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內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
燕山軍的"李梅燒烤彈"越過城牆,將木質建築接連點燃。
黃世錚摳摳搜搜派出的三百兵丁非但沒能維持秩序,反而加入了趁火打劫的隊伍。
大火蔓延時,城中的地痞無賴趁機作亂。
他們打著燕山軍的旗號,搶劫商鋪、凌辱婦女。
這些陰溝里的老鼠,就像魯迅筆下不懂革命卻高喊革命的阿q,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
直到日頭西斜,燕山軍的配重投石機才停止轟擊。
黃世錚此時才下令程克襄帶兵鎮壓——他一直在確認,這些騷亂並非燕山軍內應所為,只是些趁火打劫的鼠輩。
"如何處理鬧事者?"程克襄請示道。
黃世錚目光冰冷"沒有鬧事者,只有通敵叛賊。"
程克襄會意。亂世當用重典,今日注定要血流成河。
酉時的殘陽將保定府的濃煙染成血色。
程克襄的鐵靴踏過一具具尸體,靴底沾滿了黏稠的血漿。
他望著眼前這座被嚇破膽然後陷入瘋狂的城市,耳邊充斥著各種聲音——女人的尖叫、男人的狂笑、火焰的爆裂,還有刀斧劈開骨肉的悶響。
"千戶大人!東街綢緞莊被搶了!"
一個滿臉是血的親兵跑來報告,"那群畜生連掌櫃家十二歲的閨女都"
程克襄抬手打斷了他。轉過街角,他看見十幾個地痞正拖著搶來的布匹狂奔。
有個醉醺醺的混混甚至揮舞著菜刀大喊"燕山爺爺在此!速速獻上錢財!"
"拿下他們。"程克襄的聲音冷得像冰。
弓箭手一輪齊射,三個暴徒當場斃命。
剩下的人跪地求饒,有個瘦猴似的家伙還在狡辯"軍爺饒命!小的不是燕山軍啊!"
刀光閃過,脖頸噴涌的鮮血灑在周圍燃燒的建築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報——西城當鋪遭劫!暴民打出了"燕山義軍"的旗號!"
"報——南巷發現奸淫婦女者,自稱是燕山軍先鋒!"
程克襄的指節捏得發白。
這些往日躲在陰溝里的老鼠,如今借著火勢紛紛出洞。
他們居然以為燕山軍已經打進了城,只知道趁亂打劫。
現在卻敢打著燕山軍的旗號作亂。
知府衙門前的景象更令人作嘔。
幾個衙役和逃兵竟然也在趁火打劫,正把府庫的銀兩往自己懷里塞。
看見程克襄帶兵過來,其中一人還恬不知恥地喊道"千戶大人快來!燕山賊要打進來了,咱們"
程克襄的佩刀直接貫穿了那人的咽喉。
他拔出刀時,鮮血順著血槽滴在衙門前的石獅子上。
"全部拿下。"
他對著身後士兵下令,"無論官民,凡趁亂作惡者——"
刀尖指向那個抱著銀兩發抖的逃兵,"殺無赦。"
當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地平線時,程克襄回到了城樓。
兩天沒合眼的黃世錚正在燈下查看城防圖,燭光在他浮腫的眼袋上投下陰影。
"處理干淨了?"知府頭也不抬地問。
"城里至少死了上千人。"程克襄匯報道,"我都不記得殺了多少匪徒"
"傳令。"
黃世錚蘸著朱砂在名冊上勾畫,"明日征發所有十二歲以上所有男丁,包括那些大戶。至于今晚"
他合上冊子,封面上赫然寫著《保定府忠烈錄》,"把那些“通賊”燕山叛逆尸體掛在四門示眾。讓百姓看看,燕山賊的所作所為。"
程克襄踏出城樓,夜風裹挾著焦灼的氣息撲面而來。
城內零星的火光仍在掙扎,像垂死之人的喘息。
他望著這一切,突然覺得所謂的圍城戰,與說書人口中的故事相去甚遠。
沒有榮耀,只有血腥。
敵人的血,同袍的血,無辜者的血,最終都混在一起,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他手中的刀,砍向城內百姓的次數竟比砍向敵人還要多。
那些"眾志成城"的豪言壯語,此刻顯得如此蒼白。
而他深陷其中發現不過是將刀尖同時對準牆內牆外。
燕山軍的投石機停止轟擊,只是需要更換磨損的拋臂。
連續兩天持續不斷地轟擊,再堅固的包鐵木臂也出現了裂紋。
用的還是火油彈,可不敢用到崩裂到時候陣地都得被燒了。
也就三哥不怕死,飛機故障都敢飛,主打一個要麼上天要麼上天堂。
油燈在軍帳中投下搖晃的光影,魏清手中的炭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
帳簾突然被掀開,常烈和李驍帶著一身血腥氣闖了進來。
常烈的馬鞭上還掛著半截耳朵,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李驍的衣甲上凝固的血痂在燈光下泛著暗紅。
"老魏,你們這不行啊。"李驍搓著手笑道,"叫我們來就對了,明天我打先鋒。"
常烈默默點頭。
剿匪雖然輕松,但終究不如正面戰場來得痛快。
保護後勤的差事太過枯燥,他們就是純粹手癢了,帶兵出來,每天不見點血,睡眠質量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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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悼冷哼一聲"你們知足吧,老子帶著騎兵兩場大戰都只能干瞪眼,就抓了個衛指揮,身邊的人不夠我輪沖鋒的。這些偽燕軍不是縮在山上,就是躲在城里,真孬種。"
魏清抬手制止了爭論"我已經給兄長去信了,這次用保定府立威。前面幾個縣城投降得太快,燕州的人怕是忘了燕山軍去年的手段了。"
他頓了頓,"出發前兄長吩咐了,遇到硬骨頭,就徹底敲碎,不要仁慈。人多的是,打爛了正好移民。"
魏清用手指敲了敲地圖,"每人帶五百燕山軍老兵,一千草原兵,五百偽燕俘虜兵。"
他目光掃過三個殺才,"除了配重投石車以外的攻城器械平分,打法自定,你們有自己的節奏和習慣。"
常烈搓著手湊近地圖"你這攻城三面放開?不怕他們跑了"
"跑不了。"
薛白衣插話,手指在城外平原上畫了個圈,"三個方向上一千騎兵等著呢。"
他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二十里的燕北平原,出了城一樣是羊。"
"俘虜的話?我最多給你留一半,其他的你別管。"常烈追問。
"這次隨意。"
魏清目光深沉,"兄長來信,東狄正紅旗開始集結,最多一個月就會到。拿下保定府後,我們要此地為決戰做準備。"
"保定府活著的百姓全部遷到後方,沒有時間慢慢等他們歸心"
冉悼突然大笑"好!好!總算能徹底活動活動筋骨了!東狄比偽燕軟腳蝦有意思多了。"
魏清的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燕北平原地勢開闊,最適合大軍展開。"
他的指尖停在保定府與真定府之間的官道上,"周仁在拓寬這條路,雙車道的寬度,足夠支撐燕山五萬大軍的持續補給運輸。"
黃世錚不會知道,他豁出命的復仇抵抗,在燕山軍眼中不過是前進路上一只大一點的螞蟻。
魏清的軍報里,也只是"有點血性的保定府守軍",連名字都不值得去花心思打听。
此刻燕山軍已在謀劃下一步行動,沒有實力的殊死一搏,不過是棋局上一枚注定被吃的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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