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是出于開玩笑活躍氣氛的態度才說這句話,但是另外幾人卻在听到她的話後,卻不約而同陷入思索中。
“說不定真的有,也說不定……”沙汀莞爾一笑,“他們現在還在那片海域里呢。”
聶莞搖頭︰“我搜過一遍了,沒有。”
蘭湘沅道︰“那就沒問題,就算真的還有漏網之魚也無妨,抓住這幾個人,我們已經佔據先發優勢了。”
說著她又看向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看不出來,你還懂扶桑話?”
“不懂不懂,只是勉強能拼讀。”蘭湘沅一邊把昏迷不醒的緋袍人往游仙枕上放,一邊笑道,“不過這兩個人的名字我也能看得懂,一個叫蝶,一個叫螢,是吧。”
她指著那兩個漢字笑道。
名為“螢”的緋袍人在被抓起的那一刻,斗篷飄落,露出臉龐,是張蒼白但是秀氣的臉。
要不是看見了他的喉結,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還以為這是個女孩。
將他扶到游仙枕上躺下,見螢眉頭止不住蹙起,肩膀也下意識聳動。
“不要擔心……”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咬著一對銀絲手套,逐一戴在手上,輕輕覆蓋在螢的臉上。
那雙手套是用幻夢草的絲絡編織而成,又被急景凋年用夢魂香燻染過三五十遍,硬生生從靈寶裝備給強化成了精致裝備,和游仙枕配合之下,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能夠被催眠入夢鄉。
螢雖然比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還高上5級,也逃不過這一套大保健。
游仙枕的孔竅內,乳白色煙霧不斷升騰,將螢的臉龐給遮蔽起來。
蘭湘沅托腮望著那張臉,若有所思。
【我覺得他有點眼熟?】
聶莞瞥見私信里這句話,看了眼螢,又收回目光。
她並不覺得眼熟。
【是從前見過?】
【好像是個挺有名的舞台劇演員……吧。】
蘭湘沅也不大確定,只是模模糊糊覺得面善,但玉煙已經漸漸開始顯像,播放螢的記憶,她也就沒有多花時間去扒拉自己的記憶。
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已經是掠奪記憶的個中老手,在長無盡頭且飛速播放的記憶中精準一點,剛剛好點到游戲降臨的那一刻。
莫南忍不住夸道︰“行啊姑娘!”
“無他,唯手熟爾。”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憋著笑擺擺手,拖著那一幀記憶開始操作,慢慢播放起來。
扶桑區也只有四個基礎職業︰忍者、武士、僧侶、祭司。
前兩者是物理職業,後兩者是法術職業。
眼下被捉到的六個玩家中,白袍姑娘蝶是祭司,四個黑衣人臨兵斗者是忍者,眼下正在被觀看記憶的緋袍人螢則是僧侶。
“難怪頭發那麼短,原來已經出家了。”
瑪麗王後總得有個頭看著他的板寸發型輕聲呢喃,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將目光放回記憶上。
扶桑區的新手村都是些小茅屋,npc說的話也和當今語調不大相似,在場只有一個沙汀懂扶桑話,大家的目光自然都放在他身上。
沙汀沒想到寒月仙宮非但沒把自家翻譯找來,還把壓力都轉嫁給他,只能硬著頭皮當起同聲傳譯來。
翻譯到一半,聶莞忽然叫停,指著畫面中一隊人馬問道︰“那面旗幟上是菊花紋嗎?”
沙汀看過去,點點頭︰“沒錯,是扶桑皇室的菊花紋。”
“為什麼會有兩隊人馬同時舉著菊花紋的旗幟?”
沙汀不能不佩服她的敏銳。
剛才他從npc的閑聊中,多少推知到時代背景,正在思索要不要如實說出來,影月寒卻已經自己抓住了這一點。
既然對方已經察覺,他也就不再隱瞞。
“他們那邊的背景是南北二天皇並立,一方為持明院統,一方為大覺寺統,兩邊交替著繼承皇位。但具體細節,目前我也沒看到,還是要跟著他走才能知道更多。”
聶莞若有所思地點頭,示意他繼續翻譯。
在沙汀的翻譯中,幾人跟著螢一路升級,傳送到九國,加入一個名為八咫神烏會的公會,然後轉職為護國寺超度僧,得到一張九相圖殘片。
再度看到那張九相圖殘片,聶莞目光微微凝佇。
這張殘片和蕊蕊拿到的殘片,質地幾乎一模一樣。
不同之處在于,蕊蕊手中的殘片,畫的是具發青的尸體,而螢手中的殘片,畫的是散亂的枯骨。
根據後來專家團的挖掘,聶莞多少知道一些背景,曉得這兩張殘片都同屬《檀林皇後九相圖》,蕊蕊所擁有的那一張應當是“青淤相”,而螢手中的是“骨散相”。
那張殘片目前還在蕊蕊的手中,聶莞說過,任由她來處置,但蕊蕊心里有數,並不敢真的自顧自去處置這麼珍貴的道具,每一次開發,都會在私信中報告進度。
蕊蕊走噬魂路線,目前開發出來的功能也只是加強這方面技能強度。
但螢卻可以通過手中的九相圖殘片殺人後進行拘魂,疑似是要養著那些魂魄來做些大事。
顯然,在扶桑本土服務區里,這塊殘片被發掘出了更多效果。
不光是聶莞一個人在這張九相圖上注目,莫南也不自覺板正身子,看著那張殘圖化成的副本,眼楮一眨也不眨。
畫面中,螢攜帶著六名隊員闖入一座古墓,在幽深的墓穴中一路過關斬將,最終才走到這張殘圖面前。
這家伙一直都冷靜寡言,從進入游戲到加入公會都如此,但面對著那張靜靜漂浮的殘圖,卻雙目放光、呼吸粗重,甚至臉頰上都有一絲淡淡的酡紅。
這個狀態顯然不正常。
聶莞左手擱在右手手背上,輕輕叩擊了兩下。
他們快進著觀看了螢差不多三個月的游戲歷程,並沒發現他有直接和游戲中npc聯系的情況。
但是眼下,他這個不正常的表現,顯然不對勁。
如果扶桑區內也有提前被通知過游戲將會降臨的人,這家伙一定是其中之一。
記憶依然往下播放,螢掛著佛珠的手指抓住殘圖那一刻,天旋地轉,一個新的副本徐徐展開。