者放在一起相比較,造物主也會站在我這一面。”
西里爾笑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笑得滲人。
“懷恩•赫澤利特……赫澤利特。是什麼來著,對,我忘不了,你親口說的,‘赫澤利特’的意思是‘深厚的情誼’。我看你的名字還有你這個人純粹就是行走的謊言。”西里爾戲謔道,“‘赫澤利特先生’,多麼尊敬的稱呼啊,撒伯里烏所有人都是崇敬你的為人。那他們知道這稱呼背後的含義嗎,那些叫你‘赫澤利特先生’的家伙們是否會意識到有一天他們也會被他們所尊敬的‘赫澤利特先生’所利用呢?”
西里爾這句話簡直就是對懷恩本人的侮辱。
頭盔之下,汪達的面色變得更加陰沉。
他已做好一切準備,只要許安一聲令下,他就能立刻讓西里爾喪命。
見西里爾如此冥頑不靈,懷恩深知自己和西里爾沒什麼好談的了,他搖頭向後退一步,把空間讓給許安。
德內布還在一旁掙扎。
許安冷眼看著這兩人。
她想,既然西里爾承認了他的罪行,他死活也不肯將“計劃”一事說出來,還出言嘲諷懷恩。這下不得不解開德內布的束縛,使一招“借刀殺人”,讓他好好將西里爾罵一頓,這樣也算是變相幫懷恩出了一口氣。
許安立刻扯下了德內布嘴里的布。
沒想到,德內布接下來說出的話讓眾人詫異。
“西里爾•歐西菲爾!你這個老東西,你到底什麼時候和我用信件聯系了!你給我說清楚,我們什麼時候聊過你那個破‘計劃’!還有,那個托特就是你丟到我礦場前栽贓給我的是吧!我就說怎麼我好好的誰也沒得罪,怎麼突然就有人往我礦場前丟尸體,你知道我這個月受了多少人唾罵嗎!現在我被這些人抓住是不是也是你的栽贓計劃的一環,你到底干了什麼讓我被認為和你是一伙的!”
說完,德內布滿臉通紅。
他極度的憤怒讓他氣血上頭,就連之前瑞文西斯讓他疲憊的藥對他來說都沒有多大作用了。該說不說,不愧是矮人的身體素質。
听完德內布接二連三對西里爾的不停歇控訴,瑞文西斯有些詫異,她悄悄對季阿娜說“德內布怎麼這麼激動,他們是不是沒有事先串通好話術?”
季阿娜和瑞文西斯意見一致“可能是。我想是他們原本安排好的是西里爾單獨認罪,卻沒想到西里爾不僅沒有把證據銷毀,還把德內布給供了出來,現在德內布惱羞成怒,正在盡力為自己排除一切嫌疑。”
瑞文西斯頻頻點頭“對,季阿娜,我也這麼想。”
許安听著德內布為了極力撇清自己與“計劃”的關系,不僅不承認那些事實,還不惜辱罵隊友,她心中為他們之間脆弱的同盟關系感到悲哀。
德內布猛地想起什麼,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清明。
德內布轉過頭,看向許安,激動道“你們調查過我對吧,那你們一定很了解我!相信我,這位獸人,我完全不知道西里爾提起的所謂的什麼‘計劃’,我沒有和他互相寄過任何信件,就連托特的尸體也是他丟到我礦場外面的。我承認,那個礦場雖然查下去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但的確是我的,我這麼做都是防止有人盯上我,順便消除那些政客對我的忌憚!”
他在全面否認對于自己的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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